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发了些,写得久,呜呜,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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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玉倒下的那一瞬间,花冠群伸出手来,扶住了他。

“我素来寡情,寰玉,你令我暴lou了另外一个身份。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难以饶恕。”花冠群淡淡一笑,用手扣上了寰玉的身体,眼中带着决然。

这一瞬间,他眼中蕴着杀意,没有半分收敛。

冰冷的手逐渐自盘旋而上,停在寰玉的脑后。

昏迷中的寰玉轻轻哆嗦了一下。

花冠群顿住了手。

墨色的眼中有着犹豫,电石火花间,花冠群脑中浮现数个画面,想到那时候自己受了重伤,寰玉的伤心欲绝、悲怆愤怒……

放在脑后的手,轻轻移转而下。

“我救你……”花冠群放开了手,将目光转向帐外,“你当初从君吟浅手中救我一次,现在,我也救你一次,不会任你听天由命。”

“该受的惩罚,以后自然会给你。”

寰玉早已昏迷,听不到花冠群的这番话。

.......

风云涌动。

君寻倚马而立。

一贯冷冰的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

……即便离国军队正遭受着重大的损失。

火镞纷飞,三十里外,硝石爆炸声起,离得近的兵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轰炸而亡。

“花冠群,即便你得到了消息,那又如何?”倚马看着血肉横飞的军士,君寻表情丝毫未变,自语说道。

“殿下,我方已阵亡一万大军。”.一位身着戎装的年轻女子面色沉重,“昨夜军营中发现jian细,属下担心殿下订下的计策已经被花家大军识破。”

“他们已经识破了。”君寻淡淡说道。

“殿下何不停止用兵?”年轻女子面.lou诧色,清秀的眉目间带着一丝不解。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若想击退花家大军,离国岂能一兵不折?”君寻稍稍看了她一眼,“卫瑶,没想到你身穿戎装,倒是别有一番英气。”

年轻女子长相清秀,并不如离国其他女子那般高.大。听了君寻的话,她脸上微微泛红,低头道:“殿下才是英气勃勃,瑶儿万万比不上。”

君寻笑了一声,目光继续移向不远处的战场。

惨叫声、爆炸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猛烈.的日光映在刀刃上也有了悲愤的色彩,随着刀的挥动不停地闪耀。

“昨夜殿下打算趁着埋下硝石的机会,发兵三十.万,后来被jian细察觉,今晨才决定减少兵力,只出兵十万?”年轻女子卫瑶问道。

“我是在赌,”君寻.说道,“昨晚潜入军营的那个人武功虽然高强,后来却也受了重伤,未必能活着离开。”

“何况,他未必是花家jian细。”君寻目中带着微微的不甘心,只是转瞬即逝,“硝石埋伏之地在两军中间,花家出兵五万,我就已经发现不妥,不过,既然对上了,又为何要放手?”

“殿下说的是。”卫瑶低着头,仿佛不忍心看到前方两军厮杀的惨烈场景。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全军覆没?”君寻扯住马缰,淡淡问道。

“是。”卫瑶说道,“花家主帅让五万大军带上了火镞,都往我们的方向射来,我们吃亏很多,我怕到时候……”

“我早已吩咐过,引至此处之后,所有人便全速撤退,”君寻打断她的话,伸手一指,“硝石埋伏的线路曲折,没想到花冠群竟然让人带了火镞上来,不惜牺牲花家的五万大军,自损伤敌,果然够狠辣无情!”

卫瑶脸上也带着不忍,“素闻花家公子风流潇洒,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用上这样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毒计!”

“卫瑶,传令前线,不惜代价,全力攻击,将敌军一网打尽!”

“是,殿下!”

卫瑶纵马飞奔前去下令。

君寻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火光冲天。

战鼓的轰鸣声渐渐低落,两军前线将军都在全力嘶喊杀敌。

通往地狱的硝石之路,数万战士尸首堆积而起。

“殿下,敌军军旗已毁。”

“殿下,敌国统帅任将军阵亡。”

“殿下,敌军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殿下……”

“何事?”君寻面无表情,挑眉问道。

“我军死伤二万,敌军全军覆没……”

沉默蔓延。

看着满地的尸首,君寻挥手一刃,握起身后长发,一束长发齐肩而落。

“落我之发,祭尔亡灵。”君寻眼神一凛,看着再也无力站起来的数万大军,眉中闪过一丝痛楚。

“余下大军,随我班师回营!”抛出手中的利刃,君寻扬手高喊。

“是,殿下!”

百里风尘昏,雄剑四五动。

指落曾冰间,已去汉月远,

一寸山河,一寸血。

.......

“五万大军全军覆灭,你要如何对我交代!”花子约冷然的看着身前的花冠群,厉声喝道。

“母亲息怒,”花冠群淡淡敛下眉头,指尖轻轻扣住,“这本就是我意料之中的。”

“你怎能用五万大军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何况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任将军,也在这一战身亡!”花子约目中精光闪闪,眼中却有些泛红。

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腹,在这一战身亡,如何能心安!

“任将军身亡,是我意料之外的。”花冠群以手抚额,眼中带着复杂之色,声音轻轻的,“我没有想到,君寻会亲自出战。”

“你给我说出一个理由!”花子约拂袖,“今日之事,你没有与众人商量便妄自下了决定,若没有理由,日后如何服众!我让你担任一军统帅,不是让你任性而为,视人命如草芥!”

“母亲稍会便知。”花冠群淡淡的说道,“若我估计不差,不久之后,就会有战报了。”

从来未有的沉默弥漫在母子之间,花子约悲意难掩,沉着声背对着儿子。

“主帅,急报!”

“说。”花冠群淡淡的道。

“我军出动十五万大军,以火镞烧离国三处粮草囤集处,十天之后,粮草用尽,离军军心大乱!”

“双方死伤如何?”花子约惊愕地转过头,急急问道。

“回家主的话,离军防守不及,三处屯粮被烧,我军死伤一万,离国死伤……三万。”

花子约大大松了一口气。

“母亲,我让任将军出动五万大军,最大的目的,便是拖住离国大军。”花冠群单手拂着一把剑,“当时任将军问我一次,为何要自损我方。我说得含蓄,不过,想必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花子约没有说话,知道了离军粮草被烧,这一段时间,花家都会有绝对的优势。以六万死伤,换来离军粮草尽数被烧,以及五万军士死伤。

这样的战况,花家已经占了暂时的绝对优势。

“寰玉今早将君寻的硝石之计告诉了我,我便将计就计,任由五万大军损伤,尽力耗住君寻三十万大军。”

花冠群任由利剑划过,在手上割破一道极细的口子,红色的血从白玉般的肌肤上沁出来,“我只是没料到君寻临时将三十万大军,硬生生缩减成了十万。”

“想必昨夜寰玉逃离,他心里也起了疑窦,没有全然冒险,意图将花家一网打尽。”花冠群笑了一笑,毫不在意地扣住自己的手。“母亲,还有什么疑问么?”

花子约看着儿子,眼中带着全然的复杂之色,向昏睡着的寰玉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冠群邪气的笑了一声,轻轻放下手中的剑,红色的血自剑尖一滴滴往下,漫到了地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和一瓶药,沾上一滴血,和着药涂抹在面具上,背着花子约转过头去,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原本风流恣意的桃花眼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鼻梁似玉雕般英挺,侧面线条深刻完美得如同雕像一般,充满阳刚之气。

只余那双墨色的瞳孔中,仍旧透出冰雕般的深邃。

让人摸不清,也看不透……

花子约看着面容陌生的儿子,瞳孔收缩,仿佛不敢置信般,颤声问道:“你真的……是沉轩?”

“是。”花冠群淡淡笑着,对着这辈子爱他极深的母亲,脸色没有半分变化。

“沉轩、沉轩,哈哈,云霄阁、君家和我全力调查的那个医术高超、武功年轻一辈中当属第一的沉轩,竟然是我的儿子!”花子约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你好!你做得好!”

花冠群眉间一颤,却忍住了没有说话。

“你隐瞒得果然够彻底!”花子约双眼大睁,“难怪我出动所有人,都不能找到这样一个人!”

“母亲……”花冠群轻轻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唤道。

花子约倒退几步,看着他:“我是你的亲身母亲,生你养你,你私下瞒着这样的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lou出来,玩弄君千霜和三家于股掌之间,我和你爹爹沉易果然生了一个好儿子!”

“母亲。”花冠群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唤道。

“我累了,”花子约推开他,走向帐外,“让我一个人冷静下。”

帐帘落下的那一刻,帐内花冠群轻轻叹息、垂眸握拳。

帐外花子约抬首望天,眼中带着茫然……

隔着的那一道帘内外,母子二人,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