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连唯一可以排遣男性荷尔蒙的对象也没有了,阿新很是失落。他奇怪大块头怎么总是乐哈哈的,仔细观察一阵子后,他发现原来大块头除了上课、睡觉之外,大都在与人侃大山。阿新于是问他这有何乐趣,大块头告诉他说:

“这你就巴(不)懂了。现在这个干训班是千载难逢的广交人脉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得这个店啦!”

对呀,阿新想,自己干招商这一行,就是要广交人脉。不过,与人交往,阿新天生是弱项。与女人交往么,阿新练得多一些,还勉强及格,但当干部的大都是男人,与男人打交道,阿新总有些怕,而且还是与当官的男人打交道,阿新始终很难迈开这一步。他想出了个办法,跟在周部东后头,只要看见大块头与谁打招呼了,他也凑上去,递上张名片,看见对方抽烟,他也学着给派一支。但这只是交往的开始,接着就要聊了,这才是真家伙,可阿新嘴呐,讲不了几句就没话讲了。久而久之,人家对他渐渐失去兴趣,甚至上次还见过面,这次一下就忘了他是谁。阿新很着急,好几次都想挤进人家的话题里去。

有一次人家在聊国际形势。一个地方的副处级干部非常自豪而出言不凡:

“五大洲四大洋,哪个地方没有我的足迹?十年前我就到过欧洲,五年前我就去过美洲,唉,累哪,也没办法,谁让世界形势这么复杂多变,害得我欧洲去了三次,美洲去了五次,考察个没完哪。”

“澳洲也去了?”有人羡慕地问道。

“去啦!”副处长很不屑地答道。

“非洲也去过?”另一个人问。

“去啦!”副处长更不屑了。

这时阿新再也忍不住,**去问道:

“鹦鹉洲也去过?”

敢情他还念念不忘逃亡在那儿的王大兴呢。

还有一次人家聊国内形势。一个单位的财务处处长滔滔不绝地列举着地方名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

“你们单位旅游经费真多啊。”有人羡慕地说。

“嘿嘿,这就是财务处的能耐啦。”财务处长得意地说。

“有什么经验多多介绍啊!”有人请求道。

“这个么,”处长卖起关子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啦。”

阿新想这个经验不难想象,他当教育局长时不是让小陈也干过吗,于是急切地**去道:

“我知道:做假账。”

财务处长落荒而逃。

不过,也有他插话进去大受欢迎的。有一次,几个干部一起聊关爱下级的话题,一个说:

“我那秘书脸蛋嫩得紧,和她开开玩笑都要脸红的。”

“我那个更厉害,多看她一眼都要羞得掉眼泪的。”

这时阿新想,你们这就嫩啦,不会玩哪。于是**去道:

“害羞什么的,其实都是假的。”

那两个人见他如此说,马上感兴趣地拉住他:

“老兄,说说,说说,怎么着?”

阿新这时的得意劲可别提了,你们看,你们还不是要来理我的吧。嘿!他来劲了:

“开始么,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

“有道理!有道理!”大家夸奖他。

“以后呢,逐渐地可以来些小动作,”阿新yin笑着说。

“啊,啊。”大家有些打住。

“再接着么,可以进一步,不过要趁夏天穿短衣短裙的时候……”

阿新讲得得意地眯起眼睛来,不过等他再张开眼睛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