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家大哥面见刘表,蒯越恭敬拜道:“蒯越见过州牧大人。wwW、QUaNbEn-xIAoShUO、coM”

“异度不必多礼。”刘表拉起蒯越,笑道:“晚宴老夫已经命人摆好,就等你来了。”说罢拉起蒯越左手手臂,走向后堂。

席间,刘表与蒯良配合着把数月来的情报、战况一一告诉蒯越,蒯越看似用宴,实则每分每秒都在消化整理所得到的消息。至于蒯越并非荆州属臣之实,却被众人默契的抛开不谈。

“大人,您所说的越基本上已经知道了。”好在蒯越虽然赋闲在家,但也时刻关注着荆州战局,刘表虽然告诉了他许多他无法知道的事情,但大体的走向却是蒯越本人一直就了解的,否则他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通一些事情。

“那依你之见,江夏战局该当如何?”刘表急声问道。

“江夏城?”蒯越摇头叹道:“比起江夏,宛城更加危急。”

“宛城?异度是说刘氓的一万兵卒?”刘表笑道:“不足虑尔!”

“大人为何如此说?”蒯越皱眉:“在越看来,如此下去,南阳不出月余,即会易主!”

“异度。”蒯良一听此言,急忙说道:“你莫不是喝醉了?怎可如此胡言!”在刘表面前说他的地盘马上就要被抢,蒯良看似喝骂家弟,实则暗中保他一次。

“子柔,听异度先生说完。”相反的是,刘表并没有因为蒯越的一句话而动怒,反而沉重说道:“老夫洗耳恭听。”

对着刘表点点头,蒯越放下手中说道:“兄长之意越也知晓。但兄长不觉得,花费一万兵卒出汉中,只为yin*州牧大人引兵北上,代价太大吗?就是一万人出征数月的粮草,也不是随意能够挥霍的。”

“确实如此,所以主公才会邀你前来商议。”蒯良自然清楚,但这话明着说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刘表这个主公在这。

“若是孙坚允了刘氓什么好处呢?”刘表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

“一万汉中精锐兵卒,以孙坚的家底,赔上一半江东也不够!”蒯越摇头说道:“刘氓图谋南阳时日不短,州牧大人应当知道。”

“异度这是何意?”刘表问道,“刘氓对我荆州蓄谋已久?”

“是啊,自从董卓死后,大人与吕布等人合兵攻向长安之时,刘氓就想夺取南阳了。”蒯越点头说道:“若非刘磐以神来之笔击退黄忠,此刻大人何来完整的荆州?”

想了想当初的战况,蔡瑁等人兵败,文聘被俘,若无刘磐阻挡,此时的南阳却是已经落入刘氓囊中。想到这里,刘表苦涩叹道:“若非老夫当年利益熏心,也不会为荆州带来如此祸事。”

“主公,此事与您并无瓜葛。”蒯良说道:“要怪只能怪罪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能而已。异度,某想问句,你如何知道刘氓此战要图谋南阳?就算他亲自前来,仅仅万余人马,是不是太小看我荆州儿郎了?”

刘表在恍惚中连连点头,期盼着蒯越无话可说,这样或许能够舒缓他此刻无奈的心情。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当他脸上再次轻松下来的时候,蒯越说道:“来之前,越也认为一万人刘氓不可能拿下南阳,但听完大人所说之后,越才知道,刘氓早已埋下的暗棋。”

“什么暗棋?”异口同声的话语,出自刘表与蒯良。

“从前的泰山贼,如今的青州匪。”语不惊人死不休,任谁也没想到,蒯越说出的竟然是山匪贼寇之流。因为乱世至此,匪贼都是不受待见的。

“青州匪?”刘表疑惑问道:“刘氓买通了他们,要与这些叛逆合谋?”

“合谋?”蒯越摇头叹道:“恐怕不止如此,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些明面上的山匪,实则都是刘氓的手下。”

“刘氓的部下?”蒯良皱眉沉思,不出片刻,猛然抬头眼中竟是骇然之色。

“子柔怎么了?”屋内空间不大,刘表自然能看到麾下谋士的面部表情。

“主公,良该死,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蒯良突然跪地说道:“臧霸所领的青州山匪一直形迹可疑。起初某以为他为泰山其余弟兄报仇才不远千里从青徐之地来到豫州与曹操相争,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刘氓暗中吩咐他做的。”

“刘氓吩咐的?”刘表对此表示怀疑,皱眉问道:“二者相距成千上万里的路,中间相隔不少诸侯领地,如何吩咐?”

“这些某并不清楚,但越能保证的是,此时,臧霸一定进入了南阳地界,只等着在紧要关头助田豫取城。”蒯越沉声说道,“试想,有哪只山匪能与大汉诸侯相争,并胜多败少?曹操的兵卒在整个大汉中,也不是弱旅。想要在他头上动土,谈何容易!”

“这该如何是好?”刘表急了,本来叫蒯越来是想问问如何守住江夏,击退来势汹汹的江东孙家,现在这边问题还没解决,另一头的毛病就出来了,如何不让刘表心急。

“其实这些都不够糟糕,”蒯越继续挑战着刘表的承受极限,说道:“田豫领兵来犯南阳,恰分大人又零时换将,我相信霸据洛阳的新任大将军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前来分一杯羹的。”

“吕布?”刘表惊呼,“他也要夺某家荆州?”

“大人尽管放心,没有太大变动荆州不会完全落入他人之手,但一二郡县,就说不清道不明了。”蒯越开口说道。

“如此一来,南阳局势够乱了。”蒯良皱眉说道:“异度,你有何良策助某主公御敌?”现在不提破敌了,能够抵御一时也就心满意足咯。

“对,对,对。还请异度先生教我。”刘表起身说道。

“大人何须如此,越虽不是荆州属臣,但也是荆襄之人,有法子定会告诉大人。”蒯越右手捋了捋胡须,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既然南阳已经混乱不堪,为何不再加上一把火,但它继续混乱下去?”

“让它继续混乱下去?”蒯良皱眉,此刻他竟然有种跟不上蒯越思维的感觉,自己所思所想总是比对方慢那么一步。

“对,把曹操也拉进来,这样南阳之地变动才会更大,才能给州牧大人赢得更多时间。”蒯越点头说道:“若让曹操知道之前在豫州与他为敌的臧霸此刻正谋取南阳,我相信曹孟德会欣然同意出兵袭扰的。”

“曹操目前并没有拿下整个豫州,汝南尚且有不少县城非他所属,他会这么做?”蒯良问道:“不过,若是主公能给他点好处,曹操或许会出兵也说不定。”

“可曹操也想夺取某家南阳,那该如何是好?”刘表突然问道。

听完这句问话,蒯越笑着摇头:“就算南阳再好,曹操也不会在此时对它动心,目前曹操连自家地盘都没理清,哪会有气力去管远在百里之外的南阳?”

“这样看来,老夫得即刻修书一封,递与曹操,将臧霸之事告知与他。”刘表点头说道:“若是迟了,或许就无用了。”

“主公莫急,今日家弟前来,就是为主公排忧解难来了,此时尚未有结果,主公不必急于一时。”蒯良急忙劝道。

“对,老夫正是忙糊涂了。”刘表拍拍脑袋,摇头苦笑:“异度先生,还请明言,将曹操引入南阳之后该当如何?”

“可命人修书与南阳太守王威,命其坚守城池,决不许放一人入内。”蒯越沉声说道:“另外须尽快与江东罢兵,才可挥军北上,驱逐吕布等人。”

“与江东孙坚罢兵,谈何容易?”刘表暗自摇头,“不瞒先生,江夏城此刻已是危机四伏,城外的三处水寨已经完全被孙坚所占,犹如一座孤城。”

“城外水寨?”蒯越摇头笑道:“孙坚若是想要就送与他又有何妨?若无江夏城支助,三座水寨仅能做观赏用罢了。”

“送与他?”蒯良摇头,水寨虽然不是什么大玩意,但也是花了不少力气、心血建造而成的,三处水寨的所在地,对于江夏来说就是很好的屯兵之所,现在蒯越如此说,倒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知大人想过没有,这三处水寨是依托江夏城才能有其功效,若是孙坚夺不了江夏,这三处水寨送给他他不会要的。”旁观者清,蒯越眼观在此刻要比刘表、蒯良更加开阔、长远。

“话虽如此,异度可有妙计逼退江东?”刘表现在心情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仍旧担心自己的地盘会被其余人瓜分,但已经有了目标的他,至少不会迷茫。

“某以前就听闻,会稽、吴郡二地有不少山越莽夫,他们时常出山作乱。”蒯越开口说道:“若是主公能联系上他们,至少稍稍的袭扰江东后方,孙坚定会心烦,江东兵卒易退。”

“山越之民?”刘表作为汉末时期名流雅士,对这些山野莽夫还是不太看好,影响也是极差,现在要与他合谋,这无疑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州牧大人,刘氓能收山匪以自用,你为何不能借山越之力抵挡孙坚?”蒯越说道:“对您,此乃百利而无一害之举。”

蒯良没有搭话,思虑半响才开口劝道:“主公,家弟所言不无道理,主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山越之民能令主公早一日击退江东来犯兵卒,挥军北上稳守南阳,主公当早做定夺。”

“此事,哎!”心中不愿与蛮族来往,但此时迫在眉睫的战况又由不得他拖拉,刘表只能重重叹气。

“恳请主公将此事交予良来处理,其中一切均与主公无半点瓜葛。”蒯良咬牙,拱手说道。

“子柔(大哥)!”刘表与蒯越同时惊呼,一个语气带着惊喜、满意,一个则充满差异与怨怒。

“还请主公恩准。”蒯良再次求道。

“这,既然子柔一片苦心,老夫也无力拒绝,此事就交与你来办。”刘表故作推迟,缓缓说道:“所需之物,老夫定会全力备齐。”

“谢主公。”蒯良沉声答道。

蒯越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自家哥哥如此为他,值得吗?虽然不知答案,但此刻蒯越心中也越发肯定,刘表这个州牧的位子是不会坐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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