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大门洞开,高大伟岸得如同神衹一样的男人立在门边。

4年的岁月没有洗去他的俊朗,长年没有笑意的冷得如刀的脸,冷冽的眼神,让他的轮廓如像被雕刀细刻过一般的完美。他一脚把面前的一张凳子踢飞:“陆处长,你带女人开房,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

“嗬,老大……”全身正拉紧弦般想开战的陆晓登时泄气,半跪着把头埋在薄被子中:“明知道我在办事,你这样,会吓到我不举的。”

“哼,你还会不举?”聂皓天一脚把门踢上,门外正伸头进来观赏床战的兵哥哥们伸出了舌头幸灾乐祸。

“陆大处长,你开着军车在城市里横冲直撞,把军车停在酒店出入口处堵着,穿着军装在大堂说:爷要和我女人睡觉。你怕不举,难道就没怕过军规?”

“切,人生在世,连睡女人的时候都前后顾忌,那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你好意思?你这放肆行为,现在都传到军委了,还有人拍了录像,正打算放上网。”

“哈,军情局的人,也有人敢把录像放上网?我当场就把他们给毙……喂。”陆晓还在口花花,却不提防聂皓天突然扑上来,一把便掀开了**的被子。

陆晓整个人堵上去,把彩云护在怀里,愤怒的拔开聂皓天的手:“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哼,倒是有胆子。”聂皓天转身走向窗边,又羞又怕的彩云咬牙咬了一阵,红着一张脸穿好衣服,对着聂皓天怯怯的:“首长好。”

“你不是我的兵,无须叫首长。”他背过身去站着,微叹的语气:“我常常很感激,她生命里有你这么一个好闺蜜。”

“嗯。”彩云低低的应了一声,话音哽在喉咙让她一时无话。他的背影显得清冷而萧索,这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疼,她捅了一肘子旁边的陆晓,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聂皓天背对着她问:“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老大,她是千里送……找我的。”陆晓硬硬的把调侃的流氓话收起,彩云狠狠的白他一眼:“敏姨让我来找你。她,她说……”

窗前的背影僵硬,她的眼里涌起湿意,连声音都是颤抖的:“5天前,在海边浅海的一个隐蔽岩缝间,有一条早已风干的女尸,时日很长,尸体已无法辨认。但根据骨长和尸体停放的时日,那边的警局怀疑是微微,敏姨已经去提供dna样本。很快,报告就会出来。我觉得,这事应该告诉一下你。”

她把这话一口气说出,心头却如被巨石压着般沉重。窗前的男人伫立,久久无言。

轻风吹来,他拔开密闭的窗帘,阳光从天空透过茶色玻璃向里倾泻,他转身淡淡的道:“不会是她。”

“首长!”

“即使报告说是她,我也不会相信是她!”聂皓天把军帽戴得端正,他的身子挺直板硬,步伐稳定的走了出门。

“首长!”彩云向外追出的脚步被陆晓拉了回来。他搂住她的背部轻拍:“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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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的。”

“为什么?4年了,别说微微,即使是林漠、gd组织都再无任何消息。当年持续一周的风暴天气,深不可测、广阔无边的海洋,你认为,微微还能活着吗?”

“可是,只有相信微微还活着,他才有理由再活下去啊。彩云,和敏姨说:即使尸体是林微的,也绝不要告诉老大真相。”

“难道,就让他活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谎言里吗?”彩云痛苦的闭上眼睛,为自己的闺蜜,更为那个看似刚强实则却软弱的男人。

聂皓天把窗帘拉上,开了罩灯,手提电脑屏幕蓝色的亮光映着他清俊的脸。他惯常的在键盘上敲打:

“微微,今天,陆晓那小子又做了件四海皆知的风流事。开着军车、穿着军装带着女人去四季酒店开房。唉,他的糟事儿多,你也不会奇怪了。不过,女主角是谁,你猜猜?”

蓝色的字体,静静的躺在电脑一个普通的微搏帐号。4年来,这个帐号,除了他之外,无人浏览,更无人回应。

聂皓天望着冰冷的屏幕却满目深情,想了想,又敲出一行字:给你机会猜一晚,明天我告诉你答案。亲爱的,晚安!

指间的键盘跳跃,一行一行的字句安静的存放在网络的虚空角落,无人问询。他道了1460次晚安,却无法迎来一声问候。

他关了灯,走进卫生间洗漱,电脑蓝屏的微光渐渐熄灭,黑暗悄然无声的侵袭了每一个角落。

窗外的夜色渗进,依稀可见**大红的枕被整齐。他浴后躺在**,以手抚摸着丝滑的棉被:“其实你是不是还生气?你不喜欢红色,嫌弃它俗气,可是我却就偏偏要大红特红的添喜气。嗯,我是固执了点,**用品,本来就应该老婆来挑。你回来,我明天陪你挑新的,好不好?”

无声的夜,无言的诉说……

傍晚,聂皓天才出军委,便被项子翼截在门口,一把将聂皓天扯上车,项子翼急匆匆的便开动了车子。

聂皓天淡定以待:“什么事让我们太子爷急成这样?连司机也不带。”

“虎爷病了3天,这军委、常委上上下下,说得出名字的,排不上号的,都去探望了。你既是军中高官,又是他的亲外孙,却一次都没到过,这像话吗?”

“医院的门槛不是都被探视的人踩烂了吗?还差我一个?”

“虎爷病这一场,他最想见的人谁?你不会不知道。”项子翼叹气,正容望他:“够了,用4年时间去怀念一个女人,到此为止吧!虎爷当年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要怪他,难道还能怪一辈子?”

“我没怪过他。”红绿灯前,聂皓天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向着太子项微招了招手,从穿棱的车流中绝尘而去。

项子翼望着在车流中插着口袋离开的背影,摇头:“林微啊林微,我现在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愚蠢的怀念至此?只可惜,我未曾认识你。”

聂皓天这个在新婚前夜突然遇难的特种兵女友,对于项子翼这一众在军委大院、宿舍小区长大的红几代来说,林微是他们当中挺神奇的存在。

但此前,聂皓天未曾把林微介绍给发小们认识,而当她遇难后,她的档案便被当成绝密,被聂皓天长久的封存起来。

一个已死的失踪女兵,因着聂皓天对她固执的思念而成为一个神奇的名字。但这名字又仅仅只是名字而已,她存在和消失的最根本意义,便是使一个强大的聂皓天成长为一个伟大的聂皓天。

在林微消失之后,聂皓天对权势的渴求,达到了让人吃惊的程度。失去至爱的聂皓天,似乎还是那一个聂皓天,沉静稳重,内敛傲冷。但是他却在短短4年间,晋升为少将,成为军中最年轻的集团军副司令官,并进入军委的候选班子。

作为聂皓天的发小,作为一个熟知军政两界游戏规则的太子爷,项子翼明白聂皓天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这个圈子,正更紧的握紧了未来军界话语权。

项子翼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车在一处停车场停下。鉴于现正是下班车流的高峰期,司机不在,他决定下车走走。绕过车水马路的后街,正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建筑群,墙边一束红色的果子向外垂坠,他伫足细看,不知何故,突然萌发一丝浪漫念头: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后颈传来剧烈疼痛,他茫然回头,只看清一抹红影,身子便摇摇后坠,失却意识的那一刻,他闻到浅而芬芳的花香,听得她淡淡的笑:太子爷好文彩啊!

项子翼醒来,后颈部处,似乎被搽上了一种药膏,清清凉凉的花香味儿,让他不再感觉到疼痛。

他双手被绑在后,眼睛被蒙上黑布,漆黑的空间里,稳定的脚步声向他一步一步走近,那一抹丁香味儿逐渐芬芳。

“你是谁?”他被绑架了?堂堂太子爷在天子脚下,竟然被绑架了?

而且,这女人还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他的身份还敢绑架他。这女人不是疯了就是醉了。

黑暗里的声音虽然因故意压抑而显得沙哑,但却仍能听得出她很年轻:“项少爷无须惊恐,只要你合作,我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你想要什么?你要是敢伤我,只怕走不出这京城半里。”

“呵呵!”女子轻笑:“像太子爷这种人中之龙,我哪舍得伤你?就是想借点东西用用。”

“这位姑娘,我姓项的手里东西多的是,你想要什么开口就是了。何必打打杀杀?”

“嗯。”这一声“嗯”凑到耳际,他的腮边被温暖气息呵着,像被羽毛搔在滑嫩的皮肤上,奇异的让他腮边微麻。

身边淡淡花香,这女绑匪言谈之间,温和温秀,就像是和他谈风论月似的轻松随意。他明明身处险境,但却并不感觉到讨厌,甚至初时的一点担心,也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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