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见过吗?”柳舒眉扬了扬眉,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那如水般的青缎长袍,里面衬着银白sè的中衣,足下,是一双洁白如雪的靴子,靴子两旁各绣了朵银丝梅花……

是他!

右腕上曾为放血而割出的伤疤隐隐地痛了起来,密林内发生的一幕飞快地从眼前闪过:那个像铜锣相磨的声音,那个带着三分贵气三分从容三分优雅和一分冷漠的声音,那一双银梅白靴,那一只青缎长袖,那两根修长手指……

是他!

真的是他!!

果然是他!!!

柳舒眉轻轻地笑了,舒开了两道漂亮的剑眉,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迷人,连嗓音也跟着越发动听起来,“想起我是谁了?”

“为什么会是你?不可能……不可能……”卞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脸sè煞白地又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陷害我?”

柳舒眉温和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垂死之人,“理由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了。”

“因为我是候选者之一,所以要除掉我?”

“我以为你很聪明,看来是高估了你。到现在你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卞胥忽然大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柳舒眉淡淡道:“很痛是吧?”

卞胥冷汗涔涔而下,“你……”

“我忘了告诉你了,因为上次连碧火流都杀不了你,所以这次我在陌叶水香里加了一点索心草。”

卞胥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次,我会看着你死,看着你真正地死掉。你没有机会再死里逃生。”柳舒眉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卞胥滚倒在地,蜷缩一团。

“有件事我真的很奇怪,你上次中了碧火流分明已经停止呼吸了,怎么还能够活过来?”

卞胥一边强忍疼痛一边气喘吁吁地道:“我十二岁时中过一种奇毒,多年来一直没能拔尽,因此以毒攻毒,对碧火流有了些许抵抗能力。”

“原来如此。”柳舒眉点了点头,“难怪你这次也坚持了这么久,若是寻常人,早在半路上索心草毒就发作身亡了。”

卞胥抬起头,目光又是哀痛又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柳舒眉脸上的笑意没了,他盯着卞胥,悠悠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风七少是你杀的?”

“是。”

“随歌呢?”

“是。”

“为什么这么做?你难道真爱钱三小姐爱到不惜杀人的地步?”

柳舒眉哈哈地笑了起来,“爱钱三小姐?嗯嗯……我是爱她,爱她的钱。”

卞胥眼睛里有种东西灭掉了,他的眼睛本来一直璀璨如星,明亮得让人惊艳,而此刻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他低下头,声音涩涩,“你也爱她的钱……你是碧澜绸庄的少主,怎么可能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