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就做的宁家姐弟直冲冲地走出偏厅,便要向那望归赌坊而去,苏未明见着,免不得要问他们这是去哪里,不等着吃过午饭去朱府了么?

宁小池随便扯了个谎,说安叔还有一些遗言交代的事情必须得他们三人前去办理一下,走到大门口,宁小池又折回来,恳切而郑重地拜托苏未明:“朋友!如果我们下午还没回来,劳烦你跟刘煜晨去那朱家走一遭了,谈得成便谈,谈不成你也不必太过挂怀!”

苏未明被她那郑重的一声“朋友!”逗得一阵苦笑,但还是爽快得应承下来,说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宁小池这才放心得偕了宁正枫与陈年之二人出了苏宅,又在大街上东绕了圈西绕了圈,按照陈年之的分析,现在确定是没人跟踪了,他们才偷偷摸摸进了望归赌坊。

连进自家的实业单位都像做贼般,宁小池觉得孩子很憋屈。此时望归赌坊里还没开始营业,只有两个伙计在撒水打扫着各个包厢,陈年之吩咐他们将大门关上,又嘱咐宁正枫带着那两个伙计四处佯装检视一下内部设施有无漏洞什么的,他才带着宁小池飞快地闪进了当年元帅住过的房间。

那是极为普通的一间厢房,.因为现在是开赌坊的缘故,所以房间里许多读放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动。宁小池四处打量了一番,楞是没看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她扭头疑惑地问陈年之:“年之哥,你确定就是这一间了?”

“我很确定!”陈年之当然不会弄错,.因为在改装这间客栈之前,魏老板还特意带他来看了这间房,说他这许多年来一直没有将房间的陈设作过改变,也没有再让人住过,无非也是为了哪一日恩人再回来。当时魏老板还问他还需不需要继续保持这个房间原貌,陈年之觉得主子早已不在了,徒留着这房间也是伤感,便做主一并将其改装了。

“小姐,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陈年之见宁小池不说话,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会?年之哥你总是想太多!我是在想,既然当初.你们改动过这房间里的陈设,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如果真有东西在这房间里,一定是藏得比较隐蔽了。”宁小池兀自分析道。

“我也是这样想。那我们分头四处找找?”陈年之立刻.提议道。

于是,两人分别将那些桌椅板凳都挪开,又是敲.击地板,又是挨个儿顺着墙壁以及四角摸了个透彻,也是没有寻着所谓的暗格或者密室之类的东西。

宁小池疲乏地.躺倒在一张雕花木椅里,失望地问陈年之:“年之哥,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分析错了,还是这件东西另藏在了其他地方啊?”

“说实话,我也是不太确定了。我们再找找吧!不找点什么东西出来,总觉得心里不塌实!”陈年之坦率地道,如果主子真有东西放在了这里,连他都没有告诉,那一定是十分宝贵的了。若他们没有将它寻出来,岂不是太对不起元帅以及安叔在天之灵了。

“好吧!咦?”宁小池坐在那张椅子上,望着房间进门右侧的一个青色花瓶,奇怪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她叫过陈年之,指导给他看,又道:“刚刚我们还没有移动过这个花瓶吧?”

“没有。对了。之前我还特意亲自守着那些伙计们将这间房里的木床等物件逐一搬了出去,桌椅也是换了新的,惟独这个花瓶,我想反正是个摆设,便没让人动它,就一直放在了那里。”陈年之说着,眼神也是一亮,福至心灵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青色的花瓶移开。

宁小池也凑上前来,可是花瓶底下就是跟房间里一样的木质的地板,完全没有两样,敲上去听声音也是没有两样。她再次失望地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陈年之望着她背后,那句“小心”出口之时,宁小池已经倒退着将那花瓶题倒了,幸好没有碎,不过那花瓶里竟然汩汩地流出了许多水来,将那一片地板都打湿了。

宁小池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道:“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这花瓶还在用来养花么?怎么会有水?”

“我也是没注意到。”陈年之蹲下身去将那花瓶扶起来,宁小池去一旁打算寻个抹布什么的将地板上的水渍擦干。

她很快寻到个旧桌布,捏在手里走过来打算蹲下来擦水渍,却才发现陈年之一直没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先前摆放花瓶的位置,像是着了相一般。

宁小池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他道:“年之哥,你让让,我好将这些水渍擦干,不然地板也给泡坏了!”

“先别擦!”陈年之挥起手臂阻止了宁小池,招手让她也蹲下来仔细看看。

只见深褐色的地板上,原来摆放花瓶的位置那里,一滩水渍正缓缓地蜿蜒着,水渍浸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几个蝇头小字,宁小池睁大了眼也是不识,陈年之也在努力地辨认中。

少顷,宁小池见陈年之lou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她才小心地问他:“年之哥,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

“是的。你赶紧找个锐利的东西来,元帅藏的东西就在这地板之下了。”陈年之兴奋地道。

宁小池也很激动,立刻出门去找了把菜刀来交给陈年之。

陈年之接过,小心得按照地板的缝隙开始切割,过了好久,才将那块木板撬了起来,而木板上的字迹已经淡得再也看不清了。

待陈年之将那块地板揭开,他们两人的脑袋都凑到了一起,拼命往那地板下张望,除了土石,却是什么也没有。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宁小池喃喃道:“年之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啊?我看这下面的泥土与石块这样紧实,不可能埋在了土下面吧?还是再多撬几块木板看看?”

陈年之也是正在纳闷,明明那木板上被水渍浸过的地方显出的字是“花瓶底,木板下”,怎么可能有错!

宁小池一屁股坐到地上,拉过来那块被陈年之扔到一边的木板,想说还是盖上吧,全是空欢喜一场。

她拿手把玩着那块木板,忽然觉得那木板背面似乎有些硌手,她意识到什么一般,立刻将那木板翻转过来,只见那木板背面上竟然薄薄得贴着一层麻布,她惊奇得指着麻布给陈年之看。

陈年之赶紧凑过来,接过那张木板,小心地xian下那块麻布,竟然是个小布包袱。陈年之紧张地轻轻打开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包袱,两人屏息凝神地看着被一层一层揭开的小包袱,突然自里边掉出一小副动物毛皮,像是羊皮猪皮牛皮什么的。

陈年之拾起来,仔细一看,才道:“这是块狼皮。”

宁小池十分奇怪地正想问他怎么就看出来那是块狼皮了,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陈年之先迅速地将狼皮收好,再将木板暂时放回原处,压上花瓶,示意宁小池先别出声。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然后就在门外停住了,只听那门外的人喃喃自语道:“刚刚还听见这边有响动的,怎么走过来却没了声音?”

宁小池与陈年之对视一眼,不禁放松一笑,原来是宁正枫啊!

宁小池立即打开房门,将他拉了进来,问道:“你怎么没在外面看着?”

“现在都过了与朱老板谈判的时间了,望归赌坊也该上生意了,你们搞了这么些时候,到底有没有收获啊?”宁正枫焦急地问道。

“找到了。先什么都别说,过来帮忙把这里的所有东西复原。”陈年之招呼宁正枫过去帮忙了,现在换宁小池到门外望风了。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两个大男人才总算将那屋子里收拾妥当,陈年之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是一切都恢复得滴水不漏了,才放心得偕同宁家姐弟自望归后门偷偷走了,先不去管那谈判了,他们三人直接回了苏宅。

三人心里都在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得安叔那样死守着,不到最后一刻也是不肯说出来。而那个朱老板却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所在的?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谜。

却说苏未明等到了昨天约定的时辰,也不见宁小池三人归来,于是便叫上一脸不高兴的刘煜晨,一起去了朱家。刘煜晨不高兴的原因,苏未明是大致知道的,他就是觉得宁小池出门去也是来找他没有去找他这个准相公吧?说穿了,就是那可笑的霸占心理作祟。

等他们到了朱家,见到朱老板,他的态度又跟昨天的完全不一样了——是更加亲热了!这次却不是对苏未明或者刘煜晨,而是一直张望着,直到没见着他们身后还有人跟上来,才疑惑地问道:“那宁家小姐与公子怎么没来?”

“他们有事来不了了!你有什么跟我们讲也是一样的!”刘煜晨十分讨厌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故意没什么好气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事儿还非得他们亲自来了才能算完!”朱老板也不说是什么事,只强调非要那二人出席。

“朱老板,抱歉,他们确实来不了。宁小姐与公子已经委托予我二人,关于公文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同我们讲的 !”苏未明面对陌生人,脾气总是要好得多的。

“不是公文的事情!哎呀!.我是想向他们二人提亲来着!”朱老板夸张地一拍大腿,还貌似不好意思地说道,怄得那两人差点吐了一地。

“提什么亲?他们都是成过亲的人了!”刘煜晨恶狠狠地道,苏未明若在平时是一定要反驳他这话的,但是,这个时候,只有这样说,好象才能打消这个死猪头的邪念吧?

“你们误会了。这么跟你们说了吧——我想娶的是莲花姑娘!”朱老板又开始装害羞,苏刘二人懒得理他,却有些面面相觑了,谁是莲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