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照在脸上,琉鸾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眼皮动了几下,慢慢睁开眼睛。

以黑色云石堆砌的宫殿,四五米宽的大床,血红色的幔帐。烛台上放的不是烛火,而是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

整座宫殿在珠光的照耀下恍如白昼,但配上黑色的墙壁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是什么?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当时莲华剑穿透了太阳,她自己也跟着穿了过去。隐隐约约中,她好像看到了瘴气,之后就昏迷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俏皮兔哪去呢?莲华剑哪去了?

正想得出神,沉重的石板门缓缓被推开,一双黑色的靴子踏进来。

琉鸾不害怕,反而像只小狗一样,期待地看着。

来的会是谁呢?救她的人吗?或许她可以打听一下这是哪里,也可以打听一下俏皮兔和莲华的去向。

在白皙的珠光里,她看到一个人走进来。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男人。

身材高大健壮,至少有一米九以上。五官说不上精致,却有一种深刻的阳刚之美。只可惜那双眼睛像一潭死水,表情比寒冰还冷。再配上一身阴森森的黑衣,真的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阴森森。

“额……”琉鸾张张嘴,想说点什么。

男人目不斜视走到她身边,然后目不斜视抓住她的肩膀反手一丢。

“啊……”琉鸾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被他一丢,就像垃圾一样飞了出去,‘砰’一声掉在地上。

“咳咳……”她捂着疼痛的胸口站起来指着男人大叫,“喂,你谁啊?神经病?我招你惹你了?你丢我干什么?”

男人阴冷的视线一下子扫过去,“滚。”

一道阴风应景地刮进来,满室的寒意。

琉鸾身子一颤,疑惑地低下头。

不低不知道,一低吓一跳。原来,她居然……一丝不挂,赤身**。

“啊……”琉鸾惨叫一声,‘嗖’一声躲到石柱子后面,“变态,这是什么地方啊?”难道她又穿越了?还直接穿成某个变态暴君的小妾?最悲剧的是这个小妾还是被嫌弃那种?

男人的眼神越发的阴冷,“滚。”

琉鸾手忙脚乱地扯下红色幔帐裹住自己,扒着柱子大叫,“喂喂喂,就算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也不能让我滚啊。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心眼那么小呢?我没有穿衣服额,让我出去不是被人看光了吗?”

“那是你自找的。”男人咬牙切齿。

琉鸾翻翻白眼,欲哭无泪,“我一觉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好不好?我没说你绑架你倒嫌弃起我来了,有病啊?”

“哼。”男子径自拉开被子躺下,无视。

琉鸾怒了,赤脚跑到床边去扯他的被子,“喂喂喂,你先告诉我这是哪里,先告诉我啊。”

“滚。”

琉鸾更怒了,狠狠打他一拳,“你哑巴啊,除了这个字会不会说点其他?”如果里面还有第二个人,她才不跟这个没风度的变态说话。

“滚。”

琉鸾受不了地大叫,“起来,你给我起来。”

“滚。”

琉鸾简直快疯了,使劲摇晃着他山一样的身体,“起来,你给我起来,告诉我这是哪里,告诉我这是哪里。”

男人不耐烦地一挥手,把她弹出去几丈远,“滚。”

琉鸾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继续走回去摇晃他,“混蛋混蛋混蛋,你有没有人性了?我受伤你还扔我。等我好了之后,一定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胸口的疤还在,身上也依旧隐隐作痛,这说明她还是琉鸾。可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在**?”男人忽然冷冷瞥她一眼。

琉鸾一下子血压升高,气得满脸通红,“你这个变态。”

男人终于肯多看她两眼,“回家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琉鸾嘴角一抽,“回家?我要知道我家在哪我还跟你废话干嘛?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知道。”男人无动于衷。

“你……”琉鸾气得瞪大眼睛,冷哼一声,抱着幔帐往外面。“难不成全世界都死光了就剩你一人啊?了不起啊?哼,老娘问别人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推开石门,立即有两把类似枪大叉子架在她面前。琉鸾一惊,假笑着看看左边的侍卫,又看看右边的侍卫,“两位大哥,是里面那位让我滚的。要是耽误了他的心情,咱们三个都担待不起。”

两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立即拿开叉子,继续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

琉鸾使劲把幔帐在腰上打个结,确保不会掉下来后,蹑手蹑脚跑出去。

“你去哪里?”在外面站岗的某侍卫大叫。

“啊?不知道啊。”琉鸾做白痴状。

侍卫厌恶地看她一眼,“从哪里回哪里去。”

琉鸾囧,“我哪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知道还用你说吗?”她从昆仑天宫来,能回去吗?

那侍卫和另一个侍卫对望一眼,同时走过去。架住她的胳膊,拖着走向回廊另一侧。

“啊啊啊,非礼啊……”由于情况不明,琉鸾不敢滥用法术,只能又踢又叫抗议。

两个侍卫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拖着她走。

穿过长长的回廊,再穿过一座大院子,又穿过了无数小回廊。一路上都有人站岗,看起来守卫森严。

绕得脑袋晕乎乎的,终于进了一座小院子。两个侍卫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往地上一丢,扬长而去。

琉鸾揉着酸痛的屁股站起来,好奇地到处看,“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吵什么?”随着一道阴森森的声音,阴风皱起。

石门‘刷’一声打开,一团绿油油的物体飘到她身后。

琉鸾忙回过头去,顿时吓了一跳,“你你……你是谁啊?”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已经老得看不出年纪。一身绿油油的衣服,绿油油的头发,连脸都是绿油油的,整个人像刷了一层廉价油漆,然后掉漆,相当具有特色性。

“我是绿嬷嬷。”绿色物体面无表情的说。

琉鸾嘴角一抽,“请问绿嬷嬷,这是哪里?”

绿嬷嬷厌恶地看她一眼,“既然已经被君上赶出来,就别想着飞上枝头了。看你长得还算周正,便宜你了,做贴身婢女去吧。”

“绿嬷嬷,我问你这是哪里,没想着对那个什么什么君上怎么样。”

“来人,拖下去。”绿嬷嬷绵长的呻吟,微微颤抖着。

琉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劲打冷颤。

“是……”

异口同声的回答更有特色,又尖又细,跟太监一模一样。

两个虎背熊腰,头上长角的侍女飘到她身后,毫不客气抓起她的胳膊拖出去。

“喂喂喂,这到底是哪里啊?到底是哪里啊?”琉鸾受不了地大叫,“你们把我拖来拖去,想干什么啊?”

两个侍女置若罔闻,将她拖到另一座院子门口丢进去。

“喂喂喂,你们怎么都莫名其妙啊?这到底是哪里啊?”琉鸾揉着腰站起身,朝两名侍女大吼。

“半夜三更吵什么?”一只破鞋子从屋里丢出来。

“明天不用做事啊?”一个茶杯。

“再吵我们吃了你。”

“我可好久没吃人肉了,别惹我。”

“我吃头。”

“我吃脚。”

“我要元神。”

“我还要魔元呢。”

“对分,一定很补的。”

每一道声音都是娇滴滴的,但说出来的话……好血腥好暴力,好恐怖。

额,不对啊,魔元……她们以为她是魔?

洪荒大陆哪里有魔?这里……不会是魔界吧?

“啊,这里不会是魔界吧?”琉鸾受惊过度,失控地尖叫。

“废话,这里当然是魔界。”

“你以为是仙界啊?”

“神经病。”

“难怪魔君把你赶出来,原来脑子有病。”

琉鸾一下子吓得面无血色,魔界?魔君?这里不但是魔界,还是魔宫啊。刚才那个神经病似的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魔君胤楚。

原来,太阳不是出口,而是……连接魔界的入口,她莫名其妙跑到魔界来了。

仙魔自古都是势不两立的,魔族和重华帝君仇深深似海。要是暴露了身份,她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办?怎么办啊?

俏皮兔呢?莲华剑呢?她们去哪了?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