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下额上的毛巾又擦了一把脸,瞪了李陵一眼,恶声道:“她所受的惊吓并不比我少!”李陵神色一变,被我一句话塞得哑口无言,侧过脸不再理会我。

我对司马迁柔笑道:“今日天色已晚,秀莲平白无故受了我这么一吓,她一个人回客栈我实在放心不下,还劳烦司马大人让人打扫出一间空房,让秀莲暂住一晚。”司马迁目带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便领着秀莲出了房门。

张汤转身对小厮道:“命厨房给姑娘煮一碗安神的茶汤来。”他瞧了一眼我白皙的脸色,又添了一句。“多放些红枣。”我对他感激一笑。

去病对他们道:“今夜我便在姑姑房内睡下,两位哥哥请回吧。”

我笑了笑,右手抚上他扶着我手臂的左手,按了按,道:“有去病陪在我这,我便有了看门神,这一夜定会睡得十分安好。”张汤一笑,拍了拍李陵的肩,两人便齐肩推门而出。

我直起身子,指着**的被子,对去病道:“夏夜多炎热,这床被子放在我**也是碍眼,你拿来做垫子,免得沾了地气,对身子骨不好。”

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我遂又笑道:“你去把桌上的薄毯取来给我。”

他淡淡然一笑,扶着我躺回**,又取来薄毯替我轻轻盖好。我侧过头看着他仰面在我床下的被子上躺好,身上盖着他的袍子,暖声道:“好好睡吧,有这一条薄毯相伴,我今夜定会梦到那如火的黄昏天空。”

他便笑着合了眼,不一会儿呼吸声均匀地沉沉睡去。我又看了眼,发现他的眼还留了条难以察觉的细缝子,掩嘴笑着暗暗道:“我真是一个傻子,这孩子在地牢里当了那么久的差,又岂能那么容易便睡得那般死。”我翻了个身子,瞪着床账发呆,许是刚才出了一身汗,身子早已透支了,不一会儿,我头一歪睡了过去。

自今夜之后,去病夜夜宿在我房内。前几日许是因为他在,我做噩梦次数减了不少,但到了后几日一入夜我便可嗅到一袭淡到似乎跟空气一般的清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却又会浸在同一个梦魇里,往往要等到天亮时分第一声鸡鸣震入耳道,才一身冷汗地惊醒睁眼。

又是鸡鸣时分,我全身打了个抖,身子一直,啊了一声呆坐在榻上,我一面抚着胸口,一面大口大口往肺中灌入清新空气,我喘着气打量了眼自己早已湿透臭尽的内衫。

待喘息声微微放缓了些,我搓了搓双臂赶走了最后一缕寒意,侧头瞟了眼**,那床被子一丝不苟地平铺在地上,人连带袍子都已不见了踪影,看那被子平展度就像昨夜完全没有人在上头躺过,那家伙睡觉都不翻身的吗?我正发完愣吃吃笑着的时候,去病已经拿了一把扫帚,提了个簸箕踏尘而入,我被扑来的灰尘呛得连咳了几声,笑道:“这房子已有多久未曾打扫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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