阿新摆地摊卖仿真饰品,无意中听到几个女孩说李厅长女儿的事,好像说的是日前来他摊上买咳嗽药水的那个女孩,他害怕卖假药的事暴露,收拾摊子要离开时,几个撬边者又来找他,非要帮他卖饰品。有人问起这饰品的材质,阿新无言以对,不知怎么冒出一句“废铜烂铁”的话来。大概他想,这么便宜的东西,不是废铜烂铁是什么呢?他这一说把几个买客都吓跑了,几个撬边者都朝他大眼瞪小眼的。阿新想我本来就不想卖,是你们强要我卖的。没人买正好,我收摊啦。谁知这帮人哪里就让你说走就走呢,他们要阿新支付二百元的“劳务费”。阿新知道寡不敌众,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只得乖乖地付了。

回到旅馆算算,这几天摆地摊的收益几乎是零,身边现在只剩几十块钱,还有那一大堆阿新不想去卖的仿真饰品。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要去退,怕又得付“后悔费”,他哪儿还有这钱?后来他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将这些东西半卖半送地给了一个摆地摊的,换了一百五十块钱。现在这些钱加起来只够他两三天的吃住开销,他必须得换地方住了。但省城他不熟悉,不知道哪儿有那种浴室兼旅馆的便宜场所住。阿新想这种地方乞讨、拾荒者大概总知道的,上次那个乞丐老哥不就是在那儿遇到的吗?

阿新上街去找乞丐和拾荒者。这省城乞丐很少见,拾荒者倒不少。有的穿得还算干净,却也围着垃圾桶转,看见废旧报纸、饮料瓶子什么的就往一个袋子里装。阿新随便找了一个问他住哪儿,他指指远处一幢高层住宅楼,阿新吃一惊,住这房子还来捡破烂?他就找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拾荒者问,他们有的摇摇头,有的指指街角,有的干脆就对他说,走到哪儿住哪儿,拾到宝贝住洋楼,两手空空住阴沟。还有宝贝捡?阿新有些不信,就索性跟在一个拾荒者的后面看个究竟。

这个拾荒者也很鬼,看到后面有人跟着,他就磨磨蹭蹭地在街上徘徊。阿新以前搞过盯梢,对付这拾荒者易如反掌。他尾随这个拾荒者来到一个拆迁工地。工地上已停止作业,一大群拾荒者像蚂蚁一般地在地上忙忙碌碌。阿新放眼望去,到处断墙残壁,满地砖块、木条,心想这些东西有何用处,要让他们这些拾荒者趋之如鹜。他好奇地慢慢接近他们看个究竟。忽然一个拾荒者朝他喝问道:

“你是哪个部队的?”

部队?这里要打仗?阿新差点笑出来,就随口嘣出一句:

“塔利班!”

他当演员时,排练过《颠覆未庄》,里面就有这名称。对方狐疑地打量阿新一番,又问:

“口令!”

哎,自己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他们还真有塔利班。阿新大为惊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胡乱说道:

“精神焕发!”

他以前看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总爱学着土匪的这段对话,现在不知不觉顺口溜了出来。

“****精神焕发!”那人骂道,“不对,滚开!”

看着这伙气势汹汹的拾荒者,他只好走远点。他又试着接近另一角落里的拾荒者,同样被要求说出“部队”来,这回阿新没能歪打正着,还差点饱尝老拳。他奇怪极了,这些拾荒者居然还分帮结派,划分势力范围,不是圈子里的,休想进入领地。他们到底在这儿有些什么宝贝拣?阿新远远地观察着,只见他们将那些钢筋铁条吃力地拉呀折呀,好不容易弄断了,丢成一堆。由专门搞运输的,土一点的用人力车,洋一点的在人力车下按个马达,“噼噼噼”地俨然当它汽车了。这大都是男人干的活。

也有不少女的,不过因为头上裹着包布,皮肤晒得黑黑,你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罢了。女的似乎专门检漏,东翻西翻的,不知有什么东西好找。阿新想女的大概好对付一些,就悄悄潜到她们身边。一个女的大概捡到什么宝贝似的激动地招呼她的同伴:

“小狗他妈,你看这是啥?”

小狗他妈连忙跑过来,把东西拿过来端详后也很兴奋:

“哎呀,喇叭花,你今个要发财啦!”

阿新看到她们捡到的是一只发夹,将灰土擦净后露出金灿灿的成色来。他想起他刚出手的那批货,里面多的是这种东西,不过一二十元。

“假的,里面是废铜烂铁”阿新好意提醒她们。

两个女人吓一跳。回头看到是个陌生人,喇叭花连忙将发夹藏到身后,白了阿新一眼骂道:

“花痴!盯着我干啥?”

阿新这才看清,这喇叭花原来挺年轻的,不过二十来岁。小狗他妈大概有三十了吧,似乎成熟一点,朝阿新冷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你不是个好东西,想诈人?”

阿新想何必扫她们的兴,就让她们做做发财梦吧。于是改口道:

“呵,呵,随便说说,别当真。这里真有宝贝呢。”

“有宝贝,可没你份。离远点!”小狗他妈喝道。

“嘿嘿,我眼神好,帮着找。”阿新想两个女人没什么可怕,就赖着不走。

喇叭花将那个捡到的发夹塞到口袋里,走开几步,生怕阿新要来抢走似的。阿新哪里会对这种假货感兴趣,倒是看到这个喇叭花,有点惹动他女人的欲念。他现在流Lang颠簸,已好久没动这个脑筋了。他眼睛斜睨着喇叭花,看到她俯身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有些刺激,特别是翘起屁股来,让阿新浮想连翩。嘿嘿,一个捡破烂的大概不会有什么架子,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他也俯下身子,慢慢挨到喇叭花身旁,故意用胳膊肘顶她一下说:

“瞧,这儿有宝贝那!”

“哪儿?”喇叭花不知是诈,赶忙凑过身来问道,“哪儿有宝贝?”

“嘻嘻,你就是宝贝!”阿新yin笑着在喇叭花黝黑的脸蛋上拧了一把。

不料喇叭花霎时杀猪般地大喊起来:

“强奸民女啦!强奸民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