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最终如愿以偿进了王景珅的浴室,想到两人同床共枕,共浴也不是什么难事的时光,再想到现在无偿给这戒心重的家伙洗澡还要连骗带哄的,一时也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然而沈灼就是沈灼,他不会花太多时间去感慨那些有的没的,他向来是把注意力放在更远,更切实的地方。

沈灼言而有信,只是单纯地帮王景珅洗澡……唯一的意外是,王景珅因为一直坐办公室里,漂亮的腹肌难免有些变松弛了,虽然少了几分性感,但多出几分可爱。

沈灼没忍住,就乘着职责之便,在王景珅很有弹性的肚皮上捏了两把。

王景珅那会儿被水蒸气蒸得半睡半醒,感觉到腹部奇异的触感,就懵懵懂懂地朝沈灼看去。

沈灼:“……”小沈灼被那眼神一勾,立刻就站起来敬礼了,奈何王景珅想起眼下两人的处境,很快清醒过来,时时瞪着沈灼,沈灼也就不好再做什么小动作了。

沈灼帮王景珅擦干身体,当然下半身这种饱含福利的地方王景珅坚持没让沈灼碰,沈灼惋惜在心里,表面上则贴心大方,让王景珅自理去了。

王景珅裹着浴袍出了浴室,沈灼独自在浴室里冲凉,感受着浴室氤氲的水汽、沐浴乳淡淡的香味,想到这都是王景珅留下的,沈灼非但没有冷静下来,还靠着想象攀上顶峰。

沈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下半身,不客气地弹了自己老二一下,感叹道:“你可越来越可怜了。”

沈灼出了浴室,王景珅还没有睡,坐在床头,沈灼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哦。”

沈灼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早点休息。”

王景珅又只懒洋洋的:“哦。”

沈灼也不恼,笑了笑:“晚安。”这么亲近的问候沈灼也不期待王景珅会回答自己了,关上王景珅卧室的门,就看到王恭奇拉着张姨的手站在外头。

沈灼和张姨交代了两句,就俯身摸小家伙的脑袋。

王恭奇问:“爹地,你还会来看我吗?”

“嗯,当然会的……奇奇,爸爸生病了,要听爸爸的话,别让他不高兴,知不知道?”

王恭奇紧张说:“我,我会听话的,不会再和爸爸吵架了。”

“嗯,真乖。”沈灼忍不住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王恭奇显然很兴奋,小脸都红了,也在他爹地脸上亲了一口。

在卧房门后看到这一幕的王景珅脸上镇定,心里咬牙切齿,一个老爷们一个小爷们,酸不酸啊?!

沈灼今天惹人嫌地在他面前晃了大半天,也就最后几句话还中听。臭小子,你爸为了你受伤,你这臭小子再吃里扒外,信不信老子……老子让张斌用怪大叔究极技能——爱的抱抱和亲亲来惩罚你?!

王景珅色厉内荏了半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丁文良在沈灼的办公室例行地报告工作后,才把前几天沈灼指示他调查的资料呈递给沈灼。丁文良解释道:“因为调查的内容比较多,有些资料也有些年头了,所以吕先生把到手的一部分资料先邮件给了我,请您过目。”

沈灼打开文档袋,里面是王恭奇户口、出生证明的复印件,丁文良说:“出生证明上的接生机构是曙光人民医院,王恭奇落户的集体户口也是挂在曙光人民医院上的,可奇怪的是医院里没有王恭奇的出生记录……但是吕先生却查到,王恭奇是借医院里一个叫许汉强的医生办的集体户口。”

沈灼眉毛挑了一下,把资料放到档案袋里,“我知道了。”顿了顿,沈灼勾起唇角,“他做的不错。”

丁文良关上办公室的门,进了茶水间,心事重重的模样。

苏惠正好见着,笑了一声,“你怎么了?被老板骂了?”

丁文良摇头,心里哀嚎着,他只是想安安分分工作而已……但,但是沈先生让他请侦探查那些事真的没问题?他虽然喜欢世荣的高薪高福利,可不想因此坐牢啊!

沈灼很快就找到许汉强,推出王恭奇的户口和出生证明复印件,“不知道许医生还记得八年前,这个叫王恭奇的孩子吗?”

许汉强年近退休,一板一眼说:“我以为你是病患家属,才答应主任医生破例让你插队为你看诊的。如果不是,抱歉,慕我名来看诊的病患很多,我没时间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许汉强说着,就让小护士叫下一个,小护士从主任医生那里听到些口风,知道沈灼来头很大,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沈灼朝后面使了个眼色,保镖态度恭敬却也强硬地把护士请了出去,护士虽然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顿时害怕地跑了出去。

诊室里没有其他人,沈灼收起上位者的傲气,适当地低下头颅,诚恳地说:“我知道你还记得这个孩子,也还记得……这个孩子的父亲,我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我已经知道了事实,也抱有相当的诚意,我亏欠他们父子很多,我想补偿他们。”

许汉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逐渐拉长,眉毛挑高,显得越来越严厉,呵斥道:“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沈灼心里不断分析着许汉强话里的可能性,表面却露出已经知道一切,有些愧疚的表情,“说实话,我当初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知道……许医生,请你务必告诉我八年前事情的经过,你是怎么遇上他,怎么帮他?我想知道我错过的一切事实。”

沈灼套话很巧妙,无论王恭奇是哪个女人生的……甚至是王景珅自己……这话总是没有错的。

果不其然,许汉强虽然十分生气,但工作性质单纯使然,他不了解沈灼心里的弯弯道道,在沈灼诚恳的请求下,不客气地骂道:“你是怎么照顾家人的?!如果不是我及时遇到他,他当时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沈灼心头一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王景珅体质特殊,这在医学领域来说是个奇迹!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体质,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没日没夜地干些体力活养活自己,那个时候你在哪儿?!你干什么去了?!”

沈灼嘴里发涩,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心脏像被揪住,透不过气的感觉。沈灼抛下最后一句引导的话:“那个孩子对他来说……一定很辛苦。”

许汉强毫不留情:“当然!女人因为身体先天便利,怀孕后都异常小心。何况一个男人?他坚持留下这个孩子,结果在工地昏倒!如果不是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后果无法想象!像你这样能凭借身份插队求医的人,能明白这种艰辛?!那时候胎儿已经不稳,如果再迟一些,不是我危言耸听,是真的会一尸两命!你这个爸爸——”医生虽然看诊经验丰富,但骂人的辞藻显然就单薄了,许汉强噎不下那口气,只能干瞪眼,恨声说:“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这种言语上不痛不痒的指责,沈灼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想到王景珅当时受的苦,王恭奇受的苦,他竟然完全都不知道,仍旧过着自己优渥的生活!

沈灼发现,他来不及对王景珅一个男人却生下王恭奇感到震惊,心里已经被钝痛和不舍填满了,甚至有些手抖。

他沈灼的爱人,他的儿子的爸爸!却曾经经历过那些!

沈灼仰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半会儿后才睁开眼,已经冷静下来的男人对许汉强露出笑容,坚定说:“我明白了。以前过去的我无法改变,但是将来,我会好好爱护他们,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衷心感谢您以前对他们的照顾。这里是我一点心意,希望您能笑纳。”

看到许汉强原本缓和下来的脸孔看到支票后又有扭曲的趋势,沈灼明白了,笑着将支票收回去,“这样,如果以后您碰到什么困难,可以来世荣集团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您。”沈灼递出自己的名片。

许汉强沉吟一声,这次没有再拒绝。

出了医院,沈灼呼出一口浊气,室外阳光明媚,甚至有点刺眼,心脏还在一跳一跳地疼着,沈灼拍了拍胸口,心里自嘲着,枉你在世荣主持这么久,结果却让自己老婆和儿子流落外面吃苦。

有缘地多年后相遇,结果却……

沈灼啧了一声,抓紧胸口的衣服,又是心疼又是懊悔。

这些都是他顺风顺水多年不曾有过的心情,这回却是尝了个遍,却很快,也不得不振作起来。至少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不会再错过他们并让他们受到任何委屈。

而那些伤害他男人的人,他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个自称龙哥的男人本名叫朱文龙,从姓名就能看出他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可惜奔四的人了,到头来只是个大流氓。

在社会越来越安定的当下,不少黑帮都选择漂白,朱文龙在的青帮也差不多,放在明面上干的龌龊事不多,甚至挂了营业执照,正正当当地经营了几家娱乐会所、ktv和酒吧,和警局的关系也不像普通民众以为的那样僵硬,毕竟这里是讲究人情社会的。

朱文龙已经是青帮里被请到局里喝茶频率比较高的那个了,在东区分局自然混了个脸熟,每次犯事内容都还不太一样,有的说举报他贩卖假酒,有的告他蓄意伤害,但是无一例外的,到最后都不了了之的。

这次朱文龙在自己的地盘上躲了大半个月,还是被固执的警察给逮到了,但也没有气馁,甚至端着老神在在,让警察们恨得牙痒的神情靠在椅子里,还厚脸皮地评价说:“老邓啊,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东区分局的待遇可越来越下降了,这茶这么浑浊,一点香味都没有……虽然说我是嫌疑犯,但到底只是嫌,疑,犯,你这么苛待我,可不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让作者来感受一下,你们是雷是爽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