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胥接口道:“而你果然沉不住气,出现了。但是你还是留了一手,假扮成了黑衣人,迦洛没能拦下你。”

“但是你我相交二十年,何等熟悉,即使你以黑巾蒙脸,我又岂会辨认不出?”迦洛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悲哀,“事后你再以柳舒眉进屋来时,我希望你能够坦白以告,但是你没有。”

“所以你就故意说你看出那人是卞胥,以此来降低我的防备和戒心?”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迦洛直视着柳舒眉,目光如水,“只要你就此收手,甚至今晚不要尾随卞胥来此企图杀他,我们没有证据,这件事即成疑案。你,还是碧澜山庄的少主。”

柳舒眉苦笑了一下,“但我还是中计了,还是来了,还是亲口说出了一切计划和罪行。”

“是的,事到如今,你逃不掉了。”

柳舒眉低叹道:“很多年前慕枫就曾说过,我们三个中你最具智慧,我当时并不服气,我觉得你能做到的,我也同样能够。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说的是对的。我的确不如你,此次交手就足以证明。”

“这次识穿你的人不是我。”迦洛看上去并不比柳舒眉好受,“你知道我有个很大的弱点,我从不怀疑我的朋友,更何况这个朋友是你。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去。”

柳舒眉抬眉,看到了卞胥,这个身穿青衫的少年,荏弱得似乎风一吹就能飘走,然而就是他,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使一切功亏一篑!

“是你?”

“是我。”卞胥的脸上没有表情,“是我第一个认出了你的真面目,是我让师父去找随歌救下他,是我设计了今晚的请君如瓮之计,是我告诉迦洛让他配合我演这出戏,也是我假装中毒引你把事实一点点地说出来。一切都是我干的。”

柳舒眉不怒反笑,大笑道:“好,我真是看走眼了,你真是个人物!”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我还能说些什么?谁不知道——”说到一半,柳舒眉突然纵身一扑,一把扣住了卞胥的咽喉。

迦洛急声道:“柳兄,切勿一错再错!”

卞胥虽被他所擒,却面不改sè,“柳舒眉,你逃不掉的,你身份已经曝光,当朝皇帝和风丞相都不会放过你,即使你杀了我,也不能改变这一切!”

柳舒眉疯笑道:“是!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毁了,包括我的黄金眼,我们柳家的碧澜绸庄,通通都毁在了你这小子的手里!我若死了,你也休想活!”说着手上用力,就yu将卞胥击毙掌下。

迦洛高声吟道:“慕叶流云,鸿飞处,自有啼金。携三成任xing,七分顽劣,狂歌笑我行。莫将从容顾,诗酒啸生平!”

柳舒眉整个人一颤,所有的动作止于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