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的竹子因为常年没有砍,因此,长得格外的高,越往里面走竹子越茂密,修长的竹子遮住了阳光,无端给竹林带来一些阴翳。

两人走了不久就发现了一些血迹,还有打斗的痕迹。

苍翠比直的竹子上有不少划痕,刀剑划过,砍落不少竹叶,斑驳的脚印十分混乱,显示着前不久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打斗,能够看出当时人反抗的有多激烈。

“你看这剑法,竟然能够同时划过五棵竹子,这人绝对不简单。”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百里流云抚摸着的痕迹刚好是属于同时划下来的,百里流云眯着眼,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如何使用这一招。

“这些血迹一定是离瑾的。”南宫流云说道,因为钟离瑾身上有很多伤口,一想便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为了躲避长剑,躲过了一道剑光,却不知还有四道,钟离瑾身上有很多这样的伤口。南宫流云眼底蹿起火苗,显然他也动怒了。这些人是想要杀死钟离瑾嫁祸给慕儿!

一想到好友的爱人差点没命,推人及几,南宫流云的怒火并不比百里羿少多少。

百里羿听到南宫流云的话,心底更加自责,也更加心疼钟离瑾了,是他的错,他不该离开瑾儿身边的。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瑾儿。”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百里羿有些哽咽,想到躺在**的钟离瑾,心更疼了。

南宫流云看到百里羿这般自责,低低的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羿,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百里羿没有说话,只是一双俊美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那些带着残血的翠竹。

风声拂过,那些竹叶簌簌摇晃,血腥味更加的浓郁,百里羿的脸庞也更加冷峻。

一想到钟离瑾不仅曾经虚弱的躺在那里,脸色更是惨白的可怕,百里羿骨节分明的手掌便紧握起来,那骨骼碰撞声咯咯响起,手背表面青筋条条暴起,可是似乎怕自己暴走,他又强忍着哀痛。

“该死的,本侯一定要将那些伤害瑾儿的人碎尸万段!”百里羿胸腔似乎有无尽火焰在奔腾燃烧,然而到最后面,他那些在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只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

但话语之中那足以将人凌迟粉碎的凌厉寒气却令人闻之寒颤。

南宫流云见此依旧是拍了拍百里羿的肩膀以示安慰。

“皇上,娘娘吵着闹着要见钟姑娘,我们不敢拦着,但是太医说她胎象不稳,属下不敢让娘娘乱动,您……”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将领级别人物从外面匆忙走了进来,他脸色有些焦急,一见到南宫流云就立刻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在南宫流云开口问话前把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个明白。

南宫流云听到下属的话皱起了眉,没等他回复那将军下一步动作,百里羿的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和未出世的殿下要紧,瑾儿这边我会照顾好的,您不用担心,去吧。”

南宫流云沉吟了一下才点头,他看着百里羿道,“你自己保重,另外,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的精贵药物,直接和太医说,朕允了。”

“臣谢过陛下。”百里羿挺直腰板,双手合辑朝南宫流云行礼。

南宫流云挥了挥袖子,那滚金边的云纹袖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

美的弧线,金光闪闪。

他道:“你别和朕来这一套,若不是钟姑娘发现的及时,说不定此时慕儿也遭了毒手。况且那丫头这一出手相当于也救了朕的妻儿,朕不会吝啬这些东西,再说了……”

南宫流云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住,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那话中隐藏的意思。

“臣知道了。”

百里羿送南宫流云出了竹林便折回来站在竹林里打算寻些蛛丝马迹……

日出日落,亘古不变。

屋外青烟弥漫,或许是因为是清晨的缘故,空气清新,谷鸟鸣叫,层层叠叠的山峦壮阔交织,山脊交错纵横,远远望去,像是一副跃然纸上的水墨画。

此时寺庙厢房之内。

“瑾儿……”男人纤长圆润的手指抚上女子苍白无血色的脸上,低低叫道。

躺在**的孱弱女子鼻翼的呼吸浅浅低低,若是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呼吸。

同样的,这也看出了钟离瑾此时到底重伤虚弱到了什么程度,而百里羿这般怒火冲天也是能理解的。

男人殷红的薄唇低凑到女子小巧的耳畔边,醇厚如陈年美酒一般的声线徐徐然响起。

“瑾儿,醒醒,你说还要本侯给你折窗花呢!本侯给你折,你快些醒醒……”

男热低垂的眼眸内尽是女子绝美的容颜,那随着垂下的长睫在眼睑下撒了一片片阴影,犹如他此时的心情。

沉重,哀痛。

为自己心爱的女子重伤不醒而感到伤心不已。

这边百里羿在为钟离瑾能醒来一边又一边的唤着,那边南宫流云却是对自己的调皮皇后头疼不已。

南宫流云并没有立即回到上官慕儿那边去,而是站在栏杆上望着日出而静默不语。

待猩红的烈日冉冉上升,他终于说话。

“陈原。”

“属下在。”一直跟着南宫流云的银色铠甲男人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恭敬的等着男人的命令。

南宫流云双手搭在湿滑的栏杆上,华丽沉厚的声音传来:“陈原,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给朕秘密查探那些迷晕了慕儿和伤了钟离瑾的人,记住,一定不能让除了你们之外人知道。否则,下场你们知道。”

陈原点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起身退下。

陈原走后,南宫流云独自一人回了上官慕儿所在的那间厢房里。

刚一到门口,就遇上了上官慕儿特有的小脾气。

“不不不,本宫要去看瑾儿,你们都不许拦着……”

南宫流云眼波温柔一脸无奈的看着妻子上蹿下跳,看着那些婢女在一旁欲言又止神色着急。

只见厢房之内,一个面容姣好的可爱女子上身穿着湖蓝色长衫,下身由同色系的薄纱群裹着,外罩一袭雪山飞狐绒披风,小小的脸蛋都被带着狐绒的帽子包着。

明明是凉爽的天气,这位视妻如命的皇帝陛下却让自己的奴婢给她三大包五大裹,生怕哪里摔着碰着了。

“皇后娘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皇上还没来,奴婢们说

什么也不能让您出去啊!您和小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是杀奴婢一千次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这个过啊!”

在那群战战兢兢的奴婢之中,一个身着粉衣,长发挽成髻的女人跪在蓝衣女子的面前,声下泪落的说着。

那副样子谁不是见之不忍?

向来单纯的上官慕儿自然也不例外。此时的她对着小手指在纠结要不要趁大家都不注意在偷偷溜出去。

可是……

上官慕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太医说自己的胎象不稳不能乱跑。

纠结的蹙起秀气的眉毛,上官慕儿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由宫女们扶着回软塌上坐好。

虽然她很不喜欢老是来给她把脉的一群老东西,但是事关她和南宫流云的孩子,她还是很在意的。

但是瑾儿受了好重的伤……

纠结纠结,还是纠结。上官慕儿皱着小脸撑着下巴苦恼着。

南宫流云看着在浅浅的阳光下整个人都晶莹透粉的上官慕儿勾起嘴角。

“陛……”一旁,有婢女端着托盘就要进去,抬头一看看到站在门口的南宫流云急忙下跪,双手交叠置地上,诚惶诚恐的行礼。

南宫流云听到动静侧目望去,见是一小婢女,抬手止住了她要说出来的话。

“起来吧,娘娘在闹小脾气?”他让那婢女起身,并轻声问着地上的婢女。

那站起来的婢女点头,却不敢看南宫流云,不过浅浅的声音倒是传了出来。

“回陛下的话,娘娘刚刚说她想吃血燕,奴婢就去把太医给她炖好的燕窝拿来了。”

南宫流云颔首,转身,走到那婢女的面前,接过她的托盘,淡淡道:“我端着就好。你下去吧。”

“是。”婢女朝南宫流云福身,正对着他后退三步才缓缓离开。

南宫流云望着雪白玉瓷的燕窝盅,嘴角划开一抹笑。

进去内卧,上官慕儿还在发呆,连南宫流云来了也不知道。

其他婢女刚想开口说话也被南宫流云阻止并命退了下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厢房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淘气,还不快过来喝燕窝。”南宫流云将盅盖拿开,放了根勺羹进去,随后端着放在上官慕儿的面前,故作生气低喝了一声。

说是低喝,其实不过是语气稍稍利了两分。

上官慕儿见到南宫流云,一把抱住,和他讨价还价。

南宫流云无奈,只能答应。

见他答应,上官慕儿欢呼一声,动作迅速的把盅里的燕窝喝完,然后放下勺羹就拉着南宫流云急匆匆的就要往钟离瑾的方向赶。

一直谨记着太医话的南宫流云一把抱起上官慕儿,刮了刮她的鼻子才和侍卫们一同前往钟离瑾的厢房。

两人到了那里,百里羿的贴身护卫告诉两人钟离瑾还没有醒来,南宫流云知道百里羿心情不好,便要带着上官慕儿离开。

“不嘛不嘛,你就让我看一眼嘛!”上官慕儿拉着南宫流云的袖子直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