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着救生索悬空在高层酒店的玻璃幕墙的侧方,郝清沐死死的抱着聂皓天的腰,在北风下牙齿打架,声嘶力竭的嚎:“聂皓天,你这个死变态!”

有谁像他这么变态啊?刚说完和她好好拍拖,她期待满满的装高冷,还没反应过来,却被他抱着跳了下来。

“有危险的时候,记得搂紧我!”

搂紧了又怎么样啊?不到危急关心,没必要这么玩跳楼的啊……

他攀着绳索,在空中摇了又晃,又吓得她捉紧他的裤腰呼天抢地:“你到底要怎么样?”

“告诉我,你是林微还是郝清沐?”

“你想我是林微,我就是林微。你想我是郝清沐,我就是郝,啊…我是林微,亲爱的,我是微微,微微,微微啊……”

“说一句话让我相信。”

“我第一次跳伞,不是在军用直升机,是在山顶,你这个变态抱着我扔下去的……带我上去啊,混蛋!”

他耳边北风簌簌,怀里搂着他的女人娇呼连连,眼前漫天的霓虹像浸在水雾里,没法子看得真切。

“微微……”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就这么松开缚腰的绳索,这样,他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了,不用再承受失去她的痛。

她是微微,不是死而复生,而是久别重逢。这个女人,他再一次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迎着风。

“微微,你看,这京城的夜景!”

“我不看,你这死变态,带我上去,带我上去,呜呜呜……”

赵天天和陆晓一起睡在黄色的大气垫上。作为两个超级特种兵的首长,他们最近做的事儿实在很无厘头。

拉开打足气的气垫在酒店的后墙上候命,以防万一,接住下落的情侣。聂皓天,人家拍拖你拍拖,你拍到要出动消防局的装备,有够别出心裁。

陆晓很体谅的说:“老大他是怕了,即使自己身手好,安全绳绝对没问题,也得派我们来做后备。就怕出一个万一,林微又跌下来就顶呱呱了。”

“嗯,谨慎也是好的。”赵天天若有所思:“虽然说不知道郝清沐因为什么原因,和项子翼在一起。但她和项子翼一起,反而真的帮了老大。项子翼撤了告状,不追究郝清沐以前的绑架,老大就不用因包庇罪犯的罪名上军事法庭。”

“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关心老大今晚开不开饭,嘻嘻。”陆晓仰望着高高的天空,酒店窗口放出轻淡蓝光,他幽幽的叹:“好多彩色的云啊。”

“呸,色狼。”赵天天鄙视之:想彩云就想呗,**什么诗?

“微微……”好不容易再次爬回酒店客房,郝清沐挨着墙壁喘粗气,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他居然还在“微微微微微微微微……”

“微你的头,你再微,我把你扔出去。”她是真的生气了,一脚蹬向他,再走到室内拿起水杯狂灌水。刚才在大厦的侧壁狂叫,她喊得口水都干了。

他笑着走过来,从后搂着她的腰,和他粘在一起的女人翻白眼:“你今晚到底为了什么发神经?”

“微微。”

“我说了我不是微微。”她恼火,想揍人。

他搂得更紧:“你刚才亲口承认了。”

“我那时不亲口承认,我上得来吗?”她越想越气,又用脚去蹬他:“再不说我是林微,我可能就变高空砸物了。”

“那天在沼泽地,我逼问过项飞玲,她把和你说过的话,通通招了。”

“呃,哦……”她做贼心虚的捅了捅背后,曲着身子就要往自己前面的**爬,他顺着好的姿势一压而下。

好吧,整个压上来了。她咬着枕角扯得额头起筋,才深深不忿的道:“不可能,你用话唬我。也许她什么都没有说?”

他好笑的望着她在硬撑:“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呃,我困了啊,睡了啊!”她转身,想想又疑惑的咬牙:“项飞玲会那么容易就招供了?”

“我有特殊的逼……供方法。”说到“逼”字,他重重的一咬:“死没良心的,不认我。”

“哎呀,别闹了。说说是什么逼供方法?”

“我把她再扔到沼泽地里了。”

“……”她瞪着大眼睛,跷起头来看他,给他竖起个大大的拇指。以当时项飞玲劫后余生、怕到要死的情况,再扔她到沼泽里一次,别说招供了,招魂她都认了。

果然是特别的逼供技巧,可叹这样逼供完,他还谋得一个勇救同僚的英勇好名声。

可叹她只记得佩服他的手段,却忘了提防他的手心。当热烫的胸脯被他微凉的指尖滑过,忘情的揉了几下痛的,她才清醒过来。

“喂,聂皓天,你不能。”

但今晚的聂皓天不比往常,从前他还有一丝背叛的阴影和顾虑,今晚他却已疑惑尽消,色气攻心,精虫上脑,要让他安静下来,那就困难了。

她推推挡挡的,男人的动作却越来越不受控。从前,她还敢和他慢慢的**、细细的贴近,但现在她知道如果不把他推开,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没想过给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沦陷容易,抽身却难!

她揪住他的发:“你不是说不背叛林微的吗?”

“你是微微……”他不依不饶的又是一顿乱啃,唇尖里传递的急躁样儿,像是个委屈的要吃糖却一直吃不上的孩子。

为什么不让我吃?我要吃,嗯,我要吃?

这委曲求欢的味儿,从这个霸气傲气的男人身上传递出来,真是让人心软得要命。她闭着眼睛,被男人食指画过的大腿漫上一阵难忍的悸动。

他正要持枪挺进,却被她大力的推,耳边响起她的尖叫:“不准,我不同意!”

“微微,你开什么玩笑,4年了,你憋死我了。”他苦着脸,眼神儿里的可怜味,她侧过脸不看他:“反正我不要。”

“为什么?”他又来亲她,誓要把她撩到情动,她快哭了:“你坏蛋,不见4年,就只想着这回事。整天就想这事,你根本就不伤心,也根本就不爱我。”

“微微……”坚挺的男人顿时就慌了。这样等待的4年过去,终于盼回了她,他如何还硬得起心肠看她落泪?

不禁就把身上的劲儿松了,在后搂着她柔柔的哄:“算了。别装了,哭得都不真。”

“你。”她回身就打他,红红的脸,气鼓鼓的腮:“反正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做。”

“哈,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是微微啊!”她一手挥开他,调皮的在**立起身子,指着他的鼻子趾高气扬地:“我是林微你知不知道?林微最大你知不知道?从今天起,林微让你去东你不能去西,让你吃草你就不能吃肉。现在林微姑奶奶要洗澡,你给我滚一边不准捣乱,哼……”

他傻了一般的呆在旁边,看着她踮着脚尖小跑进浴室,室外灯光这一刻刚好洒进来,照着他幸福而满足的脸。他的脸趴在**,指间滑过的床单柔软烫贴着他的手心,如他掌心的幸福。

项飞玲躺在病**呆滞,自从发生沼泽事故以来,她在病**一直不曾开口,不说话、不吃不喝。

急得她的老子项胜华将军如热窝上的蚂蚁。项太奶奶向来最是心疼这唯一的孙女儿,今天号召了全个家族都到病房里开小会,看怎么样能劝好这个孙女儿。

项家的小会,却也相当于国家最高层的军政会议,单间病房里坐满的这些人的职务职级,把见惯大世面的军总医院高干区也惊骇到。

兴许是太过星光煜煜,几天没开口的项飞玲,竟然乖巧的吃了半碗小米粥,露出惨兮兮的我见犹怜的笑容来:“大伯父……”

“嗯。”项胜文走近她,慈爱的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吃饭,好好养病,年轻人身体是本钱。”

“谢谢大伯父,我其实有一件事求大伯父。”项飞玲一汪泪水含在眼眶中,此刻终于盈盈落了下来,那一副可怜样子,真是让在场的亲人们也忍不住心酸。

“说吧,这孩子,有什么奶奶给你作主。”项太奶奶心疼的哄她,项胜文也陪着笑:“是啊,和大伯父有什么好客气的?”

项飞玲瞄了侧边的项子翼,才怯怯的道:“其实这一次,真正救我的人不是聂皓天,而是郝清沐。”

“郝清沐?”太奶奶犯迷糊,项子翼在旁插话:“是我的女朋友。”

项飞玲点头:“清沐她在最危急的关头死死的拉住我的手,被我拖累也掉到沼泽里去也不肯松手,如果不是她伸出援手,阻碍了我被沼泽吞噬的过程,我根本就等不到聂皓天来,就已,就已……”她又捂着脸哭,似是不忍回忆那一幕。

太奶奶感叹:“子翼,你那女朋友还真是不错。”

项子翼甜笑:“奶奶,你看见她的话,更会觉得她不错了。”

“我和清沐当时以为必死,携手赴黄泉了,我一边下沉一边听到她说: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来得及和子翼结婚。”项飞玲捉住奶奶的手,情真意切又有点耍赖皮:“奶奶,你就让子翼和清沐早点办婚事吧。她是飞玲的救命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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