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小池那斗志昂扬都是装出来的,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掐架,不过现在是骑虎难下的状况,她也是被逼的。

当然刘煜晨他们是不知道她这些心理活动的,只也打起精神陪她出去看看,主要就是怕她受伤。

望归客栈里的情形更加混乱了,正主也出现了,雄赳赳地坐在大堂的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

宁正枫悄声告诉宁小池说:“那就是朱老板。”

宁小池本想自己亲自上前跟他谈判的,刘煜晨将她拦下,示意这种事情让他来就好。

只见他从容地上前几步,斜瞟那人一眼森然地问道:“朱老板——是吧?”

朱老板见来人的气度不凡,想是这里幕后的正主了,也拿那双绿豆鼠眼斜挑着看他一眼,傲慢地说:“我是。你是?”

“我是你要找的人。麻烦朱老板你把你的人都叫出去吧,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知意下如何?”刘煜晨不卑不亢地说道。

“看得出来,你是个人物,这里真正的老板?”朱老板见他说话很是有分量,不得不如此猜测。

“是的。那我们是否将闲杂人等退下,好好谈谈?”刘煜晨冷漠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语气说道,显然,他是没什么耐心的人,现在,他的耐心就快告罄。

“哈哈!那有何难?你们都去外面等着!”朱老板也是个察言观色很厉害的人物,立刻谴退大堂里纷涌的人。

“那都坐下说吧!”朱老板俨然成了望归赌坊的正主,指指他对面的椅子,邀请刘煜晨等人坐下来说。

他们也没理会朱老板喧宾夺主,各自找了椅子坐下来齐刷刷地看着目标人物朱老板——谈判。

“没外人了吧?那我开门见山地说了——望归这个地方本是我先看上的,而且我从事赌坊事业时间不短了,很想再开一家,万望各位成全。”朱老板这一席话看似说得客气,可是在座的听来,都能明白他的潜台词,那就是,这个店他老朱是志在必得的,识相的就赶紧拱手奉上。

“呵呵。朱老板的要求很合理嘛——”众人都瞪着突然说出这话的宁小池,奇怪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得来了个大转变——她不管不顾地接着说道:“可是——你根本不会明白这家店对于魏老板跟我们的意义,即使我答应,魏老板,还有我的其他几个合伙人也不会答应的,我奉劝朱老板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得好!”

宁小池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众人才钦佩地看着这个威武不屈的小女子。

朱老板听着宁小池的话,脸色越变越难看,他等她说完,才危险地眯缝起眼睛,阴狠地向着刘煜晨问,似乎很不屑同一个弱质女流谈话:“敢问这又是谁?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胡乱cha嘴!”

“真不好意思了,猪老板!其实我这个你口中所谓的野丫头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既然你不屑与我交谈,那就请回吧!”宁小池不等刘煜晨说点什么,直接又开口当头给了那瞧不起人的猪头一棒。

“看来这个望归客栈还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啊!那么朱某改日再来了!”朱老板一双眼眯得几乎只剩一条线,更加阴狠地对着宁小池放话,走过她身侧时,还别有意味地冷笑了两声,听得宁小池毛骨悚然。

这朱老板还真带着自己的人全部撤退了,大家都很惊讶,这么些人都搞不定的一只地头蛇,没想到宁小池三两句话就将他搞定。

宁小池不敢觉得自己是怎么怎么厉害击退了强敌,她心里反而更加不安,预感着是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要发生。

刘煜晨也客观地分析道:“那个朱老板估计是见我们这几天一直态度不曾软化,所以借小池塘的话下了台阶,倒不见得他是怕了我们。我猜他一定是回去开始策划来硬的了。”

“恩,我也这么觉得。你们有没有听到,他临走时候冲我冷笑那两声?一听就是还有什么阴谋在后面的?”宁小池也难得地赞成了刘煜晨的看法。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开口的陈年之先是招呼店里伙计收拾残局,然后先叫他们关门休息一日,他叫上宁小池等人去了二楼一间房里。

他在处理上述一列事情时都是默默的低沉的,但是又透着一股不容人置喙的强硬,宁小池等人也是乖乖照办。

等他再度关上门,才回转身对宁小池跟宁正枫正色说道:“小姐,少爷,我知道你们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会如此一再退让,不是我真的不懂或者软弱,而是你们不要忘记我们一直隐居一样的生活是为了什么,我不想在这里再惹些麻烦出来,故一直忍气吞声着。”

宁小池跟宁正枫这才突然想到他们宁家的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宜再掺和到这样的纠纷里,可是——

没等他们发表点什么年轻气盛的不同观点,刘煜晨已经好奇了好久,他再也忍不住要cha嘴问上一句了:“我听你们的称呼简直都糊涂了,陈公子,莫非小池塘就是宁元帅的女儿?”

“这怪我还没给刘公子你说过,是的,之前在红楼之时我也是没认出我家小姐。直到我们在熵都因为望归客栈的事情,彼此才得以相认。之前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才一再避让,甚至我想实在不行,可以将望归转给他们,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们如今的境况,又怎称得上是强龙呢?”陈年之说着说着逐渐显得无奈且头疼。

“咦?年之哥,你之前说过,你认识红叶就是因为我爹以前去秋山拜访朋友而结识,难道那朋友便是红庄庄主?”宁小池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来。

“是的。我也一直忘记说,那小姐应该是知道红庄庄主便是刘公子的爹。宁家跟刘家从前一直就是世交,只是这些年因为元帅过世,宁家家败人散,与红庄的联系才少了好多。”陈年之大致算是解释了一下宁、刘两家的渊源,不得不感叹,这世界还真狭小,千丝万缕总能汇聚至一处。

“原来如此啊!”刘煜晨也是一番惊叹,原来他们还算是故旧。

宁小池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暗自感叹了一句:缘,妙不可言。

然后突然想起,他们要讨论的该感叹的好象不是这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