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刘彻果然一直未现身,我偶尔会在房内翻上一整日的书,却一页也看不下。这人还真守约,说不来就不来。我知道,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暴风雨的前夕,一切都将来临。

我等得急也等得慌了,已有两日,长安城中太子已死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仿佛施足了肥料的野草般,在这个帝都疯长。我从未想过这些百姓也会被投掷入这一锅沸水中,总是痴傻地以为皇位争夺不过是象牙塔里的一场巨大盛宴。天下百姓只不过是这些皇亲贵族们的最佳观众,他们不求从中能取得丝毫利益,也高攀不上这场争夺。现如今看来,为了赢,为了这个天下能跟自己姓,为了不是光宗耀祖便是遗臭千年,百姓强大的力量也被王朝的统治者们利用上了。

这流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甚,就如天降的厚雪般将我层层覆盖,喘不开气。

这几日刘舜也只来过一次,神色较前几日竟疲倦了许多,也越发沉重,愁眉不展,仿佛几日间老了几岁,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孩童。我猜想宫中必是出了事,心一惊,莫非真是刘彻出了什么事?追问之下,才知是汉景帝身染重病,宫中的医师皆说已回力无天,而太子此时却失了踪。

我心想,这宫中想必已是乱了套,成为这长安城中烧得最沸的那锅热水。据我所知,景帝已然熬不过这个春天,现在已经开始有了春意,他最多只剩三、四日的光景罢了。可此时此刻刘彻却不见了踪影,想必有人已经按耐不住动了手,只愿上苍保佑,他能安然归来。

我苦苦央求着刘舜带我入宫,他也随了我。由于刘舜要去向汉景帝请安,我便梳洗打扮了一番。一副病态,难道想吓坏了一代贤明君主?

一路上,我听着刘舜把宫内的规矩讲了一遍又一遍。何人要低头请安,何处要搜身,何时可以退下等等,我一记再记,不禁窃笑,我第一次见到了这小子唠叨的一面,竟是在去见当今的大汉之主的路上。一想到,不隔几个时辰,便可以见到“文景之治”盛世的其中一位缔造者,我不由得心中一紧,唯恐自己会言行举止不当。

约莫到了天黑时分,我们走过一道道巨大的宫门,穿过一个个人,一路上不到五步便直直立着一个侍卫,眼神如剑。每走一步,我的心中的疑惑便更重一些。这宫墙外已成了一片沸沸扬扬之地,已然掀起了一场风暴。但这宫内却一片冷清,每一个路过的人莫不是低着头,一脸漠然地向刘舜行礼。

见我脸上的疑惑更甚,刘舜嘴角扯出一丝丝苦笑,轻声道:“父皇身子未好,太子失踪的事还未有哪个胆大之人敢告诉他。”

我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想到我听到的版本较他所说更甚。只是这刘舜虽说这段时日不常出宫,但这些身份显贵之人谁没个眼线留在宫外。这刘彻已死的传闻他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是这有情之人不愿提起那些还未下定论的伤心事,捡了个轻的讲对他自己和我都是一种安慰。

又步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土灰色的宫墙高高耸起,由于这几日春雨绵延不断,青石板路踩起来湿嗒嗒,板石缝中也冒出了一丛丛嫩青色的苔藓。

穿过一道华美的宫门,刘顺走得急了些,我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上。我侧眼偷偷打量着四周,惊觉守卫的侍卫较这一路走来多了许多,神情也严峻了许多,我微微吃了一惊,悄悄抬眼正对上那块镶金的青铜牌匾,心中一声惊呼:“未央宫!”

我马上就要见到封建王朝最优秀的统治者之一了,我的心不禁加快了跳动。

进了未央宫,我的脚微微有些发软,身子微微打着颤,偷眼四处打量,心中暗叹:“不愧是帝王之家,这汉景帝虽是节俭出了名的皇帝,但这皇家气派今日一睹,我将永生难忘。”以宫女捧灯为原型的长信宫灯在今日可谓一件稀有的宝贝,可在这未央宫里我便见了六盏,盏盏被擦得新亮。外头已是黑夜时分,内里却是一片光辉,亮如白昼。

刘舜又往里走了几步,我只给小步跟上。不一会儿便停在一个垂满了翡绿珠子的挂帘的拱门前,那里立着一名小太监,见到刘舜忙上前下跪行礼,道:“参见皇子。”

刘舜瞟了他一眼,一摆手说了句“起来吧”。

“诺。”那人连忙起身,却俯着身子面朝地不敢抬眼看他,

刘舜又道了一句:“父皇今日身子可好?”

那人脆声应道:“回皇子的话,今早服了一帖王医师研制的新药,皇上的身子稍有恢复,脸色也红润了起来,这会儿正在里头看书呢。”

“我进去看看。”刘舜语言刚落,甩甩长袖,那太监连忙伸手挑起帘子,躬身请我们进去。刘舜未看他一眼抬腿便迈了进去,我也紧紧跟上。

我游目四顾,发现里头很安静,竟连个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也不见,一抬头看见一张以美玉装饰、一片金澄澄的大床。我心想,我是进了这千古一帝的卧室。

“见过父皇。”

“见过皇上。”

走了几步,刘舜来到床前,跪下请安。我不敢抬头,也随他低眼下跪请安,只是模糊地瞟到**躺着一个人影。

那人声音雄厚,笑道:“都起来吧。”

刘舜起身,我也起身。两人都低眼看地,立在一旁。

“舜儿,到父皇身边来。”刘舜应了一句,忙几步走到床前,在床沿挑个地方坐下。

“你也抬起头吧。”他咳了几声,刘舜忙伸手替他轻抚背。“朕不是什么可怕之人。”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胆子此刻却变小了般,愣了许久,想了半晌,确定了自己这么做并不会丢了性命,才咽了口唾沫,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下巴长有点点胡渣,一头发白了许多。我在心中微叹了口气,感叹道:汉景帝出生于孝惠七年,现在是后元三年,在位十六年,削诸侯封地,平定七国之乱,勤俭治国,短短十几载的操忙让这名不过四十多岁的男子竟有了一副老态龙钟之态。我又细看了一眼,觉得他虽病着身子,但两颊微泛红,不像是熬不过这几日的将死病人。

他笑看着我,缓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无名见过皇上。”我冲他讪讪一笑,打了个哆嗦,心叹道,一朝之君既使一脸笑意也能让人感到气势逼人。

听了我的回答,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我,侧头对刘舜道:“你母妃挂念了你几日,你若得空去看看她吧。”

他的意思我们一听便知,刘舜面带犹豫地瞟了眼我,汉景帝笑言:“这丫头且留在朕这一会儿,朕有些贴己话要对她讲。你去你母妃宫中请个安回来时再来取她。”

看;,,书网.?原创kanshu‘着,汉景帝为什么要对我这些?他说刘彻待我较待他和王皇后坦诚,莫非是在吃我的醋?这帝王的心思十分也难揣测到三分,不一会儿,我的额头便涔出了细细的汗。

“你流汗了?”他一笑,我立马全身一个颤抖,跪了下来,道:“民女惶恐。”

“你若喜跪就继续跪着吧。”他笑哼了一声,低眼细细地看我,又道:“抬起头来看朕。”

我咽了口唾沫,只觉嗓子干得很。知道这头不抬不行,便伸直了脖子,怔怔地抬头,怔怔地望向他。

“你觉得太子会有怎样的一个未来?”他眼一定,眼里的光骤冷,我全身抖得厉害,但逼迫着自己不去低下头。

我细想了会子,发现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实在太难。我虽是专修历史的学生,却不是一个优秀的评价者。而且人的一生有功有过,无论是功大于过,还是过甚于功,当着一个皇帝面前给下一位皇帝下定论,怎么回答都会错。

我唯诺了半晌,也未能出声。他又笑问:“这个问题对你很难吗?”

我知道再不说话定会招惹来龙颜不悦,只给朗声答道:“独留无字碑,万世自评价。”说完话后,我只觉这个脖子都僵硬麻了。

汉景帝听了我的回答并没有很快说什么,我一面跪得直直的,一面心里发虚。

过了一会子,汉景帝呵呵笑了起来,又猛然大声咳了起来。我忙弯腰俯首重重磕了一下脑袋,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汉景帝笑着让我起身,叹道:“还真是一个心思精明的女子。”

见他的笑由唇及眼,我不由得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心想着这回自己是跳过一劫,有命进宫,也有命出宫了。

汉景帝又道:“朕要赏你,你自个儿去里屋瞧瞧挑件喜欢的自己留着。”

我心中又一紧,拿皇家的东西,这个念头我断不敢有。但又转念一想,这皇帝赏赐,不要便是抗旨,少不了要人头落地。

我只给施礼谢恩,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退进了里屋。

这里屋空无一人,倒是十分清净。我往外瞅了瞅,确定汉景帝看不见里头的情况,心里头便放松了下来。看看这个,捻捻那个,一屋的金碧辉煌,让我乐了一番。寻思着,在里头呆太久了不好,我随手拿起一个青铜酒杯,伸手触触,里头还残留着些许酒珠。我心中大喜,这酒杯定是汉景帝平日饮酒所用,在现世也算得上珍宝一件,我且留着做个纪念,况且堂堂一朝天子绝不会连一个酒杯也舍不得赏给我这个小女子的。

我正低头乐,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喊声“皇太后到”,心中一颤,心想着没想到今日自己还能见到这历史上出了名有心计的美人,轻轻快走了几步,倚在帘后,细细地偷眼瞧着。

只听一阵清脆的珠子碰撞声,颔首俯腰迈进一名女子,看清了那名女子的面目后,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此时是公元一百四十一年,现在的窦氏应已是一名六十四岁高龄的老太,可眼前的她却笑容盈盈,一双美目光彩映人,肌肤如玉,身披一件红色外袄,脚步飘然,宛如一名刚出嫁的妇人,妩媚动人。

见是窦氏来了,汉景帝撑着身子要坐起请安,窦氏忙一步上前拦住,笑道:“好好躺着吧,母子之间没有那么多礼数。”说着坐到了床旁。

窦氏静了一会子,忽地低声抽泣起来。她一面低声哭着,一面用帕子擦泪。她道:“你这孩子一向不听话,平日里医师们是如何交代你多休息少操心点事,你又是如何不放在心上,母后全知道。你能时刻心系天下百姓,母后为此常感骄傲。但对自己的身子不闻不问、置之不理,现在病成这副样子,你想让母后如何度过余生?”

她哭得厉害,汉景帝许是认为一时半会儿也劝不停,只得静待她哭完,才开口道:“是儿臣不好,让母后担忧了。咳咳!”

窦氏忙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为他轻拍背,过了半晌,汉景帝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母后再这么拍,儿臣可就要背过气了。”

窦氏笑嗔地瞟了他一眼,长指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柔声笑道:“你这孩子调皮的性子这么大了还不见改。”

汉景帝也一同笑了,道:“看来儿臣这一生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了,咳咳!”

窦氏又轻声笑了一下,开口唤来在后头伺候着的太监,伸手接过一碗茶,道:“这是本宫让医师亲自配药熬的平安茶,据说有化痰止咳之效。来,喝一点,看能不能舒服些?”

说着她用勺子取了些,轻轻吹凉了,递到汉景帝嘴边,一点点喂他喝完。

“这母后的茶真是灵丹妙药,儿臣才喝了第一口,便感觉身子清爽了许多,没有前几日那么烦躁了。”

“贫嘴。”窦氏嗔了他一眼,又取了勺茶,喂他喝下。“这彻儿去了哪儿,怎么这几日本宫都未曾见他?”

我心中窃笑,这芳传万年的汉景帝在娘亲面前竟像是一个调皮的孩童。

眼见着这茶快要喝完,汉景帝笑道:“向汲黯拜师去了,这几日都窝在长安令府上,怕是没个三两日…三两日……”

话还未成句,汉景帝突然眼前一晕,俯身吐出一口黑血,那滩血落在窦氏的袄子上,在一片红艳中开出了一朵娇艳的黑花。

“皇上,皇上!”窦氏猛然一惊,起身欲扶他,却被他狠狠一推,一个踉跄,向后倒了几步,幸得身旁的太监扶住,才站稳了脚跟。

“这…茶…有毒……”汉景帝趴在**,只能勉力扯开一条眼缝,发狠地盯向她。

“皇上,你怎么能胡言乱语呢?”窦氏的音调猛然提高,笑容却越发妩媚。

我轻掩嘴,被眼前这一幕吓懵了,只觉全身血脉喷张,脸涨得青紫。

汉景帝盯着窦氏那盈满笑意的脸,忽地大声咳了起来,又啐了口黑血,一个翻身,仰脸躺在**,两颊不停地抽搐,那点点红晕也瞬间被抹去了,只留下一张苍白痛苦的脸。他重重地加快了喘气,颤声问道:“儿臣…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母后?要…要…下此…毒手……”

窦氏没有回答,只是笑看他,仿佛一只蝎子正在欣赏着自己将死的猎物。我轻喘了口气,虎毒不食子,在这宫中果真只是一个笑谈。谁人信,谁人心软,谁人输,谁人亡。

见窦氏仍无应声,这千古一帝怕是早已伤透了心、万念俱灰,他又开了口,带着哭声道:“朕…在位…十六载,这荣华…这富贵…这孝道,朕…哪一点…缺了母后…不给母后……”

整个房间空落落,看不到窦氏娇艳如花的笑靥,只听见了一代帝王字字带泪的喘息。我只觉脑中一阵晕眩,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窦氏笑了许久,才脚步盈然走上前了几步,伸手欲碰汉景帝,汉景帝勉强伸长手想要反抗,他皱眉轻声喝道:“不要碰朕!”只是他的手和他的声音一样虚弱,一条将死的卧龙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命运嘲弄、造化游戏果然连你也逃不过。

窦氏将他的手狠狠制住在自己手心里,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拿着帕子为他细细擦拭着唇际的血痕,而这个此时恨毒了他亲生娘亲的帝王却只能大睁眼盯着。

“启儿,想知道你必须要死的原因吗?”窦氏将染满了红血的帕子递给立在一旁伺候着的太监,轻声道。她眼里的光不再温柔似水,而在**躺着的将死之人很快就只是她的儿子,不再是这个蓬勃大汉朝的君主。

汉景帝不语,许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出声了,又或是他的心和**都在被上千上万只叫做“伤恨”的生物撕咬着,他又恨又伤,已经没有力气也不再关心事情的缘由。

“哼,你果然性子最像母后,倔得很。”她伸手拂上他的脸,为他拢好鬓边的碎发,声音温柔,道:“因为窦漪房生是窦家的人,死是窦家的魂。本宫受窦家的恩泽远远大于你们刘氏一族给的施舍。梁王虽不及你出类拔萃、文成武德,他不配当一个皇帝,也当不了一个好皇帝。但他能给母后你这个好皇帝舍不得给的东西。”

我脸色铁青,拔脚刚走了几步,却被一声呵斥硬生生给逼了回去,憋着泪光,将泪往肚里流。

“不,不要!”是汉景帝的声音,我的身子像被紧紧捆绑了一般,愣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窦氏猛然睁大双眼,回头瞟了眼四周,轻声吩咐道:“魏直,你去里屋看看,可不能藏进了什么该死之人。”

“诺。”那太监忙应声走了几步,我忙欠了欠了身子,往帘内又躲了一点。

汉景帝使劲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猛然伸手抓住窦氏的手,大喝道:“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朕是断然不会传位于梁王的!”

窦氏微微吃了一惊,急唤来太监,将他的手扯掉,一把推倒在**。

“我的好儿子,这件事要到你死后才能知道。”窦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汉景帝猛的全身一阵阵地抽搐,用力抖动了几下身子,一下子静了下来,睁着眼,难以瞑目。

窦氏伸手轻拂了一下他的眼,他的眼皮便沉沉地盖下了。随即窦氏猛然站起身,双手在汉景帝**寻找着什么。她很快找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玉玺。她嘴角含笑地从怀里抽出一道早已备好的圣旨,铺开,在上头用力盖上了红色的印记。

“恭喜皇太后。”一旁的太监嘴角带着肆意的笑,朝窦氏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窦氏瞟了眼那名太监,满脸的笑意、得意、喜意全部化去,只剩一脸漠然,她闭了会眼,再睁开时眼中含着丝丝痛楚,泪从眸中溢了出来,眼神幽暗深重,面带从容,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轻声道:“皇、帝、驾、崩、了。”

一声,打在我心间。

“皇、帝、驾、崩、了。”

两声,我的脑袋瞬间轰地炸开了,脚发软,身欲倒,只给慌忙抓住帘子。

“皇、帝、驾、崩、了!”音调接近话尾时猛地扬高了,我听到了笑意。

我身子一滑,倚在柱子上,捂嘴不语,任凭泪流。

深宫内院,难道连一丝母子之间的情谊也不曾有过吗?

随即外头一阵慌乱,太监、宫女都一起涌了进来,顿时哭声一片,我泪眼迷离,注视着那些颤抖着的背影,你们的泪都是真的吗?

窦氏立着,他们跪着,她轻笑着看着他们,就仿佛万物的主宰在目视着自己的玩物。哭?有什么好哭?一场战争有赢必有输,只不过此时此刻赢的是她,输的是他。其实这深宫中每一个人的泪就像一口早已储满水的缸,为谁破缸,没有任何分别。

她的笑容忽而放大,伸手搭在太监的手,翩然几步出了房门。

我突然止住了泪流,呆呆地望向汉景帝下垂的手。为什么,还要刻意将手指向里屋?莫非在这里屋之中藏着什么宝贵的物件!我轻轻爬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静了会子,心想着此时外头哭声盖天,定是听不到这里头的动静,便放开了胆子在里屋仔细地找寻着。

我的手停在了一个装饰精美、嵌着红玉的檀木盒子,我的心猛然一抖,打开了盒子,顿时心中一酸,强忍住泪流。

原来这盒中藏着那份真正的诏书。我小心翼翼地取出圣旨,打开谨慎地读了一遍,“朕传位于……太子刘彻……”,脸上勉强扯出一丝丝笑,我的嗓子都已哭哑了,声音轻飘飘飘的,却十分坚定,道:“皇上,无名定会助太子登基为皇,受万世敬仰!”

我的双手紧紧拽着这一份诏书,指甲的利缘嵌到了肉里,我心中一阵阵的疼。

公元前一百四十一年,后元三年,汉景帝刘启薨,享年四十七岁。他作为西汉第六位皇帝,在位十六年,削诸侯封地,平定七国之乱,巩固中央集权,勤俭治国,发展生产,他统治时期与其父汉文帝统治时期合称为“文景之治”。死后,谥孝景帝,无庙号。

本文由看书网小说(kanshu.)原创首发,阅读最新章节请搜索“看书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