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钱卿卿又问道:“他有什么话要让你带给我们老夫人?奇了……还有,临终有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他身中碧火流,毒发身亡,这都是龙门两个弟子亲眼所见,但等我赶到那时,尸体却不见了。”钱卿卿惊呼一声:“天啊,第二个……”

“不错,是第二个。继风七少被害后,卞胥也死,而如今,世子随歌也下落不明。”

钱卿卿以袖掩口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模样不像假装,围屏后传来几声抽气声,显见那里面之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一个苍老缓和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卞胥托你传什么话给我?”

这想必就是钱老夫人的声音,在别人都吃惊于卞胥身亡随歌失踪的时候,她还能镇定地问起遗言的内容,把握重点,不以旁事转移,不愧是执掌天下第一钱庄三十年的当家人。

迦洛恭敬地答道:“话只有一句,就是希望您原谅萃玉小姐接她回家。”

此话一出,钱卿卿的脸sè顿时变了,她惊恐地回头朝后看,而围屏后的窃窃私语声也立刻消失不见,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钱老夫人悠悠地道:“他倒是好心,自己都快死了,还cāo心别人的事。”

迦洛一愕,没想到钱老夫人对此事竟是这种反应,虽有耳闻她对二孙女私奔一事极为震怒,并且发下话说永远不许萃玉再踏足家门半步,但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女,更何况曾经名动京城,有第一才女之誉,为钱家赢得不少风光,而且这可是一个人临终的遗言,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不该是这种轻慢不屑的语气啊。

“迦公子,多谢你特地为此而来,话我已经收到。如果公子不忙的话,老身倒有一事想请教公子。”

“老夫人请说。”自进门来便有预感,此趟行程似乎早在钱老夫人的掌握之中,否则门卫不会一见到他就认出他,可见钱老夫人一直在等他。那么,究竟等他做什么呢?

围屏后沉默片刻,方才说道:“六年前,冀、周、达殷三城囤兵叛变,眼看本朝岌岌可危,却忽然一夜之间,达殷城主放弃计划倒戈相助,将冀、周二主杀死,归顺我朝,自此天下得以太平。此中缘由与公子有关,是也不是?”

迦洛动容,呆立当场,一时间无言以对。

“在回老夫人话前,我能否先知道老夫人问话的意图?您为什么对此事感兴趣?”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时,迦洛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屏风后略作沉吟,然后道:“你们都先退下。”

钱卿卿咬了咬唇,绕回到围屏后,接着一连串碎步声渐渐远去,几个窈窕身影消失在后门处,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迦公子……”钱老夫人低低开口,“你看过墙上的那三幅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