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绛然决定即刻回去冷家堡阻止他父亲的擅作主张,红杏是坚决不肯回去,因为她知道即使冷绛然愿意娶刘煜菱,人家刘煜菱却不见得肯嫁他啊!

所以红杏聪明地意识到这一点后,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她的态度是任由他们去闹,她自过她的逍遥日子,要是实在冷绛然非得娶刘煜菱,那只能证明他不够爱她,她没话说。

宁小池知道,其实冷绛然是想并且非常想带红杏回去跟他爹摊牌,加上他娘现在神智清醒多了,应该会帮忙他说些好话,或许情形要好得多。

可是,偏偏红杏就是铁了心不肯跟他回去,她讨厌麻烦。冷绛然便拜托宁小池再劝说她一下,他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生怕他爹的铁腕政策又铸成一桩悲剧。

宁小池自己都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哪里还顾得上去劝说红杏,她也混乱了,她到底该不该回去呢?

也不见苏未明跟她发点什.么讯息,他爹不会突然病情加重直接傻掉了吧?竟然从之前的敌对态度转变到亲自上门提亲?

除非他脑残,否则一定就是有所.图谋——她就是这样想的。

刘煜晨与宁小池两人纵使焦.急万分,也只能站在门外按捺着等待。

幸好那老人的动作也不慢,他进去没一会儿,便领.着甄原夫妇来到了大门口。

大门一开,宁小池一眼便见着红星,立刻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激动地喊道:“红星!我是红画!救命啊!”

红星被她这一喊,有片刻的愣神,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红画?是你啊!好久不见?发生什么事了?”

“先不说那么多。.你们家里可有会看病的大夫?!十万火急啊!”宁小池急得快跳脚了,最好真像那安郦客栈掌柜说的,他们家有人懂医术。

“在下不才,恰好家中有位老仆略懂一些医术,请问红画姑娘要救治的病人现在何处?我立刻叫他随你们去!”甄原手指着为他们开门的老人,谦恭地说道,看他们这样子,果真是火烧蚂蚁一般急迫!

“是我们一个朋友,在安郦客栈。那劳烦这位老人家跟我们走一趟吧!”宁小池没想到一个开门的老人竟然深藏不lou,身怀悬壶济世的本领,幸好刚才没有开罪他啊!

老人见甄原点头示意他跟着走一趟,马上恭敬地说道:“两位等等,老朽回去取了药箱便来。”

宁小池趁机拉着红画问:“你是不是改名了——方才跟那老人说找红星,他竟然说不认识?”

红星羞赧地一点头说:“我嫁来甄家后,便随了夫姓,恢复了从前的名字,现在我叫甄梦昕了。从前的名字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

“原来如此。”

红星这才见到一直被宁小池遮挡住又身立暗处的刘煜晨,忙上前一揖道:“梦昕不知少主亲自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少主海涵!”

“没事。苏公子的伤还得kao你家老仆人去医治。他的手艺没问题吧?——苏公子他伤得很重!”刘煜晨问的是红星——不,甄梦昕,眼睛却是看着那甄原——别是个半吊子的话,那苏未明的性命纠正很的堪舆了……

“刘公子请放心。我家这老仆人名甄伯,很早便在我们家当职。从前是我家药房的掌柜兼郎中,也跟随我父辈习医多年,医术自是十分了得的!”甄原见他问得严肃,也不再自谦,也严肃地回答了刘煜晨的问题,好叫他们放心。

“那就好。他怎么还不出来?”刘煜晨往门里张望了几眼,焦急地直搓手。

宁小池才真是服了这个人的牛脾气,好歹人家是个老人,他也不知道尊重体谅一下?

可是,她也着急啊!拜托这位甄伯赶紧出来吧!

所幸,就在他们谈话间,甄伯很快便取来了药箱,颤颤巍巍迈出大门来,刘煜晨直接一把抓着他翻身上了马,扭头对宁小池说:“你自己再想办法回来!救人要紧!”

说完,他一鞭抽在马屁股上,带着甄伯利箭一般发射了出去。

宁小池这次倒是毫无怨言地乖乖听命,他这人说话霸道是霸道了一些,可是好歹还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扭头对甄氏夫妇一个苦笑,便打算转身就走回安郦客栈。甄梦昕拉住她,说:“不如,我们送你回去,顺道一起看看苏公子呀!”甄原也点头。

宁小池婉拒他们的好意:“天都这么晚了!幸好有你们家的甄伯去救苏未明了,明日你们再来吧!那里估计已经一团乱了!”甄梦昕想着,也是这个理,也不再提说非要今晚过去。一切只等明天一早再说了。

还是甄原想得周到又让宁小池等等,他立刻回去又叫来一名仆人,嘱咐他去取来马车,务必赶紧将这位姑娘送去安郦客栈。

甄梦昕不舍地跟她挥手告别:“天晚了,你小心。我们明日再去客栈找你们!”

宁小池也感激地上了马车,跟他夫妇二人挥手。虽然他们话还没说上几句,可是他们却是盛意拳拳地帮助了她!

从甄梦昕第一次打抱不平地帮她回击红月开始,到现在的无私相助——她宁小池当初就真没看错人!

甄家那仆人请她坐上马车,立即驾驭着车子奔着安郦客栈而去。

宁小池一路心急如焚,一路上都在诚心地祈祷:希望甄伯能够救活苏未明!

她甚至想过,只要苏未明能活过来,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只要他活过来!

到了安郦客栈,宁小池赶紧下了马车,却因为几乎一天滴米未进,有些昏眩,幸好那甄家仆人扶了她一把,才没跌倒。她稳住脚步,谢过了那位仆人,她一头扎进了安郦客栈。

跌跌撞撞跑进了那间屋子,只见那甄伯正试图帮苏未明往外拔剑!那剑刺得极深,甄伯毕竟年纪大了,虽使的是巧劲儿,却依旧是拔不出来。

一旁的众人也是跟着干着急,大冬天的,每个人额头的冷汗都跟苏未明身上的汗水一样,涔涔淌下。

年迈的甄伯卖力地擦了一把汗,无奈地看着这一群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年轻人,他们就怎么没说上来搭把手呢?

他望着众人,众人也望着他,终于还是冷绛然醒悟过来,弱弱地询问甄伯:“老伯,需要我们帮忙么?”

甄伯白了他一眼,无力呻吟:“你们来两个人帮帮手!别都给我傻站着啊!”一语惊醒众人,都忙忙慌慌地挤过来要帮忙……急得甄伯大喊:“只来两个人,一人跟病人说话,让他保持清醒;再来个力气大的,帮着我拔剑!其他人都给我下去,该干嘛干嘛去!”

刘煜晨看了看众人,对冷绛然说:“你跟红杏还有绿宛先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也累了一天了。我跟小池塘留下来帮忙吧!”此刻,时间对于苏未明来说很是关键,大家完全没有异议,也没去告诉刘煜晨绿宛现在不叫绿宛了,她叫宁小宛。

冷绛然他们立刻出去了,刘煜晨赶紧请教甄伯自己该怎么做,甄伯让他先轻轻握住苏未明身上的剑柄,然后等他将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听他命令再使力!甄伯又叫过宁小池,让她从现在开始跟苏未明说话,最好是说些能够鼓舞他斗志的话,一定要让他坚挺过去拔剑的那一刻!

三人各自做好准备工作,刘煜晨只等甄伯一声令下,便拔剑!宁小池也挖空心思地搜刮了无数的话题来跟苏未明讲,从他们第一次相识讲到之后种种,不停地鼓励他。

甄伯又调整了一下刘煜晨手掌的位置,再殷殷叮嘱了他一次,等会儿要朝哪个方向拔,一定要毫不犹豫地一鼓作气拔出!

刘煜晨也是挣得满头大汗,听着甄伯的话,用力点头,只等他下令。

甄伯像个总指挥一般,先叫他们集中精神,然后低吼一声:“拔!”

刘煜晨奋力将那柄剑拔起来,整个人握着那剑往后猛然倒退了几大步,苏未明的胸口喷泉一样飞溅出血花,他整个身子一下前弓,闷哼了一声又昏死过去。甄伯连忙用沾了金创药的棉布堵住他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宁小池被喷了一脸的血,惊吓得愣在当场。

直到甄伯吼她:“别停!继续跟他说话!一定要将他意识拉回来!”宁小池才急急忙忙又抖抖索索地跟苏未明絮絮叨叨……

刘煜晨放下那把致命的剑,奔上前来查看情况,甄伯已经麻利地将苏未明的伤口处理好包扎上了。又取过药箱,叮嘱他们这两天要特别留心地照料病人,最好是随时有人看护着,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冷绛然他们听得屋里的动静,也进了房来,先是请筋疲力尽的甄伯下去客栈大堂吃饭,宁小宛帮着宁小池将身上的血污擦洗干净,也劝她先下去吃点东西,她与红杏在此看着就好。

安郦客栈大堂里,宁小池食之无味地咀嚼着饭菜,感激地向甄伯致谢,又问苏未明情况到底能不能挺过去。

甄伯喝了口酒,一脸沉重地说道:“要看那位公子的的造化了。不过,他意志还算是坚定的!你们一定将他照看好,我明日再去山上采些草药来煎给他喝吧!”

宁小池等人再次谢过热心的甄伯,可是一想到苏未明不容乐观的情形,又都满面忧色。

说是看造化,其实说白了,还是要看苏未明意志力够不够坚定。

吃过饭,刘煜晨亲自将甄伯送回了甄府,宁小池则坚持要亲自照顾苏未明,宁小宛自然要留下来陪她。冷绛然与红杏只好先各自去睡下,叮嘱她二人,一有情况便赶紧叫他们。

宁小池呆呆地坐在苏未明的床前,心疼地看着这个不时被梦境魇住的男人,她握住他的手,死死地握住。真希望可以为他痛,如果他就这样醒不过来,她无论怎样也不会原谅自己,心里慌乱地祈祷着:老天——如果真的有老天,请你一定不能带走这个人!

大家都不知道这位正是苏未明的父亲,当他看见宁小宛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拖口喊出“棉棉”

红杏轻轻取笑宁小池 看来你娘年青时候的爱慕者可众啊!

原来云丝棉是他的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