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啊,霉!象她这种菜市场一抓一大把,简直是一元二个发面馒头般的普通人,今天霉得全身长绿毛、连苍蝇大约都未必想叮一口。光晕就晕过去二次,接下来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李红袖昏迷中渐渐醒过来的,但不敢张开眼睛,用耳朵洞察身边情况时,脑子里所下的结论。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而且躺着的地方也很不舒服,硬邦邦的,身上还盖着一条布或者薄毯。

最可怕的是,一定有大功率的灯照在脸上,强烈的灯光透过眼皮,在视网膜内形成一片鲜红。

怎么象是在手术台上?她也不敢多动,生怕身边的人发觉她醒过来了,只小心翼翼的用搁在身体两侧的手,一根食指轻轻趴开,用指侧摸了下身体。

食指触及肌肤,那个部位应该是大腿靠近臀,一片光滑。。。她居然没有穿衣服!

啊~,她差点没跳起来。。。突然又有一个念头跳了出来,这里不要是停尸间?

不是很多小说都写着,当女主醒来,发觉自己在停尸间,扒了个精光,大脚趾上吊着一块牌子,身上盖着一块白色的裹尸布。等爬起来后,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要么就是没影子,要么就是脖子上一快流干血的伤口、脸色苍白泛青、象死人。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被打惨了,送到医院里抢救。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又弄出什么笑话来,今天倒霉的事情够多了,不可能接二两三没个完了。

但是身边并没有消毒药水味道呀!什么味道都没有。。。别强求,只要没有福尔马林味道,就谢天谢地,去烧高香吧。

那么睁眼还是不睁眼?纠结犹豫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要装了,睁开眼!”

那声音就是打晕她的鹰眼成熟男,原来醒过来,还是在他手上呀,这下完蛋了。

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床单一般薄的布遮着胸口,慢慢地坐起,一只手挡着自头顶射下的白光,眨着被刺激得有点流泪的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看清身边的状况。

她躺在一张同样透着光的玻璃制单人**,而头顶上跟床一般大小长短的手术白炽灯,与床一起,象刀切一般的将床与灯之间照得雪亮、并她笼罩在内,形成了一个光制的隔断,床外的情况变得幽暗,就象是另外一个世界,模模糊糊看不清。

房间很大,大约有四五十平米,相当于她家整套的鸽子笼板房面积了。房间中间放着发亮的玻璃水晶床,四周放着一些设备仪器,在昏暗中闪出或红或绿的点点亮光。一侧有一张大沙发,一个人影坐在一张沙发上,轮廓模糊。

“你是谁?”李红袖此时感觉嗓音有点沙哑,就象清晨刚醒时,带着少许鼻音。她咳嗽了两声,努力鼓起勇气,警惕地问:“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成熟男慢慢地站了起来,沙发的弹簧发出轻微的响声,他一步步走过来,坚硬的皮鞋底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李红袖,你今天确实挺倒霉的。”

这还用说嘛,否则怎么会躺在这里?

李红袖努力装出一副不害怕的样子,但声音早就颤了:“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成熟男一手插在西裤袋里,一手举起,靠近了光幕的旁边,透出光幕的余光,将他平凡的脸照得有点阴森,而他举起的手中,食指和中指夹的正是她放在包里的身份证。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真是被替换的倒霉蛋。”成熟男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挂起一丝讥讽的冷笑:“下手重了些,第六节颈椎被敲断了。”

骨头断了!李红袖心中一惊,伸手往脖子后摸去。

“已经接上,保证比以前硬许多。”成熟男又一步的走进,侧身坐在了床边,又看了看手指上那张身份证,好似自言自语着:“总部大约没想到,花费巨资、好不容易弄出的东西,不是用来治疗伤,而是利用当逃兵了!”

颈椎一旦断了,就算是演《超人》的克里斯托弗·里夫,也躺在轮椅上一辈子,她现在居然象没事人一样。

看这男人也不象说谎的样子,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目前还活着,应该还算是正常人,身体上也没少什么东西,这就万幸了。

“既然问题搞清楚了,那么。。。”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把我这个镯子弄下来?”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此时她发现这男人的语气和常人不同,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冷冰冰的,好似不带有任何感情:“这是导航仪,想弄下来原本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完成指派的二十个任务后,如不想继续干,就可以脱下来。第二就是,任务中死了,任何生命体征消失,导航仪自动会脱落,由搭档带回总部。”

嘴角抽筋,怎么越说越象科幻小说;人类发展到今天,真的那么先进了吗?还有任务,什么任务?太多太多的疑问,让李红袖好奇心大增,却又不敢问。有时想脱身,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她臭皮囊平凡了点,但不是傻子。

“现在又多了一种方法。”男人捏过了她的手腕,她只能用一只手捏着被单面对着,而薄薄的布下面,真的是了无牵挂。

“拿刀,从这里剁下手,将导航仪取出来,然后再用光谱治疗仪照射治疗。”男人拿着她的身份证当刃、比划着,仿佛真的将手切下来。毫无起伏、冷静到残酷的声音,让人毛孔都会收缩:“就是疼了点,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可能受不了。”

剁下手?她可不是酷男嘴里的专业人士,非疼死不可。李红袖声音颤抖地问:“就不能上点麻药?放心,我对麻醉药不过敏,多上一点,药钱我来。”

男人放开了她的手,一只手捏着她的身份证,在坚硬的玻璃治疗床面上随意地点着,让身份证在指尖上一圈圈的转圈,并发出轻微响声:“光谱治疗仪对于麻药排斥,要接上也是等麻药药效过了。”

总不能带着这奇怪的玩意一辈子吧,说不定有什么跟踪、自爆等乱七八糟功能,到时可不是废掉一只手的问题,有可能小命也玩完。

反正还能接,要彻底脱离这个、不知道是哪家的特殊组织,也只有如此。女人要狠的时候,必须狠一点!

李红袖下定决心,咬牙闭眼、举起手腕来,有着壮士断腕的气魄:“不要紧,大不了再晕过去一次,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