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中间第二幅画上的人,便是萃玉。”

钱老夫人一开口说起的不是三孙女宝儿,反而是萃玉,倒是令迦洛微感惊讶,然而他并未将这种惊讶表露脸上,只是欠了欠身,答道:“第一才女之名,在下仰慕已久。”

“萃玉自小生xing孤僻,除了书籍外其他一切都不感兴趣,也从不与人交流,一味苦读。十五岁时,一个偶尔的机会,让当朝太傅孟大人看到了她的诗稿,竟是推崇备至,从此才女之名远扬。”钱老夫人说得很慢,每句话都好像先在脑海里想上一遍,才肯说出来。

迦洛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然而她所知的一切都是书上得来,见解或许独到不凡,但也仅是纸上谈兵,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她不像明珠懂得锋芒内敛,更不像宝儿绝顶聪明,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甚至因为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比一般女孩更无知。”

迦洛心中一动。钱萃玉名动天下,多少人崇拜她的文才风流,没想到她自己的nǎinǎi,反而对她评价如此之低。不过这样一来,更令他觉得此刻坐在围屏后的这位钱老夫人高深莫测,她为人处事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绝不人云亦云。

“本来,她那样的xing子也没什么不好,以钱家的名望财势,给她挑个一切如意的夫婿,风风光光嫁了,婚后还可以那般悠闲自在地吟风赏月,不知世间疾苦。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红楼文试,竟生出那么一段孽缘。世人皆道我嫌贫爱富,所以不同意把二孙女嫁给一个穷书生,但你可知道那书生是谁?”声音忽高,终于说到正点上。

“难道和冀周达殷三城叛乱一事有关?”否则钱老夫人不会平白无故地问他那个问题。

围屏后钱老夫人幽幽叹息:“他便是鼓动三城造反的幕后黑手,江湖秘密组织‘黄金眼’的领头大哥,对外用的假名为殷桑,其真实姓名则无人知晓。”

迦洛显得极为震惊,急声道:“老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钱家的女儿可以嫁给一个穷人,但不能嫁给一个身份不明之人。”钱老夫人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不能告诉你这消息我是怎么打探出来的,但这却是事实。萃玉知道事实后仍坚持要和那人在一起,我们钱家不能允许有这种不辨是非、不明大理的孙儿,所以,我只能将她驱逐,免得ri后事情败露,连累满门。”

那么多事情,表面上看来不可理喻,但谁能知道背地里真是用心良苦?要cāo持这么大的家业,不得不寡情冷血,即使是亲如嫡孙,犯了错误也不能手软。知悉其中真由后,迦洛不得不对这位钱老夫人起了敬佩之心。

“迦公子,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吧?”钱老夫人话锋一转,提醒他该回答她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