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

“嗯。”

不过,他今日,的确是累了,那一场搏斗,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

“是谁?宗政阳,还是商敌,还是…。?”

凉暖在这里猜测着,若是宗政阳的话,那便有些棘手了,这宗政阳就在侯府里,对自己的侄子都可以下狠手,那又有什么是不可做的呢?

还有连卿,究竟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宗政晚轻笑着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靠在凉暖肩膀上,他的声音在凉暖的耳边和风细雨般,

“商敌。”他隐在暗处的眸光里,有些隐晦的光泽。

的确是商敌,但那商敌,可不是一般的商敌,他不仅仅压制了他在玉鸣国的所有产业,甚至,已经开始阻止他在罗姜国的各产业,今日里,他名下的商铺所有的收成,都是比起以往来,少了三分之一,他在长洲大陆里的产业加起来的收成,今日盘算一番,竟是比起以往最低时候来,还要少三分之一。

看来,那人还是不死心啊,卯足了劲儿呢,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一听宗政晚语气里懒劲儿与无所谓,凉暖的心松了一下,若不是宗政阳,那便是好的。

是商敌的话,凉暖便帮不得什么忙了,商界是阿晚的天下,自由她在打理,他至今为止也不过是知道他是这长洲大陆里的首富,既然是首富,那这行商的手段,便是极其厉害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便坐上了首富的位置。

“今日,娘唤你过去,有什么事?”宗政晚知道光懿夫人喊凉暖过去是什么事,但他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了,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性子,自己还是清楚的很的。

凉暖转头从身后的床头处,拿出了今日光懿夫人给她的齐安侯府的家训册子以及那账簿的册子,

“这便是今日夫人拿给我的东西,让我三日内背出这家训,以及将这账簿的明细,三日内清算出来,交予她。”

凉暖说的时候,有些愁苦与无奈,这账簿,三日内算清,还是可能的,毕竟,她用的是现代的算术,用的是阿拉伯数字,比起这账簿里的古文字与古方法来,要简单上许多,现在也真是庆幸大学时期,多学了一门副科。

但那厚厚的家训册子,三日之内背完,真是,不大可能,又与账簿叠加到一起了,任谁,三日内完成,都是很大难度。

宗政晚拿过那家训册子和账簿,有些惊讶,

“娘给你的?”

宗政晚的声音拔高了些,俊雅的眉目微微抽搐了一下,淡漠不在,留下的只有惊奇,

凉暖见着宗政晚这模样,皱眉,

“怎么了?”

“我娘,从不会将侯府的账簿给别人算,就算是生病时也是坚持着自己算清。”忽略了那家训册子,就单单看这账簿册子,便是足以让宗政晚惊奇了。

“或许光懿夫人像叫你家娘子我打造成一个独立自主的下一代侯府主母呢。”凉暖开起了玩笑,毕竟她自己对于光懿夫人的这一举动,也是有些疑惑的。

阿晚笑了笑,“早晚要看得,现在看也好,不过,这家训,每晚睡前,我来一件件告诉娘子即可,怎可浪费了大把好时光,去背这东西。”他挑了挑眉,揽住凉暖的肩,一伸手,先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一下抱起凉暖,便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对了,她不让我去皇宫明月公主的春会。”凉暖想起了光懿的阻拦,又说了一句。

宗政晚一听,皱了皱眉,那公孙觅不知是按了什么心思,这春会,他私心里的确是不希望凉暖前去皇宫参加这什么春会的,那公孙觅,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去皇宫时,小心点,那里面,鱼龙混杂。”宗政晚只细细嘱咐了凉暖一句,那春会,倒是真的可以结识不少人,多多接触些,也不是坏事。

凉暖听出宗政晚话里的凝重,她那一句嘱咐,可不像是寻常的嘱咐,

她用手肘推了阿晚一下,眼神询问,

阿晚用手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那明月公主公孙觅,原本被皇上指婚与我。”宗政晚说完,便看见凉暖的眉头一皱,又赶紧道,“当然,我心心念念的便只有娘子你,当时,我们在玉鸣国时,我离开的几日,便是回了罗姜国处理了这婚事,退了婚。”

宗政晚后边说得有些轻描淡写,他没有提及自己用了这侯府三分之一的兵权替换的这退婚。

凉暖却是知道的,与皇家解除婚约,是多大的一件事,不仅仅损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也毁了些公主的名声,这退婚,怕是废了不少劲。

“算你有心。”凉暖瞪了他一眼,又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那这明月公主春会相邀一事,恐怕,我是跌入了一个陷阱里了。”

那蓝色天织衣,果真,是个陷阱,好在,已经脱手,烟儿妹妹,三日后,真是苦了你,恐怕要替我遭受一些罪过了。

宗政晚看凉暖说得轻松,手挠了挠她的腰肢,语气里是宠溺,“切记小心,我会派人暗处护着。”

“嗯。”

凉暖窝在他怀里安心的很,屋子里暖暖的,雾气缭绕。

屏风一拉,便遮住了屏风后浴桶内的华艳风光,只看到在烛光下,印照着的两人颈项相交的身影……。

第二日一大早,宗政晚便起来了,洗漱完,逗弄了**懒猫一般的凉暖一下,便是离开了。

凉暖在**也没多躺一会儿,便有丫头来喊自己起来了,说是懿院里的夫人来喊少夫人过去。

温香和小菊花伺候着凉暖洗漱穿戴整齐了,便朝外头去了,昨晚上累人的很,不过睡前,阿晚告知了一些侯府里的主要家训,也稍稍翻看了一下侯府的账簿,今日若是光懿夫人问起来,应也是能应付两下的。

早晨,不过是辰时时光,凉暖到懿院前厅的时候,便瞧见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宗政烟儿和宗政梦雨都是来了,三个嫡小姐倒是不在,其他几个庶女小姐,对照着年龄看过去,应该便就是五姨娘张氏的六小姐宗政依依,三姨娘莫氏的五小姐宗政兰。

接着便是二姨娘张氏,三姨娘莫氏,端坐在懿院的厅堂里,迎着自己一路过去。

光懿夫人高高坐在高位上,身上穿的是鎏金绛紫色的罗裙,腰际处的腰带是同色的,头上簪着的发簪是碧色玉簪,额中间画了一个繁复的花钿,从凉暖的角度看去,只觉光懿夫人高贵肃然。

光懿看着凉暖款款而来,心中百思千转,昨日将那账簿与府中的家训给她,潜意识里,或许是将她真的当做自己的儿媳妇好好培养的,但下午的时候,侯爷回府,将皇上所说,告知了她,她细细地回想了这婚事,到如今,的确,

一个未婚的姐儿,被一个男人囚禁了,何况,那男人对他还有非分之想,现在还没传出去,若是传出去,这齐安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昨日给你的家训,可曾看过?”

凉暖还未在前边站定,上边的光懿夫人便幽幽开口,放下了手中茶杯,看去有些不太高兴。

“回娘的话,凉暖已是翻看过家训,对上头的内容,已有所知。”凉暖不卑不吭地回应,微微低了低首,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是知道,这光懿夫人下一句话是什么,

“那你可知,我唤你来,你便要立即来,不可耽误一时半刻,府中姐妹们,以及小姐们,都是到了,倒是在这里等着你一个人。”

光懿夫人的声音听着,便是职责凉暖不懂规矩。

下面的人,姨娘姐妹们,都是以一种看好戏的眼光看着凉暖,眸色里都是侥幸,

实则,她们全到了,这光懿夫人才是让人去晚院唤了这少夫人过来,就算是凉暖起得再快,来得再快,也是没有现在这院里来的姨娘小姐的来得快的。

这里的人,都是知道,这夫人是故意在整治这新夫人,心里都暗暗侥幸那被整治的人,不是自己。

凉暖倒是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先来的,但她是知道,这光懿当着这么多人,指责自己,便是故意为之。

一边的宗政烟儿与自己的母亲章氏对视一眼,宗政烟儿心里想着,是否要出来帮衬着说上几句话,毕竟,她三日后还会带自己前去皇宫,不可得罪了去,她是自己往上爬的一个阶梯。

章氏对她摇了摇头,宗政烟儿便收了心思,坐在一边看着,不语。

凉暖正想回话,却听外头传来一声不羁豪放的声音,

“哈哈,嫂子,是我拦住了小夫人,你可别怪小夫人来迟了。”

是宗政阳的声音,凉暖听了却是暗骂这宗政阳多事,自己原本想好了对策,他这一说,岂不是全部打乱了,

何况,已婚妇人与男子单独相处,本是极其不好的,真是不知道,这宗政阳是过来故意为之,还是如何。: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