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眼中带着丝丝戚然瞅着他,他唇角一勾沾上了些笑意:“姑娘后悔来这雒阳吗?”

我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结局很痛苦,但如果不来我就无法与师姐姐和十月再相遇,人生就会多了一个遗憾。现在虽然心为之所痛,但起码将一切都画上了句点。以后老了再回忆,宁愿痛也不要遗忘了她们。”

司马迁凝视着我,沉吟了一下,打量了四周见去病一行都远远地站在马车旁等我,才压低了声音道:“以后若是有缘,下官在雒阳等着姑娘回来。”

我摇摇头道:“很多事并不是由我而定,但留在长安也并非与我的心相悖,我向往着美丽的河川和漂流在外的友人,却也心甘情愿为了一人一辈子留在长安。”

司马迁半晌未语,只是看着我似乎出了神,愣了愣才启唇呐呐问道:“不知那人是何人?”

我苦笑着反问道:“这两月在雒阳你觉得刺史大人和李家孙少爷待我如何。”他笑应道:“甚是尊重。”

我点点头,提步快步走着道:“不管我愿不愿意,他们之所以待我如此恭敬并不是我出身如何显贵,而是那名男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太高太高。”

司马迁身形一顿,抱拳给我行了一礼苦笑道:“是子长高攀了。”

我还未琢磨透他的话,就已走到了马车旁。被李陵连拉带扯地推上了马车,帘子一遮,不一会儿便是马蹄声阵阵,一阵尘土打进帐里,车身一个抖动,张汤跳上了车,紧接着去病和李陵也上了车,只听马夫一声“大人们,坐好咯!”我随手抽来一张毯子往身上一裹,眼一闭便在一路的颠簸中连夜离开了雒阳。

一匹马扬扬洒洒地跑了两日两夜,途中我们很少休息,只是偶尔会停下来寻一个小饭馆吃点饼喝点茶,要不就是下车放个水。我本很惊讶为何要这般赶路,还未问出口,张汤便说他收到了皇上的飞鸽传书要我们速回长安,不得有误。当全车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时,我只好撇撇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没见过瘦了的卫子夫啊!”然后心里头甜滋滋地窃语:他信上写了思念我过度了吗?

第三日清晨的第一缕光晖还未透进帐内,马蹄就已踏进了长安城大门。因为时辰还早,路上冷清得很,就连珍玉坊也只是打着微弱的灯光。我压根从前夜就没有睡下,掀起帘子看到长安城朱红色的大门时,眼眶一热,泪差点掉了下来。终究还是回来了,我在梦中念了千百回的地方,可是此时的太过冷清却未能给我一丝温暖,反倒心里头有点泛酸。是不是一入长安深四海,入时容易,出时难?

我不敢深思,只得放下帘子吸了吸鼻子,又靠回了车内的软榻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