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想码那些不求回报的人实在伟大

若是我

便沒那么大气

我所做的一切

心内想的是爹爹哪日会回报于我

我不求其他

只求得爹爹注视

只盼得爹爹关心罢了

可惜

这要求似乎还是过了些啊

既然这一刀下去我也沒死成

合该命大傻气的我得不到爹爹的一点关怀

草草包扎了伤处

只见不到伤口上再无休止的流出些深红即可

苍狼率兵回国

如此想來算是境国赢了这一仗了

我趁着军士们庆功少了防守之际

牵了來时所骑的那马便回了境国

路程不远

只是费了两日一夜的功夫方才抵达

可到时

我却不知该住在何处了

再回相府么

怎好呢

那个家

失了原先爹爹的关怀却多了冰冷

太过陌生了

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而现在

爹爹最多也只是在回境国的路上吧

沒有爹爹的家

我回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且啊……在府上人眼中

现下的我该是个死人的

抑或者

是个不该存在的外人

回去也只是多余

还占了地方

那便不回吧

不过不知

住在府上的师父走了沒

想來可笑

现在的师父我也只觉陌生

不似原來那般了

原先能拜得月华为师

也多亏了爹爹的缘故

现下爹爹已不再是爹爹

那么师父

又是什么师父呢……唉

还是住客房吧

想到便做到

我在就近的一家客栈落了角

隔日用过吃食

闲得无事便四下走走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却不想走到了一处熟悉的住宅

那是公子卿所住的地方

木制的房门虚掩

依稀可见得公子卿就在屋里

不过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合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极不好问

不知为何

我的心内沒來由的一阵恐慌

也來不及细想

便推开了房门

入得屋内

那股难闻的气味更浓了

闻着居然让人有些眩晕

入眼的是公子卿

他背对着我躺在地上

发也散乱的依着地面

许是酒喝多了醉了酒的缘故吧

那个看起來斯文的公子卿现下方才会这般失礼

不过那至我进屋后就一动不动的身形

莫明的的

让人有些不愿面对

只是疑惑的是

屋内沒有酒坛子之内的物什

连碎屑都沒有

突然间

一个想法浮出杂乱思绪

他不会……死了吧

一惊之下

我迈步上前

听着他唇里发出微弱的嘤咛松了口气

但看着那血红至胸口上的那把刀口流出

立马倒抽了口凉气

是沒死

不过快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似乎查觉到有人入了屋内

那双无神到有些死灰的眼方才从遥远的地方回过神來看着我

好半晌

那嘴唇动了动

却也只见得丝丝鲜血流下

最终

他放弃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想法

勉强勾了唇的笑是那般的苦涩异常

不知他遭遇了什么

方才笑得如此苦涩

不过管这些做什么啊我

现在最主要的是能不能救活他

虽说有些困难

不过他若是就这样死去了

爹爹他一定会伤心的吧

不愿看见爹爹伤心

只是必须先得止住他伤口处流的鲜血才行

如此

得先把刀拔出來

再止血

这般想着

我蹲身将公子卿冷冰冰的身体至地上的血泊里轻轻浮起

只慌忙说了声:“你先忍忍

我将这刀拔出來

再为你止血

”便开始拔刀

刀出

血便流得更多了

公子卿想是无甚力气

只得乖乖任我动作

反抗不得

我将自个儿身上穿着的白衣用着方才拔下的刀一割才撕了一块下來

也顾不得是否无礼

动作是否太快

会不注意伤了他的身

只脱了他的衣便为他包扎起來

而他的眼一直看着我

那模样似无奈又掺杂了其他

一切太过突然

我手忙脚乱下也顾不得那许多

就在这时

门开了

入门进來的是爹爹和师父

爹爹先进的门

一身在战场上便着的衣也未有换下

想是心内急切的想要见到公子卿的缘故吧

所以才连衣也沒换的赶过來

爹爹他看着我一手拿刀一手抱人和着浑身是血的公子卿

楞在了原地

而跟在爹爹身后的师父未有看到这些

在进门前

蹙了眉头

只喃喃说了句:“哪來的百日醉的气味

这可是……”进得门内

又看见了我

很是惊讶

还带了些许欢喜

“哎呀小东西

原來你沒事儿啊

害得我担心……

那欢喜的声音至看清现下情况后

后知后觉反应过來便惊愕了

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满面的难以置信

先回神开口的竟是爹爹

“你竟然杀了他

柳思卿

”满面的怒气腾腾

扭曲了原本让女子也羡煞的面庞

温文的声音不在

宠溺的语气不存

那双丹凤眼里的杀意突现

毫无遮掩之意

这让我心又跟着冰凉了下去

“子卿

”这回说话的是师父

我很想说他还沒有死

可出乎意料

那双丹凤眼现在已经成了死灰

一丝生气也无

难以置信

就在方才说话的功夫

他竟命丧了黄泉

我还是未有救得了他……

爹爹他会难过的吧

虽是如此

但是

爹爹他一手推开了我

不偏不倚的

那双手刚好触上了我那挨了一刀的胸膛

伤口的位置

那毫不保留的力气

疼得我两眼泛黑

可爹爹也不管我

他同扑过來的师父一样

悲戚的面庞注意的是已经死了的公子卿

突然我心生了羡慕

倘若……现下躺在爹爹怀里的

是我……该有多好啊

那样真的会得到爹爹的注意

知晓爹爹的心悲

可惜

能得到那许多的

终究不会是我

而是公子卿

我知晓了

无论是公子卿也好

凤子卿也罢

只两字之差

我便永远也抵不上他二人的一丝一毫了

我就这方才跌坐在地的姿势

处在呆楞状态动弹不得

只见爹爹轻放下公子卿

冰冷的面上毫不掩饰的是怒气同杀意混合

一步步走进我的身前

这一刻

我知道爹爹他想要做什么了

他想要我的命來同公子卿偿命

他认为是我杀的公子卿

可是不是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是我杀的公子卿……

“爹爹

你听我解释啊

公子卿他不是我杀的

真的不是

爹爹你

”我慌忙唤着

心内还在祈求

祈求着爹爹能听我一言

祈求爹爹能够手下留情

只是晚了

现下的爹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夺过慌张的我手中那把曾经曾沒入过公子卿体内的那把刀执在手上

将那混着鲜血的刀身沒入我的胸膛

动作

沒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忍

那位置还是同公子卿身上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

爹爹还真是调皮啊

居然连这么一点都要计较

一定要一模一样才行

是在报复吧

在我双眼即将变得灰暗之刻

入眼的还是爹爹那双满载恨意与杀意的丹凤眼

我心逝了

带走了那根深蒂固的感情

一并沉寂消散

爹爹……为何啊

喜欢一个人

就非得受如此对待么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

单单的喜欢

单单的……想让一个人快乐

单单的……如此而已

是错了么……

抽出了刀

我那沉重的身失去了支撑

摇摇晃晃后退了两步

最终滑下了身

头也重重的砸上了不太远处的桌角

只觉得疼痛的那处有温热流出

和着那处刀伤

越流越多的血直让我觉得血再要不得多久便会流干了吧

而耳边的声也渐模糊渐遥远

好似來至天际

越來越不真切了

这回

我该得死透彻了

原说是命大

还是夸张了

头好疼啊

也好

再疼些

便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吧

……

不知是谁

死也不让人落个清净

他说:“皇叔

忘了他吧……”

他说:“子卿

我喜欢你……”

他说……

等等

我方才说了什么來着

我死了么

那么这是地府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呢

那方才的人声是怎么回事儿

听起來挺熟悉的

只是一时记不起來是在哪听到的又是谁人说的

忽然

那声音又响起了

沒了方才的沉重

只慵懒中添了随和

多了欢喜

他说:“面相倒是同子卿一般

往后我就叫了子卿

嗯……不妥

若是见着他了

而你又在我身边

唤做子卿实在不妥

我还是唤你思卿吧

如何

他说:“思卿

同爹爹笑一个

唤声爹爹來听听

呵呵

他说:“思卿……你若是他

就好了……”

他说:“思卿

你怎么就不听爹爹的话随处玩耍呢

你快睁开眼啊

爹爹不能失去你啊

他说:“你救救他吧

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他又说:“思卿

爹爹往后再不能同你说话了

怕是最后一句了吧

你可不能怨爹爹啊

很久过去了

他也沒再说话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

耳畔传來了他的声音

只是咬牙切齿的怒吼

声声刺耳

不再是开始那般柔和宠溺:“你竟然杀了他

柳思卿

这回吓醒了

原來方才我那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