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呵呵笑出了声:“这一切看似都是秀莲对天棋下的毒手,但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弱女子已经惨遭了自己丈夫的千百次毒打,怎么有可能将自己的丈夫一击就刺成重伤?哼哼,即使是赵天棋那个整天只会咳嗽的废物也是有骨气的。”

我笑了笑:“聪明反被聪明误,赵二公子这般聪明为何就猜不出有人已经事先在大公子的酒里下了软骨散呢?”他一愣,摇头道:“他果然是活不得的,竟有人这般千方百计要去害他。”他扯唇苦笑了一下,遂又说道:“天棋会死这事我也脱不了关系。找到凤漱尸体那时我只是怀疑,本也想把这些告诉爹娘,但是后来秀莲闯入了我的生活,我的心全部被她占据了,也就无心顾及那个微不足道的疑点。现在想来还真是一场因果报应,我的知者不告才让凤漱那妖女得以成功杀了天棋,而我心中的女人却整颗心都被天棋所占。”他呵呵笑了两声,将脸紧紧贴上地面不再吭声。

我笑了笑,眼里盈满苦涩:“其实若是没有秀莲,凤漱根本杀不得赵天棋。”

他的身子一阵疯狂地抽搐,脸贴着地声音低沉地问道:“姑娘的话不知作何解?”

我只手歪着下巴倚在木桌上,姿势虽然是懒懒的,但却没有一丝惬意,额上青铜刀片形状的吊饰和一撮鸡毛贴着脸皮,冰暖相夹,我不知自己是喜欢冰的凉快还是暖的温和,以小见大,此时我的内心矛盾到了极点,忽凉忽暖。

我伸手摸了摸额前的鸡毛青铜吊坠,语调平和地答道:“修炼曾经跟我说过,那时的她曾想过杀了公子再自杀是她最好的选择,其实那时她杀心已起,即使凤漱没有利用她,我也不敢保证赵公子最后真的能活下来。”

赵言神色怔了怔凄笑道:“她果然已经忍得很痛苦了。”

我继续说道:“所以当倒地后的赵公子一双极度怨恨的眼神盯着秀莲的时候,她一下子慌了,六神无主,又哆哆嗦嗦地拾起地上的玉簪。试问一个从未杀过人的弱女子杀人时会怎样?”

“她会不敢去看,闭上眼只是凭本能去做任何事。”

堂门处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我抬眸一看,对张汤点头一笑,他便抬腿迈了进来,走到我身侧偷偷递给了我一捆竹简,贴着我的耳小声道:“怕回来得晚,你没时间听我说,就先写下来了,你用的时候直接看上头说就行了。”

一面笑眼谢过张汤这几日的奔波和此时的细心,一面又觉得手中这捆竹简沉甸甸得让我的心感到分外吃力。

我笑对张汤道:“谢了,坐一会儿吧,这卷子我等会儿才用得上。”

他冲我眨眼一笑点了点头,与司马迁同坐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