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就在这个月的月底,明参加了华盛的股东大会。

官司打赢以后,她顺利拿到18%的股份,成为其中之一的股东,但是相较于沈宛心来说,她所持有的18%并不足以与她抗衡。

更何况,在由始至终,她并未参与过任何与华盛相关的项目,在对内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不可能获得进入董事会的资格。

沈宛心自然是知道这点的,所以在输了官司以后她没有想象中的着急,虽然名誉有一定程度的受损,但是她相信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只要她仍旧是华盛的大股东,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偌大的办公室里。

财务部的李经理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沈宛心,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这个女人无论在人前人后,都是那么坚强优,仿佛多么剧烈的狂风也吹不倒她。

“账面做得怎么样?”沈宛心厉声说:“必须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之前做好,我不希望在这个环节出什么纰漏。”

李经理连连点头,公司每到年底都会召开一次股东大会,只不过今年因为高层变动,提前了会议时间。

主要是向股东宣布公司盈亏,与派发红利的问题,可是一年到头,哪些账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所以为了确保股东们能看到一本漂亮的账本,沈宛心可谓费尽了心思。

“这两天帮我把股东们约出来。”

沈宛心目光冰冷的朝助手吩咐,她能不清楚方明的心思,这丫头搞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进入董事会?

但她资历毕竟浅薄,哪怕她得到所有小股东的支持,以她们所持有的股份,依旧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但是以防万一,沈宛心还是打算把方金雄那一群老臣子约出来谈谈。

这天上午,明准时出席了华盛的股东大会,她一路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库,故意占了沈宛心的车位,然后大摇大摆的搭乘电梯上会议室。

这次召开大会,除了宣布盈亏,最重要的一点是重新分配股权。

明推开会议室的门,环顾一圈,会议桌的两旁三三两两的坐着人。

左边的是爸爸的老臣子张老,而后一路往后数,是沈老,李老……

这些人明不陌生,小时候每逢过年过节,他们都会上家里拜年,那时候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他们对她很客气,不过现在……

明收起从前的目中无人,谦虚的与这几位元老打招呼。

几位老人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的回复,态度依旧疏离。

明曝光了方晨的身世,令得公司的股价下跌,这关系到股东的切身利益,所以她很清楚今天会受到什么待遇。

但是尽管如此,她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既来之则安之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不争不抢,一派祥和。

沈渊默默瞥她一眼,没说话。

之后进来的是沈宛心和几个小股东,沈宛心目光阴冷的看她,坐上主席的位置,先由沈渊向股东们汇报近半年的盈亏与年底分红的问题。

股权方面,在官司没赢之前,依照遗嘱的分配是,方晨占40%,沈宛心20%,沈渊15%,而余下的25%分别由当初的元老与一些散户持有。

而当明将遗嘱推翻以后,方金雄曾近占有的75%的股份将平均分配为四份,其余的一律不变。

沈渊拿出股转协议,向股东们说明了各自传出的股权、金额、受让人。

明沉默下来,之后他们还会重新召开新的股东会议,决定是否变动董事会的成员。

所谓董事会人选,通常是由股东投票选举,而股东……

明默默扫了眼在坐的数人。

先不谈沈宛心在华盛根基深厚,哪怕她与这些人毫无过节,以她的资历,还有对华盛一无所知的现状,她就算持有18%的股权,也不见得有人支持。

而且方晨未成年,沈宛心作为他的母亲理所当然的代管他名下所有的股份。

股东大会是谁股份多谁说了算的地方,所以只要沈宛心不同意,她不可能进董事会,进不去董事会,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每年拿分红的股东,还能有什么作为?

沈宛心冷冷一笑,似乎在嘲讽。

方明,你要怎么跟我斗?

明淡定的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她很清楚,赢了官司并不代表结束,往后还有一条更长的路要走。

而现如今,她需要忍耐,至少先把孩子生下来,调整到最佳状态以后才有精力把沈宛心拉下马。

——

会议结束后明径自来到停车场取车。

可车还没取到,偌大的停车场里便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的“噔噔噔”声,由远及近,光听声音就能知道那是一个极为强势与干练的女人。

狭路相逢。

明手里抓着车钥匙,心里有些意外,微挑眉,看她越走越近的身影,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嘲讽道:

“某些时候,我真挺佩服你的。”

沈宛心止

止住步伐,眯起眼不悦的看着她。

“佩服你的厚脸皮,真难为你了,出了这种事还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出现,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省得在外丢人现眼。”

沈宛心咬牙不语,眸中尽是怨恨。

如果不是为了股东大会做准备,她一步都不想踏出家门。

出轨、恶毒、小三……这些标签已经深深的印在她身上。

如今别说平日热衷的慈善事业,沈宛心连普通的晚宴都不再参与,原本极力巴结她的名媛太太们如今更视她如蛇蝎,迎面碰上直接把她当做透明,只要背过身,她都能听到她们在她身后的冷嘲热讽。

而这一切,全是拜方明所赐。

她瞪着明,那阴冷的目光简直要把她撕碎了:

“方明,与其关心我,倒不如想想如何在华盛扎稳脚跟……日子还长得很,我们走着瞧。”

话落,她也没看明,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离开。

声誉再差又如何?她沈宛心依旧是华盛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董事会全是她的人,她想让谁上台谁就上台,想让谁走人,第二天他就得卷铺盖滚蛋,一个小小的方明,跟她斗?

沈宛心唇畔浮出冷笑,拉开车门,一踩油门车子快速的飚了出去。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后,明的肚子渐渐大了,又因为怀孕期间胃口大开,她自觉肚子里驮的是个胖娃娃。

想想还有几个月就会有一个小生命降临,她难免兴奋,与此同时,因为怀孕接近七个月,她行动不便,只能跟王厉请了假,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散心休息,连儿子都很少去看了。

不是不想,而是为了避免又一次的三人行,他们不觉得尴尬,她却难以启齿,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她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闯入者。

小孩子总是敏感的,当晓渔同学发现因为珍妮,他母亲已经半个月没来看自己的时候,他开始撒了泼的跟他爹闹。

“我要妈妈!”他把珍妮泡的牛奶扔在地上。

玻璃杯沿着羊毛地毯滚了一圈,瞥了眼在地上晕开的奶渍,卓然脸上的笑意渐淡。

“把杯子拾起来。”

晓渔被父亲过于清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眸子,怯生生的看着他:

“爸爸,我要回家。”

卓然手里捏着报纸,别过眼没有看他:

“这里就是你家。”

“不是!”儿子红着眼眶冲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裤子,“我要妈妈,爸爸坏蛋,珍妮阿姨坏蛋,我要妈妈!”

说着说着,小家伙眼一眯,嘴一撇,用对付他妈那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本以为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像从前一样放低身段的哄他,谁知他只是搁下报纸,目光冰冷。

这是卓然发怒的征兆。

小孩子也许看不出,刚从厨房里出来的珍妮却瞧了个真切。

她连忙上前收拾,边打圆场道:

“晓渔,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煎饼喔,想不想吃?”

晓渔哭着推开她,抬起腿往珍妮的裤子上踹,边踹边骂:“我讨厌你,我要妈妈,你走开!”

珍妮神色尴尬,犹豫的看了眼卓然,却见对方倏的沉下脸,呵斥道:“住手,我平时怎么教你,怎能随便打人?和你珍妮阿姨道歉!”

萦绕在屋内的哭声似乎顿了下,随后又跟炸开了锅似的。

晓渔从小被惯大,平时虽然也经常被他妈打,但是明却从未真正对他发过火,如今被卓然吼一吼,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跟好几年没开闸的水龙头似的,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水,丢下客厅的两个大人,边哭边往房间里跑,一溜烟钻进被窝,瞬间没了声音。

“晓渔。”珍妮不放心的想跟进屋里,却被卓然阻止。

他神色凝重,看样子心情同样不愉:

“让他去。”

珍妮一时没了声,低头默默的整理一地狼藉,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卓然这才起身,表情依旧很淡的对她说。

“我送你回去。”

珍妮动作一僵,抬起眼皮看他: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闻言,他似乎顿了下,而后直起身,不发一语的在玄关处换鞋。

明亮的白炽灯刺得她的眼仁有些疼,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失落毫不掩饰的显露,可是他却选择性无视。

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过痴情,还是太过凉薄?

清冷的夜色里,树影在风中摇曳,随着金色的圆月在乌云中若隐若现,一辆高级轿车缓缓驶入别墅区。

卓然把珍妮送回家以后便折了回来。

冷风萧瑟,他不知道在走廊上站了多久,直到声控灯在不久后熄灭,这才打开别墅的门。

屋内虽然明亮,却安静得可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清冷寂寥。

他走进儿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