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来……”

基本上,自从我看见这个自称‘书和’的美男子以来,他的脸就固定在某个尺度上,如果不是昨天看见同一张脸在我的面前笑得如此妖孽,我几乎以为他的脸患有先天性的肌肉麻痹症状,导致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能超过三十度。

而眼下,我很惊喜的看见他漂亮的眉毛抽搐了起来,线条优美的如同图画。

不过,现在把我的素材吓跑了,那实在太可惜了。

我也真是的,因为春宫画画太多了,几乎忘记黄瓜和萝卜不剥皮也可以画的,当然,美男子穿着衣服也很好看。

所以我的嘴角也抽搐了两下,立刻补充道:“对了,只是预付,预付不用脱衣服,穿着衣服也可以的。”

也不知道他把我的意思误会成了什么,书和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昨天没有答应。”

书和的口气是肯定的,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对那个妖孽男有自信,还是他根本不愿意接受现实。

当然,我根本没有让肥羊跑掉的打算,所以我比他更加坚定的说道:“不,昨天你笑得很开心,非常的开心,好像很高兴似的。”只不过笑完了以后,就准备把我烧掉而已。

“该死。”他这么说。

毫无疑问,书和对那只脸长得和他一样的妖孽男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所以他相信了我的话。

“总而言之,别动。”我拿着毛笔对他说道。

不过书和看见我的毛笔露出了类似牙痛的表情,看到那表情我几乎我打算去给他介绍一个好点的大夫了——毕竟这么个美人,牙齿早早掉了,是很可惜的事情——还好他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原状。

后来据他自己说,他似乎把我的毛笔当作了某种很不纯洁的工具。

(看到这里的读者们,你们看懂并且知道是什么的,说明你们已经不纯洁了,至于看不懂的,请继续纯洁下去。)

而我根本没有空隙理会他怎么想的,便已经沾了些墨汁,在纸上画了起来。

毫无疑问的,我喜欢画画,也许其他人无法明白,画画是让我最容易获得快感和满足感的事情,尤其是对着理想中的素材进行作画的时候,我几乎感觉到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欣喜的歌唱。

不过这次画的并不是很顺,因书和的外表和昨天那位完全相同,身体骨骼结构也完全相同,我甚至怀疑他们其实用了同一个身体,唯独气质天差地别到了极端的程度,因此明明是同一双眼睛,带给人的感觉也完全的不同。

偏偏这也是最难抓住,最难表达的东西。

我的功力果然不够啊!

我有些沮丧的丢下笔,愣愣的看着白纸上的‘污迹’发呆——对,没有完美表达出素材的笔墨,不过是污迹而已。

虽然不厚道,这种污迹我只会把它卖掉而已。

“画好了?”

这时候,那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那充满魄力的声线甚至吓得我浑身颤了一颤,抬起头却发现作为模特或者说素材的那只生物正直直的望着我,那专注的眼神,几乎让我觉得自己才是被画的那一个。

刚刚我画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位美男子怎么忽然对我产生了比之前更加浓厚的兴趣?那眼神简直是要把我吞下去似的。

要不是知道他以为我是个男的,我几乎要以为他爱上我了。

是不是趁这个机会要求他把衣服脱下来?

也许我最近只是春宫画多了,看见穿着衣服的男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如果是**,我或者可以更快的找到感觉。

不过我的目光瞄见了刚刚涂抹下的‘污迹’,脑袋瞬间冷却了下来。现在我的功力似乎还无法顺利画下这个人,于是我有些沮丧的说道:“算是好了吧……”

“你画画的时候,都是刚刚那种表情?”书和却更加有兴致的问道。这人的存在简直在糟蹋‘书和’这个字眼,他的眼神像是根本像是在进行狩猎的大型猛兽,我很有会被他连皮带骨头吞下去的感觉。

曾经有人说我看见心仪的作画素材的时候,眼神如狼似虎,但是眼下,我就是被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的吧!

老实说,这种浑身冒鸡皮疙瘩,寒毛直竖,脖子后面一阵阴冷的感觉很……有快感!

这样的眼神要是可以画下来就好了,我的手指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没想到我才发生这个想法,书和就用他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又变成那种表情了,真有趣……这是你画的?”

“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画坏了的画拿了起来,觉得有些屈辱——我并不喜欢给人看我失败的作品,只是这个人作为的作画模特,他有资格看自己的画像。

“比……我府上的画师画的要好。”书和如此说:“而且你的作画技巧,和我一直欣赏的人很像。”

“那还真是荣幸啊!”我兴趣缺缺的回答。说一个画师像另外一个画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把这个当作夸奖。

而我眼前这位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我的不满,他放下了自己的画像,随手拿起了桌上另外一张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昨天晚上凌雪看的‘黄瓜萝卜嫁接图’。显然书和是一个极为皮厚的人,他看见这张图,表情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说道:

“这些也是你画的……凌钱?你是凌钱?!”

“那是我的名字,你昨天不是知道的吗?”我故意奇怪的望着他问道。

他大概是通过画纸上的印章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的名字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拐骗我,现在他终于知道我是那个‘将来要做’的凌钱?

“你怎么会画这种东西?!”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之前一直在意的天命完全没有关系,书和只是重重的把那张‘嫁接图’按在了桌子上,对我咆哮道,口水星子喷了我一头一脸。

记住了,帅哥也是有口水的,而且那张扑克脸忽然变脸,实在很吓人。

只是,我画春宫有什么值得他那么愤怒的?他的口气好像那些我玷污了绘画的正统画师一样。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为什么会诞生在这个类中国古代的社会里,而不是我第二世记忆里的西方古代。在这个社会,性是肮脏的无法见人的东西,当一个画师‘堕落’到去画人物**的时候,他毫无疑问的完蛋了!

令人烦躁。

我真不知道我的同行们是怎么想的,他们真的热爱着他们的画笔吗?他们怎么舍得把自己所爱的东西用各种名为道德的条条框框限制起来?然后让它带着枷锁成长?!

我连解释都不屑,只是故意搪塞道:“我怎么不可以画?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在画,你忘记了?还是你以为我出现在勾栏院里,只是个偶然?”

当然,我知道昨天那个和今天这个根本毫无关系,不过他显然在欺骗我,所以利用他扮演的对象来堵他的嘴。

“啊,是,我知道……”经过我的‘提醒’,书和似乎终于想到了他扮演的角色,所以他有些呆愣的回答,不过这种呆愣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他更加愤怒的一把抓住了我的前襟,大叫了起来:“以你的画技,根本不需要去那种地方!难道你是因为缺钱?”

这么说着,他用挑剔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我这看起来根本无法住人的寒酸小屋,接着说道:“如果缺钱的话,那么你为什么拒绝翰林图画院的邀请,我记得赵英西和你一直有书信往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仅叫我‘入宫’,还直呼当代大画师赵英西的全名,更知道我和他通信的事情。

但是无论他是谁,都没有权利干涉我,所以我很冷淡的回答:“兴趣而已。”

“兴趣?”他奇怪的重复着我的话。

“是的,兴趣。话说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了,这样我很不舒服。”我皱着眉头说道,然后推了推他的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冷静了下来,但因为我的动作,这个外表很好看,但是无疑也有点神经异常的男子总算注意到他隔了一张桌子,抓着我的前襟把我拎了起来。

话说这个姿态真的很难受,他的力气又大得吓人。

“抱歉,不过……”他缓缓的松开手,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语,但是并没有真的道歉的意思。我猜他还想对我的职业发表什么不好的看法,但是他的手在离开我的胸口时,忽然顿了一下,然后他带着古怪的神情转而把手伸进了我的胸口。

因为出来的很匆忙,我没有束胸,而且不是我自夸,我的胸部一向光滑的有如飞机场,作为一个女性,我只可以用我第二世记忆深刻的某个动画台词安慰自己:

“贫乳也是一种稀缺资源。”

不过眼下这个男人竟然可以通过我注意到了我平原一般的胸口,以至于他的手按住我的胸部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该打他一巴掌,骂他‘登徒子’,还是该高兴我的胸部终于有小小的成长,让男人可以注意到它的起伏了。

犹豫使得我反应迟钝,所以我没有做出任何阻止行为。

大概我的胸部始终太平了,而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书和在摸了摸的我的胸口后,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似乎始终都没有想通,所以转过头来,狐疑的看着我。

我一如既往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对于我想要用来作画的素材,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观察他的机会。

“大概是我弄错了……”他这句话让我相当的愤慨——摸都摸了,竟然还那么说,实在太过份了。

不过在我提出抗议之前,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并且把我从桌子后面拖了出来。我想他是回忆起了刚刚的愤怒,所以他现在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凌画师,你刚刚说画那些肮脏的**图是你的兴趣,并且也叫我过脱衣服,难道你对那种东西那么有兴趣?!”

“那并不肮脏……”而且我的意思比较纯洁,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

只是他依然没有让我把话说完,便已经冷笑道:“原来如此啊,那么我可以多给你一些预付……”

这么说着,他把我压在了一边的**。

恩,刚刚我们的对话有什么让他兽性大发的东西吗?

我痛恨我为什么为了省钱租了那么小的一个房子。不过再次之前,我已经尖叫了起来:“我以为你‘知道’我是男的。”

“恩,我知道,我不介意。”他面不改色的回答。

好吧!极品的帅哥果然都是变态的!

我简直是悲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