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毒枭的老窝里,大家好象并没有什么多余地客套和寒暄。剩了和一帮兄弟在把枪支暂时交出去后,就被邀请到了一栋用竹子搭建得两层的凉棚当中,在这里已经有两个从面貌上看起来有些苍老的人在等待着。

周建对剩了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我的老板了。他们是兄弟俩,姓付,你称呼他们付大哥就可以了。”

剩了见周建并不想把那两人的名字说出来,他也不愿意坏了他们的规矩,于是客气的和那两个人招呼了一声,然后就被周建让到了一边的竹椅上坐下。

剩了此次到来不仅携带了这一段时间来所有分销毒品的帐目,而且还带来了大量的土特产。周建对他如此实在的做法很是高兴,宾主双方在交换了礼物后,就立即投入了新计划地商讨当中。

剩了现在其实有点心不在焉,他在心里暗暗地冷笑着,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幅十分认真的样子来和对方讨论着。密林中的环境倒是幽静的很,他的那帮兄弟都被邀请到各处参观了,只剩下剩了和王名在这栋凉棚当中。

说了一会,忽然有一个穿着蓝sè衣衫,打着赤脚的汉子匆匆地走了上来。他俯身在周建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什么,而周建则面不改sè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然后就又回过头来和剩了继续研讨着。

市场拓展的计划商量得很顺利。一下午的时间里,剩了在和周建进行了一系列地讨价还价后,双方都觉得比较满意。那两个姓付的人在他们讨论时一直半眯着眼睛只听不说,直到周建和剩了击掌表示成交时,他们才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入夜,周建很是愉快地邀请剩了和王名去参加招待晚宴,但那两个姓付的人却并没有参加,而是悄悄的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晚宴并不丰盛,周建解释说这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大伙挣了钱也只能在外面消费,反而在这里都过的比较艰苦。剩了本来就是穷苦出身,他对于那些粗砺的食物也不以为意。食物的质量一般,但周建拿来的酒却真是不错,刚一开瓶,一股酒香就弥漫在屋子里。现在剩了对酒也开始有了一些认识,他马上大声赞道:“呵呵,你倒真会享受,这是从哪里搞来的上等货?”

周建也呵呵笑道:“吃的东西不能弄进来,但酒又坏不了,干吗不多存些?来~!今天你我说的可真是投机,老哥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但好酒今天咱们还是敞开了喝。”

借着昏黄的油灯的光线,两个人都拿着只大碗喝着溢香的酒。而王名却借口不习惯这里的cháo湿,身上长了痈不能喝酒的理由推辞了周建地劝酒。

酒过三巡,周建的脸上就有了些红晕,同时他的舌头也好象有些僵硬了。又喝了一口,周建探着身子对剩了道:“老弟在那边是不是觉得辛苦了?可你看看我们这鬼地方,就应该知道你还是生活在天堂中啊!唉~!我自从上次和你见过那一面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他娘的,真是憋都能把人给憋死啊!”

剩了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这里怎么能简陋到这种程度?我本来还以为象你们这样的大买卖,怎么也得把基地修建的比一般地方要好。可今天过来一看,怎么还不如我沿途看到的一些村庄,尤其是竟然连电都没有,这可让我有点想不透了。”

“隐忍~!隐忍~!”周建的脸上有些扭曲,他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是那两个老不死的整天说要隐忍,才把大伙都圈在这里。他俩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什么yu望了,挣了钱也都给他们的孩子和孙子在外面花花,但我他妈的正值壮年,那能象他们那样忍的住啊!”

说完,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又接着道:“这也就是我怕背上不仁不义的黑锅,要不现在基地里都是我的人,还不早就把他们给轰出去了,我在这里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剩了一听他竟然这么说,立即就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周建借着酒意和自己说些这个是要干什么,所以他便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周建看来是心里是郁闷到了极点,他喘着粗气再次将碗里剩余的酒一口干了下去,然后斜瞪着眼睛道:“老弟,我也不是傻瓜。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和你说这些话觉得奇怪,没关系,我在这里明确地告诉你,我说这些话其实是有目的。”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王名,然后晃了晃脑袋道:“你知道我这次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你过来考察是因为是什么吗?我老实地告诉你,其实那是出于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我确实觉得你的势力扩张,已经到了足够怀疑我是否能满足给你的货源的程度。而另一个方面,我却要借你的手,帮我完成一个心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手来。干咱们这一行的,都是随时把脑袋拎在手里搏命吃饭的。你还记得下午咱两个在凉棚里讨论计划时,上来个人和我耳语吧?”

剩了一直在认真地听周建到底要说些什么意思,现在听他这么一问,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强压住心头想一把抓住周建做人质地冲动,只是无声地点点头。

“那个人是这里巡逻队的队长。他下午过来和我说的就是,你把你的兄弟们留了一批埋伏在森林里。”

这一句话对剩了来说绝对就好象是晴天霹雳一般,他刚才就怀疑周建已经发现了他地埋伏。但在还未证实之前,他还是尽量稳住心神坚持听下去。但现在周建一口就喊破了他地埋伏,这又怎能不让剩了惊恐万分。

剩了的脑子轰的一炸,而坐在一边的王名也明显是被周建的这几句话给吓到了。他的手掌已经放在了桌子的边缘上,随时等着剩了的一声令下,就立即出手把面前已经喝得有些迷糊的周建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