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信!她不信殷桑会那样丢下她!不是说好了的吗?即使是死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的!

于是她继续跑,在山林里气喘吁吁没有目标只有信念地狂跑,最后终于在一处溪边找到他,他整个人浸在溪水中,身上有好多伤口。

“你怎么了?是有人偷袭你吗?”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见是她,虚弱地笑了一笑,“我没事,别担心。”

他抱住她,不让她继续问下去。于是她也就真的不再问。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每次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他时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直到有一次她下山买盐却忘了带钱,半途而返时,听见屋后传来殷桑痛苦的嘶喊,一声比一声凄厉。

她冲过去,便看见他拿着剑四下乱砍,屋后种的竹子被他砍得一片狼藉。

“殷桑,你怎么了?”

她想过去,他却突地收手,从喉咙里硬生生逼出一句话来:“不要过来!”

“可是——”

“你快离开,我会伤到你!快!”他大喊一声,整个人再度变得癫狂,她看见他目光中露出杀机,转身想躲时已来不及,那一剑就自背后刺了过来,胸口一凉,接着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那次她伤得太重,几度以为自己无法存活。她听见他在她床头喃喃地说着一些听不清楚的字句,拼命地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竟看见他的脸上全是眼泪。

男儿流血不流泪,她这样告诉他。

殷桑,别担心,我不会死的。她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说,我不会死的。

因为她知道,她若死了,他也就完了。

是他刺了她一剑,若因此导致了她的死亡,只怕这个偏激残酷的男子,会活活地将自己的四肢砍下来祭她。所以,她不能死。

凭着那样的意志力,和殷桑高超的医术,她终于一点点地康复。但是却没想到,那不是转机,后面还有更大的磨难在等她,她和他,他们。

房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人点起桌上的灯,然后举灯走到钱萃玉的床前,灯光映出那人的脸,本是镇定自若的神情在见到她的一刹那变得无比惊讶。

那人的手一松,油灯掉了下去,眼看就要砸到钱萃玉的脸上,他的手腕一翻,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手法重新接了回来,动作之快,连半滴油都没溅出。

“好功夫!”门外响起了鼓掌声,顾宇成随叶慕枫一同走进来。

叶慕枫在看清来人的脸时,惊喜地道:“我还想着哪个不怕死的敢擅闯翡翠山庄,原来是狠得要命的宝丫头。”

原来这青衫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喜欢女扮男装的钱宝儿。

钱宝儿笑吟吟地道:“可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赶来了?”

“你行踪向来飘忽,快慢都不足为奇,只是——为何没见到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