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日光透着几分阴霾,让人隐隐的觉得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前奏。

马儿策奔了许久,施醉卿看向远处,,前方一片平坦的沙土之上,有一圈用黄泥沙围城的栅栏,栅栏囊括范围极其的广,那门只是用茅草糊了一个大体的形状,从那门望进去,能看到十几间相连的土房。

那是矿区奴隶们的居所,而现在里面一片空旷,寂静无声,奴隶们此刻,早已进了矿洞中开始他们新一天的工作。

矿谷一直是由江回渊在打理,他见寂璟敖前来,上前道,“王爷是否要进矿洞视察?”

寂璟敖点了点头,准备妥当之后,带着施醉卿去了矿洞之中,江回渊举着火把在前,不多一会就到了那采矿的基地。

奴隶们有条不絮地进行地自己的工作,在看见寂璟敖的刹那,齐齐抬起头,满是惊惧,随即立刻低下头做活。

施醉卿微微一愣,扫过那些面孔,随即笑道,“西山派掌门人,崆峒七子,缥缈峰无敌剑客,这些可都是曾叱咤江湖,名噪一时的武林豪杰,如今却在这大漠苦寒之地做奴役,难怪传闻他们进了大漠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竟是如此。”

甚至,这其中还有眼熟的承天府的高手。

寂璟敖的能耐,当真是已经无可匹敌了。

江回渊道:“成王败寇,他们既然有胆量来挑战玄武行宫,就该知道败了的下场。”

十几丈高的木架上摇摇欲坠,其上有两个人放下手中的锤子,突然狂奔过来,跪到了施醉卿的脚下,“督主,你终于来了,快救属下们出去啊……”

施醉卿笑的有点冷,看向了寂璟敖。

寂璟敖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二话不说,一脚就将那两人踢到了凹凸不平的洞壁上,两人口吐鲜血,后背更是血肉横糊。

“督主……救、救我们……”,两人挣扎着道。

施醉卿故作不解。

江回渊盯着施醉卿说道:“此二人日前打入大漠军中,意图探知军中机密,事迹败漏后,声称是大都东厂九千岁手下的人马,还扬言九千岁不日将调兵攻破大漠,铲平玄武行宫。”

“是么?原来本督还下过这么的命令?”,施醉卿嘴里呢喃了几声,“承天府,承天府,还真是留不得……”

江回渊一直注视着施醉卿的反应,却见眼前这男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看着那在地上挣扎不断的两人,道:“这是大都承天府的高手,确是本督的人,多有得罪,本督在此赔个不是,王爷不若卖我一个薄面,将他们放了,也算是为本督尽忠尽职的犒赏。”

寂璟敖对江回渊点了点头。

他知她心中,定然是另有打算。

江回渊心中虽是疑点重重,但并未忤逆寂璟敖的命令。

施醉卿走上前,单膝蹲下,对那两人说道:“回去告诉紫衣侯,本督再过几日便会回大都,到时候,只怕是别来无恙。”

承天府,主管大夏国江湖中事,与诸国江湖势力联系密切,许多朝廷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便是由承天府在打理,明面上,承天府是由施醉卿在接手管理,实际,也不过是被穆晋玄所在操控,她知穆晋玄此人的卑鄙,一向是打着她的名号为所欲为,因为并未有什么震惊的。

施醉卿看着这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光的洞穴,这是真正的黄金窟,世俗中人所向往的一切,尽诸其中。

而在这洞穴之中夜以继日辛劳希冀这有一天能逃出去的江湖侠士,注定要在这里,了此残生。

出了洞穴中,两人返程,路上出其不意地下起了暴风雨,雷鸣电闪,乌云密布,不过刹那,便如同天地崩塌一般,裂开了无数磅礴的口子,天河狂泻不止,铺天盖地地鞭笞着脆弱的茫茫大沙漠,高处的泥沙纷纷黄河拍案般的流向了低处,形成了大大小小的低洼,不断摇摆晃荡,风雨飘摇,那雨像是从天际俯冲而下的利箭,打在人身上是剧烈的疼。

穆晋玄用斗篷遮起了一天小天地,将施醉卿按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却已是全身湿透,施醉卿看着他被雨水模糊的五官,心里微微的,划过一道暖流。

此处离玄武行宫太远,寂璟敖便驭着马儿去了峡谷小镇,两人撑着斗篷一同走到了一户人家的屋檐下。

寂璟敖一身狼狈,那五官的棱角好似被雨水冲刷得更鲜明冷硬。

施醉卿抹了脸上的雨水,调侃道:“让那些臣服在你脚下的豪杰看见你此番模样,不知作何感想?”

施醉卿只稍微好一点,身上也已是湿透的,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寒战。

寂璟敖一脚踹开了小屋的门,俨然像打家劫舍的强盗,施醉卿连阻止他都来不及,她随着他走了进去,室内有些狭窄,厅堂与卧房连在一起,那**被子高高隆起,男女的娇吟和喘息在室内剪不断的暧昧,而寂璟敖的那一脚,让被子里快活的男女齐齐打大叫了一声,用被子裹着身子露出了脑袋,瞪大眼,道哆嗦道:“你们要做什么——”

施醉卿有几分尴尬,只是虚虚地勾着嘴角浅笑,寂璟敖神色无常,看见那半打开的柜子里似有几件衣裳,便拿了过来扔给施醉卿,对那对男女道:“出去。”

“你们、你们到底何人?”,那男女被寂璟敖的气势镇住,浑身吓得颤抖不停。

施醉卿说道:“我们是途径大漠的江湖中人,路上遇到暴风雨,所以想借贵宝地躲躲雨,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nbs

p;

“不、不行,我们这地方……太、太窄了,住不下人……”,那男子结结巴巴说道,这两人来历不明,若是贸然留下,指不定会惹出大麻烦。

施醉卿微微一笑,上挑的眼尾泛着几丝杀气,“没关系,杀了你们,不就住得下了么?”

说着,那折扇扫了过去,罡风从男女的头顶越过,在墙上留下五道如鹰般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