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拍晕塔西克,那些北羢武士顿时乱了方寸,马贼趁势将塔西克与武士团团围住,其余马贼却将韩悠、纳兰、香儿、乌拉娅等人劫上马去,迅疾离开营地而去。WWw。qUAnbEn-xIaosHuo。Com

一时尖叫之声不断,向黑黢黢的草原深处渐行渐远。

待那些马贼去得远了,营地剩余的马贼亦一哄而散。北羢武士将塔西克王子泼醒转过来。塔西克见马贼去得远了,再者即使追上也人手单薄,救不回来。微一思忖,派了两名武士去西昂报信,令其出兵搜索。自己与所剩武士纵马不停地奔回王庭。

且说那些马贼将韩悠等人带到一片山峦之间,寻着一个山洞,方将众女放下马来,带入山洞之中。

那洞中却有一应住宿用具,许是马贼老巢。

韩悠瞥了一眼众人,只见香儿、乌拉娅虽惊慌,倒也已经镇定了下来。玉漏与自己也入过战场,虽然遇险,还不至乱了分寸,只有纳兰那随嫁女仆,浑身似筛糠一般,颤抖不止。而纳兰,却镇静得有些反常。似乎全没把马贼瞧在眼里。

韩悠等人很快就明白纳兰为何这般反常地镇静了。

进入山洞中,只见纳兰大咧咧走到那蒙面马贼面前,道:“二哥,你刚才下手也忒重了罢,把塔西克打伤了怎么办?”

那蒙面人揭下黑巾来,赫然便是纳兰的二哥阿布尔斯郎。

阿布尔斯郎不悦道:“那小子顽固,不打晕他怎么带你们出来。二哥有数,不过是拍晕他,哪里就伤到了!”

“你担保塔西克没有受伤?”

“我哪里敢伤他,伤了他纳兰妹妹还不跟我拼命!”

纳兰这才道:“多谢二哥帮衬!”

阿布尔斯郎笑道:“谁教二哥最疼你了呢?”

果然是纳兰捣的鬼,韩悠虽早知和西昂族有关,但现实摆在面前,一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阿布尔斯郎的胆子也太大罢,就不怕惹怒王庭,发兵与西昂开战。须知西昂虽然在北羢各部族数一数二,毕竟还未敢与北羢王正面对抗。

“阿布尔斯郎,果然是你!纳兰,阿悠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则个!”

听到韩悠的话,纳兰转过身来,目光中是深深的恨意。

“阿悠虽与你有些误会,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这事若闹了出来,不怕你西昂遭灭族之祸么?”

“韩悠,我已看出,只要你在,塔西克就不可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纳兰是何等样人,岂能屈居你之下。至于你担心的灭族之祸,大可放心,没有人知道是二哥阿布尔斯郎干的,包括我的父亲和大哥、三哥。”

“纳兰你这个阴险小人,竟然这般歹毒心肠,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香儿大骂起来。

韩悠心中一凉,看来这番凶险确实是大极了。纳兰和阿布尔斯郎瞒着父兄干下这等大事,自然不会泄露出去,那么这山洞中之人,是绝无可能安然走出去了。包括香儿、乌拉娅公主。

“想把你们怎么样?”纳兰忽然露出冷酷的笑:“香儿,你屡次和我作对,现在害怕了吗?”

“我怕你?哼,别以为我怕死,我才不怕你呢!”香儿虽还强横,但毕竟年纪尚幼,声音有些颤抖。

“哈哈哈,香儿公主,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大哥部日固德很喜欢你啊,提了几次亲,无奈乌月氏总是不肯。我要把你留给他,既然他得不到你的心,总还可以得到你的身体。还有乌拉娅,就留给三哥赤那了!”

这么无耻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香儿和乌拉娅的一顿咒骂,纳兰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又走到韩悠身边,阴鸷道:“我也不会马上杀了你的,二哥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总该需要犒劳一下。二哥他很喜欢汉人女子,韩悠虽然我不喜欢你,很不喜欢你,但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很适合我二哥。”

“无耻!”韩悠骂了一句,忽然头脑一片空白,没有想到这个外貌还算秀美的北羢女子,竟然比最毒辣的汉族女人还要狠上数倍,坏上数倍。只是如今身陷魔爪之中,天地不应,无人来救。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阿布尔斯郎果然要对自己无礼,那也便只有一死以全忠洁了。

“纳兰,你用这样的方法得到塔西克,不觉得悲哀吗?”玉漏忽然幽幽道:“塔西克迟早会发现你所做的一切,到时候,你将会是彻底失去他!”

“哼!即使那样也值得赌上一把。我承认我纳兰心胸狭窄,塔西克可以有很多妻子,但绝不可以有任何一个妻子比我更受宠。特别是你这样一个汉人,有甚么资格和我抢塔西克。只有我的儿子,将来才可以传为北羢王,别的任何人都不行!”

韩悠赞同玉漏的话,觉得纳兰阴险毒辣,但更多的是悲哀。

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嫉妒之心人人皆有,只是纳兰太过了,走了极端。韩悠语气平淡地道:“你怎么回去面对塔西克呢?塔西克绝不会相信‘马贼’只放了你一个。”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让塔西克相信我的!”

折腾了一夜,大家俱是劳累了,阿布尔斯郎将韩悠等人手足捆好,派了两名武士彻夜守卫,这才与纳兰出了石洞,却不知往哪里去了。

韩悠等人被困在洞里,虽然疲乏却哪里睡得着,看武士在洞口喝酒,便轻声议论道:“香儿,你也别骂别咒了,如今要脱困,靠不得别人,只能靠自己了。

纳兰不在面前,香儿顿时泄了气,苦着脸道:“咱们几个女子,又被捆了,还能怎么逃脱?”

“莫泄气,塔西克他们回去,必然会派出大量武士前来找寻的。”

“可是草原那么大,就算他们找到,恐怕部日固德也得逞了。那个蛮汉,看起来就恶心,香儿不愿意把身体给他啊!”

乌拉娅忙安慰道:“阿布尔斯郎干出这等事出来,部日固德和赤那并不知情的。说不定他们知道了之后,会批评阿布尔斯郎,而不会伤害我们的。毕竟我们是北羢王的女儿,草原的公主。”

韩悠亦道:“部日固德看起来粗鲁,但还算忠厚,他不会像阿布尔斯郎这么邪恶的。”话虽如此,但韩悠内心并不相信,部日固德和赤那会发慈悲。因为阿布尔斯郎所作之事,已然牵涉到了整个西昂部族,就算他们有心纠正,却也晚了。

“那也只能祈祷如此了!”香儿抹了抹泪,稍稍宽了心。

但韩悠却并不想如此,靠人不如靠己,这是真理。“咱们自己也需设法脱身才好……现在阿布尔斯郎和纳兰不在,咱们来试试这几个守卫如何!”见香儿、乌拉娅没有意见,韩悠向那守卫唤道:“你们过来!”

不料那些武士似乎得到过阿布尔斯郎的交待,向这边张望了一眼,却并不过来。

“我渴了,需要水喝!”韩悠不由大声喊道。那武士看了她一眼,只得过来一个,摸出腰间水囊,见韩悠双手被缚着,又拔开塞子,递到韩悠嘴边。

韩悠饮了几口,趁机道:“阿布尔斯郎犯上作乱,你们也跟他干这种灭族的事情?”

那武士脸色变了变,并不说话。韩悠又道:“假若你能放了我们几个,不但没有罪行,反而有莫大功劳,北羢王会封你官爵,给你黄金。”岂料那北羢武士想必是阿布尔斯郎的死党,只道:“我不会做背叛主人的事情的!”转身便走。

扑嗵——

那武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未塞紧的水囊顿时洒了一地。

原来竟是玉漏伸腿绊了他一下。那武士正要生气,却见玉漏眼中含水带雾一般凝视着自己,不觉一愣。

“我也要饮水呢!”

韩悠头皮一炸,还从来没有听玉漏这么嗲声嗲气地说过话。但马上意识到玉漏想干甚么了。

那武士只得走近玉漏,将所剩不多的水囊喂向玉漏。

这北羢武士忠厚无比,简直比燕允那等人还要木头。韩悠对玉漏的美人计能否成功实在不抱把握,但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一个也许是唯一可以逃生的办法。只是,却要委屈玉漏了。

只见玉漏却并不马上去饮水,而是笑道:“你叫甚么名字?”

“巴图!”武士犹豫了半晌,还是回答了。

“巴图?这是坚强的意思吧。”玉漏扑闪着眼睛,一脸纯真地望着巴图:“真的是人如其名啊,巴图,你看起来真的很坚强!”

天性忠厚而出身贫寒的巴图何曾见过等佳人,更未见过这等佳人如此温婉地和自己说话,如兰如麝的气息几乎令可怜的巴图眩晕过去。

“汉人小姐,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巴图,你可以把我解下来吗?我想和你到外面说说话!”看到巴图犹豫不决,玉漏又道:“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吗?这茫茫大草原,我就是跑出去,也会被狼吃掉的。”

巴图想想也有道理,又实在想知道玉漏要对自己说甚么,竟然头脑一热,将玉漏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