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挥舞着禅杖向御逸砸去,御逸上步闪身躲过了禅杖,抬起脚,一脚踹中南流的小腿。南流惨叫一声翻身滚出老远,再起来,那条腿已经不敢落地了。

南流重重喘了几口气,晃禅杖又冲上来,御逸舒臂挡住禅杖,抬腿又是一脚,这一脚正中南流手臂,只听咔嚓一声,南流惨叫着跌倒在地,手臂上,一截骨头血淋淋的支了出来。

容溪在旁边看着,赶紧跑上来扶住南流,大叫,“师父!”

南流咬着牙,喘着气对容溪说,“容溪,快,杀了这妖怪!”

容溪点点头,站起身,拉开架势,瞪着御逸,大声说,“妖怪!你竟敢伤我师父!”

“那又怎样?”御逸冷冷的说。

“当年……当年你没杀我们师徒,我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容溪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你伤了师父,我不能袖手旁观!接招吧!”

说着,容溪虚晃一招脚下用劲扫御逸的腿。御逸轻盈的向后一跃,躲过容溪的腿。容溪变换身法,收脚出掌,直取御逸面门,御逸又一闪身,再躲过这掌。容溪化掌为拳,拳上带着暗劲,向前探出,御逸跨出一步,拳从他脸侧过去,御逸再伸出手,一下抓住了容溪的手臂。

容溪暗叫不好,用了力气想抽回手臂,可他连用了几次暗劲,手臂都纹丝不动。

“小和尚,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吧。”

这声音像冰一样滑进容溪的耳朵。容溪转头看向御逸,只见月光之下,那原本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鲜红的眼,似乎能吞噬一切。

容溪稍一愣神,就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传过手臂,下一刻,他已经远远的飞了出去。

御逸刚甩手扔出了容溪,南流的禅杖带着风声又到了。这次御逸没有躲闪,伸手接住禅杖顺势向后一拉,南流原本就勉强站起,被这么一拉,全身向前倒去,御逸略微侧身,一手点了一下南流的手臂,一手夺过禅杖,在南流倒下的瞬间把禅杖凌空举起。

就在这时,越然的声音响起。

“御逸!住手!”

原来他们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御逸和南流容溪打在一处,越然满脸是汗,看到御逸举起了禅杖,那样子像是要下狠手了,赶紧叫了一声。

越然叫的同时,南流已经趴在了地上。

御逸举着禅杖,转头看向越然。

越然紧紧皱着眉头,又喊了一声,“御逸!放下那东西!过来!”

御逸又低头看了看南流,放下手,扔掉了禅杖,缓缓向越然走去。

被甩出老远的容溪这个时候也跑了回来,扶起师父,满脸的焦急。

“师父!师父……”

南流颤抖着手,指着御逸,狠狠的说,“容溪!快去杀了他!”

“师父……”容溪满眼泪水,看着南流。

“还不去!”南流吼道。

容溪站起身,刚要迈步向前,只听那边良素大喊了一声,“容溪!你给我站住!”

容溪一愣,看了看良素,良素皱着眉头使劲儿摇摇头。容溪又看了一眼御逸,御逸根本没有在意他,仍缓步走向越然。

容溪终于没有再往前走,过去扶住南流,边哭边说,“师父……师父……我们走吧……你流血太多了……我带你去疗伤……”

南流还喊叫着挣扎着要起身,可终究还是没有再起来。

御逸走到越然身边,皱着眉头,轻声问,“陛下为何不去疗伤?”

越然咬着牙低吼道,“还不是因为你!擅做主张!”

御逸低下头,低声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陛下。”

“你……”越然疼的一闭眼,顿了一下,才又说,“有什么话回去再……”

等越然再睁开眼睛,发现御逸已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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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以来最大的消息,莫过于皇帝外出不慎摔伤了手臂这件事。朝野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揣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当然,不论他们怎样揣测,事实终究还是被越永等人隐瞒下来了。好在当时在场的都是心腹之人,净王府中的仆人也都被越永再三告诫,决不准向外透露半点。良素当晚就在净王府为越然接上了手臂,妥善处理好了伤势。另一边,御逸旧伤复发,无声无息的躺在**。越然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就连接骨的时候,他也时刻盯着御逸。

那一晚的事,越永他们几个兄弟都心有余悸。事后他们就架住良素,狠狠的逼问,终于逼的良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几个人都惊异于御逸是“兔神”这件事,更难以置信的是南流和尚竟然一直欺瞒着除鼠患另有他人。不过回想起他们打斗的样子,几个人都看的出来,南流和容溪两个和尚与御逸之间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之前良素还与容溪交过手,他知道容溪的武功造诣也是很高超的,可在御逸面前,却连三个回合都打不到。这还是在御逸身上带着伤的情况之下。

越永把之前凯焰将军苏远来告诉他的事情说了出来,良素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跑出去作案的,绝不会是御逸。一来御逸伤势很重,绝不是装出来的;二来越然每天不分早晚的粘着御逸,他绝没有机会甩开皇帝独自出去。

几个人商量一下,觉得现在就是他们想对御逸做什么,越然也绝不会同意,加上御逸对越然的话似乎十分听从,他们也算稍微放心,最后决定将御逸和越然一起又送回了宫中。

待御逸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祥轩殿的龙榻之上。再转头看,越然吊着手臂,躺在自己旁边。

“醒了?”越然盯着御逸说。

御逸坐起身,仔细看看越然的手臂,紧锁眉头,一声不吭,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然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柔声说,“没有看着那么严重。别担心。”

御逸看看越然,叹了口气,说,“是我连累了陛下。”

“什么连累!不许你这么说。”越然轻轻抚摸着御逸的脸,宠溺的看着他。

御逸仍是皱着眉头发呆。越然想起那晚的事情,问御逸,“朕若不阻止你,你是不是要杀了南流?”

“他伤了陛下……”御逸说。

越然皱着眉头问,“御逸,你告诉朕实话,你以前杀过人没有?”

“杀过又如何?”御逸冷冷的说。

越然拉过他的手,轻声说,“以后朕不许你杀人。你是朕的,朕会保护你。”

御逸苦笑着点点头。

越然又说,“在你伤好之前,也不可以再随便红眼睛和人打架。”

御逸又点点头。

越然想了想,接着说,“朕也不准你再自作主张,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朕的。”

御逸犹豫了一下,再次点头答应。

越然放心的笑了一下,略微抬起身,手臂吃痛,又倒了下去。

御逸赶紧问,“陛下要做什么?”

越然说,“朕累了,还想继续睡。”

御逸帮他压好被子,轻声说,“陛下睡吧。”

“躺倒朕怀里来。朕要抱着你睡。”越然拉住御逸的手,轻轻摇晃着。

御逸皱着眉头说,“陛下手臂有伤,我怕……”

“刚才朕说什么来着?”越然假装嗔怒道,“什么事都听朕的。”

御逸微微摇摇头,说,“会碰到陛下的伤,陛下还是……”

“御逸!”

御逸见越然十分坚持,实在没有办法,小心的卧在他身边,低声说,“陛下睡吧。”

越然艰难的稍微转身,用能活动的一只手紧紧抱住御逸,低头在他脸上狠狠吻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