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歌剧魅影

雷德维尔似乎终于采纳了剧院老伴的建议,准备排练并在克罗斯温上演一场喜剧以活跃一下气氛,吸引更多的观众。剧目定为萧伯纳的《匹克梅梁》(萧伯纳(1856-1950)爱尔兰剧作家,1925年因为“作品具有理想主义和人道主义”而获诺贝尔文学奖,是英国现代杰出的现实主义戏剧作家,世界著名的擅长幽默与讽刺的语言大师。《匹克梅梁》(1912)是他最著名的一部喜剧作品)。

此消息一经传出,便在剧院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部大师级的作品战前便被多次上演并广受好评,如果我们能演好这部戏剧,无疑会给克罗斯温带来良好的收益及名誉。

面对如此难得的好机会,剧团里每个演员都跃跃欲试。而我则是知趣地退出竞争,静静地等着公布演员的消息。雷德维尔毫不吝啬地发给有意参加演出并有望出镜的演员人手一份简易剧本。

莉莉·艾施拿到剧本的第一时间就兴冲冲地跑来找我。

“萧伯纳版的灰姑娘!”她兴奋地说,“难道你就一点没有兴趣吗?”

我耸耸肩:“这么有名的剧本,女一号谁还敢跟安娜贝丝争呢?”

“我也不敢……”莉莉笑了笑说,“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

“瞧,”我说,“我甚至还不知道剧本讲的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莉莉神采奕奕地给我讲,“剧中的主人公,也就是一个叫息金斯的人对语音学有着精湛的研究,一个偶然机会,他发现在菜市场卖花的穷姑娘伊莉莎有语言天赋,于是将她带回家中,*并打扮成一个华丽、高贵而端庄的公爵夫人,让她在大使夫妇举行的晚宴和游园活动中大出风头而没有露出破绽来。然而,息金斯是个独身主义者,不可能与她结婚,而伊莉莎既成不了真正的公爵夫人,又不能再回菜市场卖花,遂被置于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哇唔!”我表示欣赏地赞叹一声。

“一个很有挑战的角色不是吗?”莉莉说,“先是卖花姑娘,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公爵夫人!”

“需要演好这个角色转换。”

“是啊……”莉莉似乎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拿着剧本的手垂了下去,“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戏……”

“不!不,莉莉,”我赶紧给她鼓劲儿,“每个人都有为自己争取的权利,哪怕希望是渺茫的,也不能拱手轻易把它让给别人!”

“那你呢?”她看着我问。

“我想……也许我不太适合这个角色,”我说,“或许是我的水平还不够吧……”

几乎每个女孩子都在为自己梦寐以求的这个角色暗自努力,讨好导演、加紧练习、揣摩角色……仿佛唯有安娜贝丝坐怀不乱,因为对她而言,角色选定似乎没有什么悬念,在其他女孩在奋力讨好、极力表现的时候,她只要哼着小曲修修指甲,雷德维尔就会双手捧着剧本恭敬奉上,还要殷勤地吻着她的手背。

不论是外形还是资格似乎没有比安娜贝丝更适合这个角色的。她那高贵、端庄的气质使她成为饰演公爵夫人的不二人选。

剧本发下来的第二天,本杰明·格兰特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听说你没参加《匹克梅梁》角色的竞选?”他上来就问我。

“啊哈,”我耸耸肩,“我从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几乎所有人都为争取角色挤破了头!”

“所以我才知趣地退出这场争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啊!”

是啊,这句话谁都会说。

“我学习表演才几个月,”我说,“我可不想当众出丑啊!”

“得了吧,小丫头!”他一边说着,抬起胳膊搭住了我得肩膀,“像你这么年轻,应该……”

他说什么我似乎没大听见,因为我扭过头,注意力放在了他越过脖子搭住我肩膀的那只手上,像是在看无意中爬上我肩膀的一只昆虫。

“……所以每个人都没有理由看轻自己!我说的对不对啊?克洛伊……”

我只听到他演讲的精彩收尾。

“呣……”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自然地从他的臂中滑脱,“我的意思是,人们应该量力而为,不是吗?如果一只小鹿还没学会走,就想要飞奔,那它就有撞到树上的可能……”

我真庆幸当时莉莉·艾施不在场,不然我最好的朋友定会掩面跑开,从此再也不跟我说话了。或许我更怕的是被安娜贝丝看到,那她又会对我不怀好意地取笑。就好像看到了偷情的小男女一样。然而最近不知怎的,她那张充满魅惑的脸有时突然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就在本杰明·格兰特对我勾肩搭背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她那双阴暗狡诈的眼睛。

上帝对你开玩笑的时候,你甚至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纯粹的恶作剧。

雷德维尔敲定出演名单的那天,莉莉·艾施见了我就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不是笑得太过厉害,而更像是在强忍住泪水。

“噢,天哪……”她只对我说了一句,便拔腿跑开了。

如果榜上无名,她应该不至于伤心成这样,以为那都是在预料之中的。难不成……

我快步走向公示榜。

一大群人正在围观。我在人群后面踮起脚左摇右晃,寻找着好朋友的名字。

然而我的眼睛却睁大了。

榜上有名的除了安娜贝丝,还有克洛伊·蒙特格里。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先生?这一点都不好笑!”

面对我风风火火的到来,雷德维尔脸上没有一点夸张的表情。或许他早已料到了。

“我想我没有开玩笑,”他平静地说,“还是你在怀疑我的选择?”

“这不是我们过家家,谁扮演妈妈或者孩子都行,”我尽量压住语气对他说,“这他妈(最后还是没忍住)是公众表演,弄不好你和我都会被炒鱿鱼的!”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他妈不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你演的只是卖花女,”他说,“公爵夫人由安娜贝丝来演。”

“两个人演一个人?”

“一个人的不同时期不同面貌。”

“这么说我演灰姑娘,她就是那个,砰……”我做了个施展魔术摇身一变的动作。

“这样你满意吗?”

“那莉莉·艾施呢?她可比我学习的时间长,而且更渴望这个角色……”

“你被布尔什维克洗脑了吗?”他打断我说,“这不是已让我我让你的光荣善举,而是命令,是规矩,你明白吗?吃这口饭,就别挑饭碗,否则随便你!”

又是这种我最讨厌的说话口气。

我转过身,走了两步又不忘转回来对他点点头。当然那点头的动作是咬牙切齿的。

与其我赌气拒绝这次演出,还不如赌气参加。饥饿者从不会因不合口味而拒绝送到眼前的食物,我给自己的理由就是,你还没有高傲到可以坚守自己的立场。一切都只为生存。

借着这个理由,我再一次投入到了紧张的排练之中。这次我的戏份并不多,角色的内心也不是很难揣摩。我白天不停地排练,晚上也是借着暗淡的烛光在阁楼里一遍遍地练习台词。我抽空在旧货市场买了幅廉价画框,挡住刻着字的那块墙壁。不知怎的,看到那前人刻上去的文字总有种说不上的别扭。

仿佛正映射了我这次接演《匹克梅梁》时的心情。

“我真的为你高兴!”这是莉莉·艾施对我说的。但我知道她在说谎——尽管她很少或者几乎从不说谎——因为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眼里还有泪光,笑容一点也不自然。

《匹克梅梁》在那个夏季开始的时候在克罗斯温上演了。尽管我一段时间以来刻苦练习,实际上只在戏剧开始露脸不到半个小时,扮演菜市场卖花的穷姑娘伊莉莎,一个叫息金斯的贵族发现了她,将她带回家中,以后的就交给了安娜贝丝。她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端庄的公爵夫人高调亮相,用她高雅脱俗的气质及谈吐征服了所有观众,甚至包括我在内的演职人员也不得不佩服于她华丽的造型和几近完美的表演。

《匹克梅梁》大获成功,好评如潮。但大大出人意料的是,大多数的好评似乎不是给“公爵夫人”的,而是给“卖花姑娘”。似乎总有人在说,“公爵夫人”的表演超凡脱俗,极具魅力,但“卖花姑娘”的表现才算真正尊重原著,把一个单纯、平凡的民间女子演得惟妙惟肖,极其生动。

那些日子安娜贝丝嘴上不说,但谁都能感觉到她的怒火中烧。她整日风风火火地在剧院里走来走去,好像一副要找人单挑,却又下不了手的火爆情绪。

我才不管她整日磨刀霍霍的样子,只要有人肯定我的工作和付出就行了。莉莉·艾施在我面前总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跟我分享心里的小秘密了。反而是本杰明·格兰特似乎对我越来越热络,他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或是嘘寒问暖,或是极尽幽默搞笑之所能逗我开心,有时还带些糖果点心之类的小东西给我。这倒没什么,他对所有人都极具亲和力,时不时地就带点小东西来发给大家。但不经意地,我和莉莉·艾施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不过和本杰明·格兰特聊天确实挺开心的,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笑话和奇闻异事替我解闷儿;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也总能找出话来安慰我。

“安娜贝丝算什么,”他说,“你不用搭理她……”

“那莉莉呢?”

“你啊,你总把别人不愉快的原因包揽到自己的身上吗?你做的没什么不对,你做的很好,别人不高兴那是他们的事!”

“可我怎么能装作毫不相干呢……”

“你就是想得太多,克洛伊。”

他总是拿一些事不关己之类的理由来安慰我,似乎什么在他眼里都无所谓。

他是总能找出话来安慰我,他的话又总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有些振振有词的说教在我听来都是废话。

所以有时我可能会忍不住给他来句“离我远点儿!”

他也就知趣地老实走开。

有一次我冲他发作的时候无意中被安娜贝丝看到了。

“要是你的好朋友知道你抢了她的梦中情人,还对他乱发脾气,会有多伤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本杰明·格兰特已经走开了。

“你最好别在我朋友那里乱说话,”我反唇相讥,“何况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尽管本杰明·格兰特对我似乎挺友好,但我只是把他当做朋友。他的友善,只是对一个“雾都孤儿”的小小慰藉,使我在这座灰色的城市里不那么孤苦伶仃。

但晚上除外。每当夜深人静,孤独还是会像这座城市的迷雾一样无声无息地将我包围。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怕黑。在黑暗沉寂的夜晚,人的想象力反而开始活跃。

我睡觉的时候就总是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一开始我习惯性地认为是老鼠。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清晰地听到了脚步声。人类的脚步声。

我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便起身披上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房间查看。

深夜的歌剧院如同一座诡异的迷宫。我没有点燃蜡烛,借着天窗透进来的幽微月光走动。

很快我发现不只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游荡。

我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捕捉到了衣服的悉簌声。

我快速转身,一个黑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谁?”我壮着胆喊了声,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我以为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不会有任何动静,也不会再次现身。

也许一切只是我紧张之余在自己吓唬自己。

但它不紧不慢地在走廊尽头从容现身,立在那里与我对视。

我后悔了自己刚才的举动。站在原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那个完全看不清身形相貌的黑影迈开步子,一步步地向我这边走来。

“嘿,你在想什么呢?”本杰明·格兰特忽地打断了我。

我转眼看去,雷德维尔黑着一张脸看着我。我才知道自己又出岔子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向身边的同伙们投去了抱歉的目光。

“再来一遍。”雷德维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句。

我集中精神,深吸了空气,接着开始做动作。我张开双臂,迈开舞步,一边做着旋转。

这是排练室的门突然被打来了。我一个站不稳险些跌倒。

“哎呦(oops)!”进来的人看我出糗从鼻子里冷笑一声。

“你迟到了,安娜贝丝。”雷德维尔象征性地说了一句。

“好给某些早起的鸟儿机会,能超过我。”她说着一边迈步走向自己的地盘。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领子上的黑色绒毛随着步伐的起伏上下飘动。

这在某一瞬间让我想起了昨晚恶梦里的那个黑影(或许我更愿意相信那是梦)。

我忘记了或者不敢回想它朝我走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克洛伊?”雷德维尔用眼神提醒着我。

“我没事。”我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做动作。男舞伴这时向我走来,我和他配合着做出动作,却又在一转眼间搞砸了。

“你这是怎么了?”雷德维尔一拍大腿,将脸扭到一旁,“有意见吗?嗯,我的公主!别以为你在舞台上露一下脸有点儿名气了就能拿我们这些人的宝贵时间当玩儿的!”

“对不起先生,我……”我心里一团糟。

“说话和气点,雷德维尔先生,她可是我们的明日之星!”

我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你的煽风点火,安娜贝丝!

“我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姑娘,”雷德维尔说,潜台词无疑是“看来我想错了……”

我已经懒得解释,我想冲上去质问昨晚半夜在这里瞎逛的是不是她,但我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以前,莉莉·艾施或许能帮帮我。“或许她只是累了。”

男搭档向雷德维尔使了个“算了吧”的眼色。

“那么,公主,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我一个人走在街巷间的小路上。

这几天排练不算紧张,加之雷德维尔总认为我不在状态,便建议我一个人出来走走。

“你最好能提起点精神,”我还记得他说,“歌剧院不是给有情绪的人当疗养院的……”

乌烟瘴气的地方当然不适合疗养。我这么想着,感觉天上的云层更灰暗了。

虽然我在高原边缘及丘陵地区生活过一点时间,但对天气的变化仍不甚敏感。

就像此时雾都上空已经聚集了层层乌云,我却没有觉察到就要下雨了。

周围的人开始加快脚步,有的甚至奔跑起来,我似乎才觉察到密集的雨点正从高空落下。

这里距离克罗斯温还有点儿远,于是我就近找了一处屋檐避雨。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里面是间花店。

“这雨说来就来啊,”店主人,站在柜台后面一脸惬意地望着外面,“要买花吗姑娘?”

我微笑着向他摇摇头,然后转过头来隔着雨幕观看街景。

街道对面是一排石砌的店铺小房,裁缝店、钟表行、小饭馆,静静地在雨中接受洗礼,有如被蒙上了一层梦幻的面纱。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如同梦幻般的场景:一面流水的玻璃后面,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隐约看出那家店里靠墙的地方像是有一排架子,一个人正在整理架子上的东西,透过玻璃映出一个朦胧而有着清晰轮廓的侧影。

我留意了一下那家店的牌子,是一家叫做“文海之家”的书店,店名牌匾的下面用一行小字写着:“书是镜子,人只能在书里看到自己的内心。”

着魔般地,我抬脚穿过雨幕向街对面的那家书店走去。

门上的铃铛声扰到了左边柜台后面一个边喝咖啡边看报的中年人——看上去应该是店主,不过他只是稍稍抬头瞟了我一眼,继续低头专注于自己的报纸。

我没找到之前那个在外面看到的人。

不过既然进来了,总该留意一下。于是我看了看右边的货架。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从地板一直延伸到房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上来就看花了眼。

“嗯……”我又转向店主样子的那个人,“劳驾……请问现在有什么书比较好看?”

那人抬眼从镜框上面看了看我,又瞅了一眼我手里已经被淋得怪模怪样的奶油面包。

“这位小姐,”他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通常到咱们这里来的人,大都是直接问店里有没有哪本书。”

我一时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一句话就能看出我是个外行。

我正在考虑是要硬着头皮留下来,还是掉头就玩往外溜。这时店主又不急不缓地开口了。

“要是您想看看,”他说,“就让伊戈尔帮你推荐本吧。”

我正想问他说的是谁,店主抬头用下巴一指,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人已经站在了书架旁边,或许是刚才中间的架子把他给挡住了。

我看见之前在窗外见过的那个人,身穿一件白色衬衣,袖子挽到肘部,青蓝色的裤子看上去有些旧了,但很干净。

“这边请。”他轻轻说了一句,不带任何语气,但那声音已经令人无法抗拒。

我走过去,他领我来到了书架中间。

“我们这里有十九世纪的经典小说,英国的,还有法国的。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司汤达的《红与黑》,巴尔扎克《人间喜剧》……”

说话间,我们偶尔会有短暂的目光接触。他有一双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虽然不是很深邃的那种,但那双黑色瞳仁有如清澈见底的深潭,叫人不由自主地坠入其中。

但我尽量显得对书更有兴趣。

“……还有儒勒·凡尔纳的科幻小说,想象力很丰富,也许你会喜欢。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呼啸山庄》,是部很不错的作品,质朴生动,不事雕琢,惜墨如金,很适合入门。”

“谢谢,就这本吧!”我说。

他收了钱,帮我把书包起来。

我拿着刚买的书走过柜台的时候,店主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看。

“女作家……”那语气仿佛在嘲笑我的水平。

我秉烛夜读,用了两个晚上把这本《呼啸山庄》看完了。第一个晚上我看到女主角痛疾而亡,便强迫自己打住了。剩下的一半我在第二个晚上一口气读完。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一本奇书,比我小的时候读过的任何童话故事都更震撼人心。其生动、大胆的叙述手法,如同将读者带入了那狂野的荒原,切身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

从那之后的每个星期,我都要去“文海之家”买一本书,然后在一周之内将它读完。

因为,我其实体会到了阅读的乐趣。这种乐趣是我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每本书都像是一把有魔法的钥匙,可以打开时空之门,开启一次神秘的奇幻之旅。

不张开双翅,就永远不知道天空有多辽阔。还以为脚下的一块土地就是整个世界。

是书为我开启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还有自己的心门。

“书是镜子,人只能在书里看到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