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染刚到紫云殿,便是瞧见白羽兮奔了过来。可,乐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

花倾染一瞬间便明白了,难怪萧墨离让她等,原来是让白羽兮与她同行来着。

“姐姐,姐夫让我来保护你,我们要去哪呀?”白羽兮瞧见花倾染,便是笑嘻嘻的奔过来,站在花倾染的身边。

“嗯。”花倾染瞧见白羽兮过来,点点头,继而转向吏部侍郎道,“侍郎大人,多谢了,我还有事,就不能招待你了。”

吏部侍郎倒是个识趣的,连连摆手,笑道:“不碍事,王妃且去忙吧,下官告退了。”

待吏部侍郎离开,花倾染便是与白羽兮进了紫云殿内。

“萧墨离呢?”进殿之后,花倾染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一边问着白羽兮。

“姐夫说他有别的事要办。”白羽兮接过花倾染的衣服,笑嘻嘻的解释道。

花倾染点点头,又取下头上的帽子,顿时,长发披散下来,三千发丝,垂至腰间。

“姐姐,我们要去哪?”白羽兮将那随从服叠好,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问道。

花倾染随手整理自己的长发,回答道:“出宫,去一个地方。”

“嗯,就我们俩吗?会不会被人盯上?”白羽兮忙问。

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们要是出门,势必会引起注意。

“无碍。现在,怕是人家也没空来注意我们。”花倾染低低的笑道。

她相信萧墨离,虽然,她刚已经遇见了左罗与石光,但是,真正会引起那两人中真正凶手恐慌的人,绝对是萧墨离。

对于他们的过去,定然有着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在当年的几月之内,他们一起入了雪莲宫的侍卫相继死去,独留他们俩。

她相信,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她可以通过查找资料去得知这一切,那么萧墨离呢?他是否将一切都查清楚了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是自信的笑笑。

萧墨离,永远都会让她出乎意料的。

“好了,我们走吧!”花倾染理好头发,便是对白羽兮说了一句。

白羽兮点头,便是随着自家姐姐出门。

向西十里,进入高山区。

花倾染与白羽兮骑马奔去,一路上瞧见的,便是皑皑白雪。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积雪厚实,得不到融化,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片白雪的世界。

她们在这茫茫雪山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地方。

山顶,一座壮观的庙宇出现在她们的视线。

“姐姐,你来求佛?”白羽兮看见自家姐姐下了马,便是随后下马,纳闷不解的问道。

其实说到求佛,那不是神母寺更靠谱一些么?

花倾染回头看了白羽兮一眼,浅浅的露出微笑。

求佛,当然不是了,找人,才是最主要的。

“走吧!”花倾染只淡淡的回了一句,随意将马儿系在一旁的树上,白羽兮也便系好了马,随着花倾染向那座庙宇而去。

这座庙宇,算不得大,也算不得壮观。

在这山顶之上,这庙宇最多只能算是装点,而来此上香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她们俩到了庙宇门前,抬头,便是瞧见上面的牌匾。

“雪莲庵?”白羽兮念出牌匾上的字,随后皱眉,道,“咦,姐姐,这里是尼姑庵哎!那这里都是尼姑了?那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该不会想不开要出家吧?”

花倾染听着白羽兮一连串的问题,无奈的摇摇头。

出家?真亏她想得出来啊!

“呃,不对,你要是出家,姐夫不会让你来的。”白羽兮知道自己猜错了,讪笑着开口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花倾染忍不住微笑,对自家这个妹妹。实在是无语得很。

“走吧,我们进去!”花倾染走到了门前,却是握住其中一道门中央的铁环,轻轻的敲响,静待旁人来开门。

不多一会,门便是开了。一名年轻的尼姑来开了门。

那尼姑约莫二十岁,圆圆的小脸,身材也有些圆润,看上去,很是憨厚。

见到花倾染与白羽兮之时,那尼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有什么事?”

白羽兮正要开口,花倾染却是制止了白羽兮,只道:“这位小师父。我姐妹二人前来拜访惠难师太!”

白羽兮面上一阵犹疑,自家姐姐什么时候认识这里的师太了?

那小尼姑听了,倒不觉得奇怪了,便让开了身子,道:“原来是来拜访师父的啊!二位施主请进!”

花倾染微微点头,便是领着白羽兮进了庵堂之内。

那小尼姑关上门。便是领着花倾染与白羽兮一起去往惠难师太所居住的房间中。

她们到了惠难师太的房间中,第一眼,便是瞧见屋中央打坐的惠难师太。

屋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闻得人不由得心旷神怡,耳目清明。

小尼姑将她们送了进来之后,便是先行退了出去。

花倾染与白羽兮瞧见惠难师太一侧的两只蒲团,便也走过去,跪坐在蒲团上,虽说没有学着惠难师太的样子念经。但是,却也是符合了这屋中该有的行为。

佛像,香案,油灯,处处皆禅意。

她们想。她们倒也不能直接打断惠难师太吧!

白羽兮是真的不懂,她完全不知道自家姐姐到底是要干嘛!

许久,惠难师太终于打坐完毕,睁开了眼,目光微转,便是瞧见那俩跪坐在蒲团上的姑娘……

“二位施主,现在有事你们可以说了。”惠难师太温和的说道。

惠难师太,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慈眉善目的,看上去,似乎还挺好相处的。

花倾染抬头,望向惠难师太,只道:“小女想向师太打听一人。”

“施主请说。”惠难师太温和的开口道。

“安、乐、公、主。”花倾染一字一顿,缓缓开口道。

她着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安乐公主。

花倾染话音刚落,惠难师太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即,惠难师太却是闭眼,缓缓开口,道:“施主,贫尼这里……没有什么公主。”

一入空门,哪里还管什么过去的身份?

可是,害人的事,她惠难师太却也绝不能做。

花倾染看着惠难师太的表情,倒是了然的笑笑,道:“看来,师太果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惠难师太睁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

花倾染摇了摇头,道:“师太,你这样包庇她,又何苦?人若是执迷不悟,佛法是化解不了的。”

就比如,这安乐公主为了报仇,已经丧心病狂了!

本来,她也不清楚,但是,萧墨离提醒了她。

那御赐金牌,皇亲国戚都有,这安乐公主又怎么会没有?

只是,安乐公主十多年前本是要嫁人的,岂料未婚夫君死亡,她便只能入了这雪莲庵做了尼姑……

再然后,在安乐公主身边当过差的侍卫皆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唯独剩下左罗与石光二人,这中间的纠葛似乎还成了一段宫廷秘闻。

从花倾染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安乐公主的私生活可是有够乱的……那些侍卫什么的,八成也是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惠难师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是一条人命,虽说,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庇佑,但是……她曾经高高在上,如今落到这里,也是可怜了……”

看着惠难师太这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白羽兮只差吐血了。

对人好,也不用好成这样吧?

花倾染给了白羽兮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师太。新皇遇刺身亡,您知道吗?”花倾染淡淡的问道。

惠难师太顿时手指一抖,惊得说不出来话,怔怔的望着花倾染。说道:“怎……怎么会?”

花倾染了然,果然,这深山老林里,消息是有够闭塞的。

“所以……您还打算将安乐公主在这里的表现隐瞒于我们吗?”花倾染却是淡淡的反问。

这惠难师太虽然心善,但却也不笨,听花倾染这般问。便也知道新皇之死怕是与安乐公主脱不了干系。

“哎!”惠难师太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好,贫尼就将贫尼所知的事情告诉二位施主,但愿,能帮到你们。”

惠难师太从头说起。

据说,十年前,安乐公主来了雪莲庵之后,却是夜夜哭泣,怎么也劝不停。但是。没过多久之后,却是没了怨言。再后来的某天,有人发现庵内半夜有男人出没,很快,她们也便知道那男人是来找安乐公主的,大家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没看到了。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那男人依旧常常来庵堂陪安乐公主,说起来,也算是个痴情人了。

听着惠难师太说的这一切,总归是告诉了花倾染一个信息,那便是,安乐公主有男人。

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石光与左罗中的一人,显而易见了。

“安乐公主住在哪里?”花倾染最后问了一句。

“从这里出去,向左,然后右拐。第三间。”惠难师太说着,待她们起身离开,惠难师太却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花倾染与白羽兮到了安乐公主的门外,轻轻的叩响了门。

门开了,安乐公主便是映入她们的眼帘。

灰色法袍,发上不着任何饰物,顺直的垂下,五官小巧,即使这般素面朝天,却也透着一种高贵的美。

“你们是……”安乐公主瞧见门口突然来的两位女子,倒是显得很纳闷。

“安乐公主,我们找你。”白羽兮眯了眯眼,率先开口道,打量这安乐公主一番,不由得感叹,够可以啊,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搞得跟小姑娘似的。

“二位姑娘,请进。”安乐公主倒是没觉得别扭,让开身,让她们俩进屋。

花倾染与白羽兮对视一眼,便是跟着进了屋。

这屋里,只有简简单单的陈设,没有佛像,没有蒲团,没有那些禅意无限的东西。

“屋里简陋,二位姑娘这边来坐吧!”安乐公主随意走到屋中央的四方桌边,伸手便是拿桌上的茶壶茶杯什么的,要给她们倒茶。

花倾染与白羽兮倒是没说什么,走到安乐公主身边的桌前,缓缓的坐下。

“安乐公主,新皇过世了,你知道吗?”花倾染不动声色的问道。

安乐公主的手禁不住一抖,茶水也洒出来了一些,故作镇定的道:“我不知道。”

花倾染却已经从她的动作里看出,她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个答案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花倾染勾起唇角,只道:“你只需告诉我,你的那个男人……是石光,还是左罗?”

话音刚落,安乐公主的手更是一顿,伴着茶杯与茶壶落地的声音,花倾染低头瞧去,便瞧见茶杯与茶壶碎裂,茶水溅得满地。

花倾染瞧在眼里,却是温和的笑了笑,道:“安乐公主何须如此激动呢?”

安乐公主满眼复杂的望着花倾染,咬了咬唇,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天澜,墨王妃。”花倾染淡漠的说出自己的名号,奇怪,这个时候,她倒是觉得“墨王妃”的身份如此好用了,明明她跟萧墨离还没有成婚!

但是,她知道,即使他们没有成婚,但凡她说“墨王妃”,别人都自然而然的知道她,因为,关于萧墨离对她的宠,已经是整个天下众所周知的事了。

“墨王妃?”安乐公主重复着,眼中的光芒慢慢的变了。

是嫉妒,是羡慕,还有不甘。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

同样是女人,花倾染受尽宠爱,而她安乐公主却是在这见不得人的庵堂里,孤独终老。

同样有着爱情,花倾染可以拥有最好的爱情,而安乐公主却永远只能偷偷摸摸的跟爱人偷欢。

相比之下,安乐公主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比不得花倾染。

而安乐公主现下心里剩下的,却只有嫉妒。

“哼!你现在这是来做什么?看本公主笑话?觉得我的生活不如你,你非要来找找你的优越感是吗?你凭什么?凭什么?”安乐公主忽然变了脸色,朝着花倾染便是一顿怒骂。

“……”花倾染随意的瞧了安乐公主一眼,也不好直接说穿安乐公主的心思。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而不是来跟安乐公主吵架的。

寻找优越感?她千里迢迢跑到深山里找安乐公主找优越感?她又不是有病!

白羽兮一听这女人这样说自家姐姐,当下暴跳如雷,指着安乐公主便是喝道:“笑话!你?一个出家为尼的公主?有什么笑话可看?你的笑话那可不就是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么?既然如此,还有看的必要么?真是笑死人了!”

“你!”安乐公主指着白羽兮,无奈气势比不得白羽兮,就连语速也跟不上,被白羽兮骂得毫无回还之力。

白羽兮轻嗤一声,满不在乎的对花倾染道:“姐姐,我看这个女人是没什么用了,干脆杀了算了!反正留在这尼姑庵也是污了这里的清誉!”

安乐公主一听,顿时瞪大眼,指着白羽兮支吾了半天,道:“你……你要杀了我?”

因为气愤,安乐公主的胸口随之起伏,看来,果真是被气得不轻。

花倾染只是瞧了安乐公主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不肯说?”

“说……说什么?”安乐公主心中虽然明了,却还是问了一句。但是,她躲闪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她的心虚。

花倾染冷淡的笑了笑,道:“不说是么?那……不如我来猜猜吧?”

安乐公主瞧着花倾染这般自信的模样,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怨毒。

似是一阵风飘过,空气中都滞留着一些檀香味。

只在那一瞬,安乐公主出手,一掌朝着花倾染劈来。

“姐姐小心!”白羽兮眼尖,顿时瞧见,抬手去挡。

挡住安乐公主的攻击之时,安乐公主的那一掌离花倾染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白羽兮心中狂跳,刚刚她要是稍微慢那么一点,安乐公主这一掌便是落在了花倾染的肩膀上了。

白羽兮接住那一掌,反手一扣,将安乐公主的那一掌挡了回去。

安乐公主内力不敌白羽兮,刚想反击,白羽兮朝着她的肩膀便是一掌拍过,安乐公主顿时身形一晃,抬手扶住受伤的左肩,身形也歪歪倒,若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椅子,估计是要栽地上了。

白羽兮拦在花倾染面前,冷眼扫了安乐公主一眼,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对付我姐姐?痴人说梦哪!”

安乐公主受了伤,不肯说话。

花倾染却是将白羽兮拉到身后,对安乐公主道:“安乐公主,今日前来,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不是答案。”

“什么结果?”安乐公主心中不解,问道。

“你死,便是结果。”花倾染面无表情的道。

要安乐公主的命,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安乐公主活着,总归是慕容安的隐患。

她欠慕容安的已经太多了,现在,是时候该为慕容安做些什么了。

慕容安小的时候便失去了母亲,这么多年他都活在仇恨中,好不容易报了仇,可是,却又失去了父亲……如今,慕容安除了皇位,几乎一无所有。

也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慕容安给了她真心,她却还不了,她到底还是欠了慕容安。

当年的事,她翻查那些资料基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而现下她该做的事,是斩草除根,不要再留下任何祸害。

安乐公主听见花倾染的话,扶住椅子的手不由得一抖,整个人瞬间栽倒在地上,她抬头看向花倾染,颤声问道:“为……为什么……”

花倾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没有流露出半点同情,只道:“因为,你必须死。你敢说,新皇的死与你无关吗?你敢说,这些年给新皇下毒的事不是你做的吗?你敢说……你与石光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安乐公主看着花倾染的眼睛,听着她说的话,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沉下一分。

继而,安乐公主泪落,喃喃自语道:“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接着,就听安乐公主哭哭啼啼的将自己的故事道来。

“我与石光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相爱,根本就没有错。可是,镇北王非说我该嫁给金家……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助父皇守住国库……凭什么啊!凭什么要我牺牲?呵呵,金家少爷也是我让石光杀死的,他们既然逼我,就不该有什么好下场!死了活该,死了活该啊!”

“还有……镇北王妃也是我弄进宫的,我就是要镇北王尝尽人间悲苦,我就是要他生不如死,对……他就是该死!”

“墨王妃,你真的幸福得让人嫉妒……”

白羽兮听着安乐公主的一切,谈不上同情,但是,也说不上幸灾乐祸。

花倾染听了,却是轻嗤一声,道:“你被指婚给金家少爷的时候,你有说不愿意吗?”

“我……”安乐公主一时语塞,继而摇了摇头。

她是女子,婚事原本就是父皇说了算的,她哪里敢反抗。

“那你凭什么怪镇北王?”花倾染冷声问道。

安乐公主惨然一笑,道:“是他提议的!”

花倾染不以为然,道:“就算他不提议,你当了适婚年龄,你的父王自然会为你选一个夫君。这一切,明明是你自己没有争取,你凭什么怪别人?”

明明都是自己的错,凭什么要别人来承担这后果?

“如果他不提议,我便不会这样做!”安乐公主看着花倾染,不理解的说着,眼泪狂流不止。

她潜意识里就认为是镇北王的错,所以,她全都怪在镇北王的身上。

她觉得就是镇北王害了她与石光!

花倾染轻蔑的一笑,道:“明明是你自己的错,怪到镇北王的身上,还真是可笑!你若真爱石光,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你还不是怕说出来之后,你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怕你在你父王心中的形象跌落,所以,你就宁愿这样偷偷摸摸的……真是可笑!还有,你的石光未必是真心爱你!”

“不……不是这样的!”安乐公主摇着头,整个人有些崩溃,不住的说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石光爱我,他只爱我的!”

花倾染淡漠的笑笑,来这之前,她见到石光的时候,可是闻到石光身上淡淡的女人用的香料的味道,皇宫里这庵堂很远,石光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走个来回的,所以,石光定然还有别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是谁,那可就有待参考了。

说不定这个时候,萧墨离已经解决石光了。

“他若爱你,就不会让你一直呆在这里。他可是御林军统领,要藏起一个女人,还是很容易的吧!”花倾染毫不留情的戳中她的心思。

“不,不是这样的!”安乐公主不住的摇头,花倾染每说一句,她心中的空洞便是越大,她无法相信,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

“还有……他那么会用蛊,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花倾染冷笑着,继续将自己对石光的了解一点点的说出来,“他,是西凉女国的人,你知道西凉女国吧?那里……女人为天,男人,是附属……”

“不,我不相信!”安乐公主听了,渐渐开始崩溃,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

“不相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石光他就是西凉女国某一位位高权重的女人的附属品,他爱你?你以为他图你什么?他不过是受命来迷惑你罢了!他利用你,利用你挑起镇北王和你父皇的仇恨,他利用你,让镇北王夺了你父皇的皇位,你以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错了,他就是要南安大乱,好让他们西凉女国入侵南安,灭了南安的国!”花倾染毫不留情的说着,字字如刀。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安乐公主摇着头,不肯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他就是利用你!他在这里,不过是找回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罢了!因为,他就是西凉女国的附属品!”花倾染冷哼一声,声音更加冰冷。

白羽兮听了,不由得接着说了几句,道:“你还真别不爱听!你的石光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想想看,你在这里,他可来过几次……呵呵,现在西凉女国的使者可也在这里哦,好像还有他的人吧?你说,他是不是很忙?”白羽兮虽然不认识石光,但是听花倾染说的,知道这人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是不动声色的跟着后面折损这人,当然,说得越难听越好。

花倾染微微笑,同情的看了安乐公主一眼。

说起来,这女人也没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太傻,太笨,还有,太自私。

命不好,自己不够勇气,有资格怪别人吗?

太可笑了!

安乐公主整个人有些恍惚,见她们不再说话了,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抬头看向她们。

经此一闹,她的整个头发都散乱不已,面如死灰,只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便是毫无生气,很显然,她的心已经完全乱了。

“你们就想要我死?是吗?”她看向花倾染,问道。

“是。”花倾染淡漠的回答,“你死了,慕容安当了皇上,便没有后顾之忧。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再去惹事?你们一家人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安乐公主失神的笑了笑,道:“对,慕容安其实也很可怜,比我可怜多了!他的亲人,可是一个都不在了……不仅如此,他还亲眼看着他娘跟姨娘死在他面前,连救的能力都没有呢……呵呵,我至少,还开心活了几年……即使石光心里没我,但是,他多少还是给过我开心快乐的日子的……哈哈……”安乐公主说着,不由得狂笑起来,笑够了,才抬头看向花倾染,笑得灿烂如花,道,“好,你要我的命,我给!”

安乐公主说着,猛地朝着一旁的桌角撞了过去,随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静静的躺着,额头鲜血直流,唇角含笑,慢慢的逝去。

白羽兮脸色微变,倾身上前,低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尔后,朝着花倾染,摇了摇头,道:“姐姐,她死了。”

花倾染点了点头,道:“跟师太说下吧!”

白羽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离开雪莲庵的时候,花倾染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是惆怅几分。

她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却是她将安乐公主逼死了。

白羽兮伸手轻轻搭上花倾染的肩,道:“姐姐,你别难过,这事怪不得你的。”

花倾染微笑着摇头,道:“其实……石光未必没有爱过安乐公主。”

“啊?爱过啊!”白羽兮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

“是啊!”花倾染笑得有些惨淡。

这世上,最搞不清楚的便是感情了。

石光的身份,有待查证,但是,不可否认,他定然是西凉女国的人。

且不管他是怎么来到南安,成为南安的侍卫,一路到了御林军统领,他的背景,却切切实实是西凉女国。

既然如此,那么,他一定是为了躲避西凉女国的女人,他可能是西凉女国的某位女子的夫君之一。

他对安乐公主,未必没有爱过。

有那样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爱自己,又怎么能不动心?

可是,石光的经历,让他潜意识里是讨厌女人的,这也是他不肯将安乐公主带出来的缘故。

花倾染与石光短短的接触,却是辨清了石光的身份。

听闻,西凉女国的男人身上都有种奇怪的香味,花倾染素来嗅觉灵敏,自然闻到了这种味道,而这种味道,在西凉女国的驿馆之内她也闻到过,她还确定了一下,到底是男人的味道还是女人的味道。

石光的冷漠,石光潜意识里讨厌女人,这也是她与石光短短交手中所看出来的,所以,在石光与左罗二人中间,她毫不犹豫的怀疑上了石光。

“姐姐,现在,我们回去了吧?”白羽兮问道。

“嗯,回去吧!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花倾染微微叹气,道。

“好,走吧!”

两人牵马下山。

……

南安皇宫。

御医苑。

朝桐的房间内,有人到了屋顶,掀开上面的瓦砾,朝里面放进了几只奇怪的虫子。

“放了蛊虫便想走了吗?”那人落地之时,便是听见了这样一声。

那人顿了顿脚步,心中暗叫不好,怕是中计了!

顿时,连回头看的功夫都没有了,踏空飞去,而随后,他便是感觉到有人追了上来。

屋顶之上,两人静立。

黑衣,是给朝桐的房间扔蛊虫的人。

白衣,是萧墨离。

萧墨离静静的站在屋顶的一角,任由二月的风拂动他的衣裳,整个人显得那般清冷傲然,绝世风华也不过如此。

“墨王爷,久仰大名!”那人戴着泛黄的人皮面具,看不见面具下面的容颜,说话之时,连嘴唇都不见有动。

萧墨离冷声说了一句:“石统领,又何必再继续装下去了?”

萧墨离自然能肯定,这人定然是石光。

先前,他在这里加强保护,但是,私下却了解到石光将这里的人调走了一部分,而之后,便是有人趁着侍卫换班的时候来对朝桐不利。

这局,原本就是萧墨离为石光而设的。

石光身形一晃,自然是有些惊骇,但是,却是镇定的回道:“不知墨王爷是何意!”

“伏诛吧!”萧墨离挑了挑眉,淡漠的说道。

“做梦!”石光忽然一跃而起,朝着萧墨离,一掌劈来。

萧墨离冷冷的瞧着,待石光接近自己之后,他才是微微侧身,顺带拍出了一掌。

看似不经意的侧身,看似缓缓的一击,却是蕴含了无尽的力量。

石光转身,正好撞上了萧墨离的那一掌之上,顿时,整个人有些支撑不住。

石光退出数步,依然立在屋顶上,双拳紧握,眼中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说道:“看不出来……墨王爷内力如此之深,武功如此之高……实在是佩服,佩服!”

萧墨离皱了皱眉,冷淡的看他一眼,道:“石光,你的安乐公主已经死了,你确定还要继续斗下去吗?”

“你说什么?”石光身体一僵,刚刚喊他的名字,他还能淡定,可是,一说到安乐公主,他竟是失态了。

“死了。”萧墨离淡淡的重复着这个事实。

他想,倾儿这一回,该是会替慕容安做些事,那么,这安乐公主便不可能再留着。

“谁杀的?”石光追问了一句。

“本王。”萧墨离淡然的说着,毫不为意。

倾儿杀的,自然便是他杀的。

她所造成的一切杀戮,他来抗。

“那我就杀了你!”石光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是癫狂了,拔出绕在腰间的软剑,朝着萧墨离冲来。

软剑以软与快著称,而石光用这软剑便更是一绝。

萧墨离抬眸之时,那把软剑已到了他的面前。

他从来就没有武器,面对别人的武器,他从来都是靠着内力与轻功取胜,他自认为是血肉之躯,还没有到达能跟武器正面对抗的地步。

简而言之,他从不找死。

萧墨离看着石光的攻势,自然也知道,他是彻底激怒石光了,看这样子,八成是要走火入魔了。

既然想走火入魔,他可得要成全石光了。

萧墨离想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轻而易举的避开石光的攻击。

而石光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整个脑子便只剩下杀了。

萧墨离一边躲避着石光的攻击,一边给石光找点乐趣,又或者给石光补上几招,不多一会,石光便是神志不清了……

萧墨离扬手,掀开了石光脸上的面具,又是一掌,石光从屋顶上摔了下去,便是昏迷不醒了。

“来人!”萧墨离随后飞落地面,出声道。

随后,便有一堆躲在暗处的人跳了出来。

……

花倾染与白羽兮入了宫,直奔御医苑,自然,也就在第一时间瞧见了萧墨离。

花倾染进来之时,便是瞧见御林军将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石光抬了下去。

“倾儿。”萧墨离瞧见花倾染,顿时,温和的笑着,刚刚与人打斗时有的狠厉霎那间全都消失了。

花倾染浅浅的笑着,快步着到了他的面前,扑入他的怀中。

萧墨离伸手揽住她,轻抚她的背,道:“都结束了,倾儿,都结束了。”

“嗯。”花倾染低声说道。

都结束了,等这一切结束,他们是该步入下一个故事了。

他们要面对的,还有那么多。

她期待着,可是,却又害怕着。

“走,我们去朝堂上瞧瞧。”萧墨离说着,便是松开她,转而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离开这御医院。

白羽兮随后跟上,不由得替自家姐姐开心起来。

只要他们好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朝堂之上,很快,便是聚集了一群人。

新皇的头颅被缝好,尸身放置在朝堂中央的水晶棺内。

石光被五花大绑,扔在水晶棺的前方。

朝臣中紧张兮兮的立于两边,各国使者也都进了宫来。

慕容安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那水晶棺的一旁,面无表情,只是,整个人更加冷冽了。

花倾染与萧墨离相谐进殿之时,慕容安难得的投去了目光。

花倾染自然是抬眼坦然接受了慕容安的目光,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太多。

不舍、眷恋、疼痛、忧伤,当一切褪尽之后,剩下的,却是祝福。

“来人,将石光弄醒。”慕容安的目光慢慢的移开,落在地上的石光身上,冰冷的说了一句。

随后,便有两名小太监端着一盆凉水来,直接浇在了石光的身上。

这个时节,很冷的天气,石光被这般泼凉水,自然是醒了过来。

醒过来,石光的浑身先是抖了抖,然后,瞧着瞧着,便是瞧出了不对劲。

随后,他翻身向着慕容安跪了下来,道:“石光见过太子爷。”

“哼!”慕容安冷哼一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石光不解,请太子爷明示!”石光低头,拒不承认道。

花倾染转头看向萧墨离,萧墨离会意,便是松开了她的手。

花倾染温和的笑了笑,缓缓向着石光走去。

慕容安的眼神就那么定定的落在了花倾染身上。

“相……”慕容安开口,刚想叫她的名字,却猛然想起,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萧相思了,便是改口道,“想必墨王妃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就让墨王妃为大家解答一下石光的恶行!”

花倾染朝着慕容安微微点头,转向石光,轻启朱唇,道:“石统领,你与安乐公主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石光想也不想的回绝道。

花倾染却是转向人群中的左罗,笑着说道:“左将军,您说呢?”

左罗被当场点名,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想了想,便是开口道:“石统领与安乐公主……真心相爱……”

“左将军不妨再告诉我一声,当年那些人,为什么只剩下你们俩?”花倾染浅浅笑着,问道。

左罗心中有愧,被花倾染这般一逼问,顿时,跪倒在地,对着慕容安道:“太子爷,臣有愧!当年,大家知道了石统领与公主之事,便尽数被石统领与公主所害,而罪臣……”

“嗯?你为什么活着?”慕容安冷冷的问了一句。

“罪臣怕死,便是断了自己一根手指头,以此发誓,才换得一命……”左罗惭愧的开口,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居然怕死?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慕容安冷眼看了左罗一眼,继而转向花倾染道:“墨王妃,你可以继续了!”

左罗退到了一边,花倾染便是就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了起来。

“石统领,跟安乐公主相爱,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必隐瞒?”花倾染冷笑着。

石光却是冷淡着回道:“那又如何?就算我与公主相爱,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难道你就凭这点就要治我的罪么?笑话!”

“通敌叛国,你说好不好?”花倾染望向石光,却是勾唇一笑,那笑意落在石光的眼中,却恍若致命的毒药。

花倾染正在一点一滴的瓦解他心底最坚韧的部分。

“我不懂墨王妃在说什么!”即使心中震撼,石光表面却还是镇定不已。

花倾染的目光渐渐转开,自各国使臣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西凉女国幽雪的身上。

“幽雪大人,您觉得呢?”花倾染目光逼视,幽雪禁不住抖了下。

幽雪迎着花倾染的目光,低低的笑着,摇头道:“幽雪不懂墨王妃在说什么……这个人……与我又没有关系,我怎么会认识呢?”

“我有说你认识他吗?”花倾染眨了眨眼,微微笑道。

幽雪心中更是大骇,笑得也有些僵硬,道:“墨王妃这话是何意?既然不是这么想的,为何还要问我?”

花倾染收回目光,只道:“是不是西凉女国的男人,幽雪大人不是很快就能分辨出吗?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幽雪更是郁闷不已。

当然,西凉女国的男人身上都有特定的味道,只要放出蛊虫辨认,即刻便能确认。

可是……她哪里敢去辨认石光……石光可是那个人的男人啊!

花倾染像是看穿了幽雪的想法,便是继续说道:“幽雪大人,若是你今日不当堂验出石光的身份,那么……金雀长老之死,你可脱不了干系……”

幽雪的身子不由得又抖了抖,再次看向花倾染之时,却越发觉得这女人眼中的光芒实在是锐利。

甚至,她可以轻而易举看穿自己的想法,自己想隐瞒的东西,若是再被她这样说着,只怕会功亏一篑了。

“好!”幽雪思索片刻,终是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瓷瓶。

花倾染勾了勾唇,满意的笑了笑。

幽雪拔了瓶塞,便有一只碧绿色的飞虫飞了出来。

场上立刻有些混乱,众人畏畏缩缩,生怕被这只虫子盯上。

“大家不要慌,这蛊虫乃是飞香蛊,只爱我们西凉女国的男儿香,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幽雪开口道,阻止了大家的**。

结果,当然不出所料。

那飞香蛊落在石光的身上,便再也不肯离开了。

“石统领,你可还要话说?”花倾染轻慢的问道。

石光怨恨的看了花倾染一眼,道:“无话可说。”

花倾染想了想,却是缓缓靠近石光,低下身子,轻声说道:“我没有把你背后那个人说出来,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我?”

当然,花倾染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都离得很远,完全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石光瞳孔不由得放大,然后收缩,诧异的看向花倾染,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花倾染微微勾唇,果然够聪明。

她没有选择将他的背景全部公开,为的,还有一个问题。

“红颜蛊。”花倾染低声问了一句。

石光脸上更是震惊之色,停了片刻,缓缓开口道:“除了另一蛊可解,还有一种解法,是要一只更强大的蛊虫……”

石光说着,却是停顿了,缓缓看向花倾染,问道:“你中了蛊?对不对?”

花倾染蹙眉,起身冷淡的说了一句,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你不必知道。”

石光却是笑着,道:“反正我活不成了,有个人陪着,也不错!再说,还有安乐,她也会等我……”

花倾染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便也知道他不可能再说出红颜蛊的解法了,便是转向慕容安,道:“真相已经在此了,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她当然不想再跟石光有什么交集了,也不想再跟石光说话,免得让萧墨离听出什么端倪。

“嗯。”慕容安微微点头,眼中是浓浓的感激。

让他如何不感激呢?花倾染可是帮他解决了这样的难题!

花倾染便是转身,走到萧墨离身边,挽着他的手,一同离开了这朝堂。

萧墨离眸中闪过几道深意,可是,他知道,她似乎在隐藏着些什么,可是,她不肯说,他便只能自己去查。

他是说过相信她,相信并不能代表什么都不去知道,尤其,知道她隐藏的东西可能是怕他担心。

这一切,都算是结束了。

回到驿馆,才知玉亦楼等人已经在行装什么的都打理好了。

萧墨离吩咐了下去,明天一早回朝。

吃了晚饭,他们便是回了房。

累了一天,花倾染当真是占了床便是睡着了。

萧墨离静静的侧躺在外边,认真的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唇角忍不住扯出几道笑容。

这一路,他们走得,实在是太辛苦。

可是,这才只是开始。

他害怕,怕她受到伤害。

两人就这样相对侧卧,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简单的吃了些早饭,他们便是开始出发了。

有花倾染在,萧墨离连马都不骑了,硬拉着花倾染入了马车,并吩咐暗影赶着马车。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是出了烟淼城。

“到哪了?”花倾染轻声问道。

“刚出烟淼城。”萧墨离回答。

花倾染微微蹙眉,打开马车一侧的窗户。

外面,是连绵的青山,山中还有些未化开的积雪。

忽然,她心中便有些感慨,在这里呆了半年,她做梦都想着离开这里,可是,今日终于离开了,她心中反倒多了几分惆怅。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欠了慕容安的。

正想着,队伍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墨离皱眉问道。

“主子,有客人来了!”暗影回道。

萧墨离凝眉,打开了马车门,牵着花倾染的手下了马车。

队伍的最前方,慕容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十多名侍卫。

他们正要走到前方,后面却是传来了声音:“等等我,等等我啊!”

于是,回头看去——

独孤正骑着头毛驴努力的朝着这边赶……

花倾染满头黑线,怎么她之前没发现这人还有毛驴呢?

他们便是停住脚步,等着独孤正到了他们面前。

独孤正下了毛驴,气喘吁吁的喊道:“你们……你们出发怎么也不通知一下我?我不是说了,要跟着墨王爷吗?”

花倾染微微笑着,道:“独孤先生你这不是也来了么?”

“能一样么?”独孤正气得眉毛一竖,道,“跟你们一起上路,那是代表我是被墨王爷请来的,现在换做我追来了,那就是我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你们一起了!你说说,这样能一样吗?”

暗影站在一旁,听着这话,不由得捂嘴偷笑,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萧墨离唇角含笑,并未开口。

花倾染却依然是笑着回道:“独孤先生何必如此在意形式呢?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去前面见见南安的太子爷吧?”

“嗯?”独孤正这话还没说完,花倾染依然转身,拉着萧墨离往队伍的前方走去。

这条道路,是官道,很是宽阔。

两边是枯萎的植物,一场雪过后,有些植物却已经慢慢的展开新芽了。

这边,什么都好,只是,太干燥了而已。

慕容安静立着,迎着风,整个人显得有些寂寥。

花倾染与萧墨离等人,缓缓的到了慕容安的面前。

慕容安的目光落在他们紧牵的手上,心中一疼,缓缓看向花倾染,道:“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花倾染有些纳闷,迟疑的望向一旁的萧墨离。

慕容安却又接着说了一句:“石光临死前说的,你想听的。”

慕容安这句话说出来,花倾染的手不由得一抖,即使萧墨离,都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心乱。

萧墨离松开她的手,她的手也缓缓松开,转向慕容安,低声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几百步之外的一处山坡之上。

站在这山坡之上,花倾染一眼便是能瞧见远方的村庄,还有,层出不穷的山峦叠嶂,显得大气磅礴,却又有那么几分诗意。

“你中的……是红颜蛊……”慕容安缓缓开口。

花倾染抬眸,睫毛如同栖息的蝶翼般颤动了一下,缓缓转头望向慕容安,问道:“石光告诉你的?”

“是。”慕容安点头,道,“他说,若是要解这个,便是要牺牲另外一人,具体,他也没说。他只告诉我,中了红颜蛊便只有一年的生命。”

“他是西凉女国的人,是冥火长老的众夫之一。”花倾染轻描淡写,“所以,金雀长老是石光奉冥火长老之命所杀的。你只需将真相告诉幽雪便可,她会将事情压下去的。”

慕容安皱眉,不予说这件事,只继续说道:“相思,你中蛊已经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吗?”

“生死由命。”花倾染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知道吗?”慕容安问道,不由得转头看向萧墨离的方向。

花倾染叹气,道:“不用告诉他,我会在我有生之年,帮他拿到原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顺便,再为自己报了仇,便够了。”

慕容安看着花倾染说的这些,一时间,目光有些复杂。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墨离,为了萧墨离,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是,反之,她在他的身边时,她有的,只是浓浓的防备。

她把自己一切的柔情,都给了萧墨离。

留给别人的,便只有冷漠。

“慕容安,南安会好起来的。”花倾染缓缓转向慕容安,微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皇帝。”

慕容安不由得苦笑,这皇位……他宁愿不要!

为了这个皇位,他失去一切。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除了这个冰冷的——皇位。

“我会帮你去寻找红颜蛊的解药,找到了便会派人送去天澜。”慕容安看向花倾染,微微笑着,说道。

花倾染望着他,却回以一笑,道:“谢谢,不过不用了,太麻烦了!”顿了顿,花倾染又接着说道,“其实慕容安,我觉得你还是自称‘爷’比较好,那样的你,虽然自大,但是,却很霸气!嗯,真的,很霸气!”

慕容安便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笑,道:“好,爷听你的。”

花倾染便是笑了,这一刻,她在慕容安面前,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直以来,她对慕容安,都防得太紧,她生怕给了慕容安机会。

如今,她该离开了,她从未给过慕容安机会,那么今后,他们只怕也不会再见了。

“我走了。”花倾染说罢,便是转身,想要离开。

“相思。”慕容安忽然出声。

花倾染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慕容安缓缓转身,问道:“如果……最先遇见你的人是爷而不是萧墨离……你会放下你所有的防备吗?”

花倾染沉默了。

如果最先遇见的人是慕容安,她会不会爱?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

可是,她最先遇见的人,是萧墨离,这是定数。

花倾染缓缓回头,回给慕容安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如果,在我开始学会爱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我会爱的。”

慕容安触到她的目光,便是笑了。

有了这个答案,他便觉得满足了。

她会爱,如果,最先遇见的人是他,她会爱。

她只是个普通人,她爱萧墨离,是因为,萧墨离最先走进了她的心里,如果换做最先遇见的人是慕容安,她想,她或许也会被感动。

可是,其实她和慕容安有些相似,他们都有着一种执着。

花倾染便是浅浅一笑,道:“所以,我已经有萧墨离了,我便不能再给你任何机会,我不想伤了你。”

这才是她一直以来防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防备慕容安这个人,她只是不想让慕容安深陷其中,她不想给慕容安任何机会。

回应不了的感情,何必给别人徒增烦恼呢?

“嗯,回去吧!”慕容安也便动身,与花倾染一前一后,回到队伍的前方。

花倾染径直到了萧墨离身边,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

慕容安到了萧墨离面前,说道:“萧墨离,可别让爷知道,你伤了她。”

萧墨离迎着慕容安的目光,低低的笑着,道:“不会。”

慕容安眸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又道:“若是你让她伤心了,爷会不顾一切将她抢回来,你也再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她。”

萧墨离温和的笑着,道:“放心,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因为,将她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有机会失去她?

“不会便好。你们走吧!”慕容安扬了扬手,一副豁达的模样,道。

“保重。”萧墨离说着,便是揽过花倾染的肩,缓缓转身。

花倾染倒是给了慕容安一个笑容,随着萧墨离离开。

那个笑容,留在慕容安的视线里,从此,便成为慕容安一生中最美的回忆。

几分痴,几分狂,一生念,一世安。

对于慕容安的爱情,便是如此。

曾经痴狂过,可最终,他选择的,却是让她幸福。

重回马车的萧墨离与花倾染二人,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累的时候,花倾染便是投入萧墨离的怀中熟睡。

萧墨离只是默默的瞧着,温柔的抱着她,看着她,只有她,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切存在。

“萧墨离,我很幸运,因为,一直有你。”

“嗯,我一直在。”

“以后,不论我离开多久,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那等你看你做的好不好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一定会离开的。”

“你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