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皓天叹气,把突然失神的她,轻轻的按到自己的怀里:“微微,你什么时候可以和我说说那4年?”

“啊?那4年?”

那4年,她多么的想要和他说,却又怎能和他说?

耳边响起她微恼的声音:“哼,说什么那4年?你呢,你为什么不说说你这半年?”

“我这半年,不都和你在一起吗?”他抚她的额发,把她抱到宽大的躺椅上来,很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那4年,这半年,我都只伴着你。”

“切……”她坐在他的腿儿上,人却侧向外扭着细腰,斜斜的瞄着他,眼神显示强烈的不忿:“一直伴着我?哼,那和项飞玲被我捉奸是怎么回事?”

“我……我那天以为你死了,伤心过度,被项飞玲捡回去的。”他看着她“凶恶”的眼睛,立刻赌誓的举高手掌:“我发誓,我没碰过她。”

“那她……有没有碰过你。”

他捉住她揪自己衣领子的手亲了一口:“才没有。”

“因为以为我死了,以为我是假的,所以就狠心赶我出门?狠心对我不闻不问?”

他抗议:“我哪里有不闻不问?”

他明明天天监视着她,偷偷注视着她的影子。

“哼,你明明和我说分手。”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悲痛欲绝:“即使我不是林微,也跟了你这么久了,出生入死的,你居然说不要就不要?”

她的嗔怪半真半假,却真实的让他难受。那段时日,他的纠结无奈,即使是他自己,也参透自己当时的心境。

她恼怒的瞅着他:“徐展权恨我害死了他的儿子,n市的人都在通辑我,狂讯也吓唬我,你居然还上门要杀我……你用手扼着我的颈的时候,我真的巴不得死掉算了……”

“微微!”他止住她的话,紧紧的抱住了她,那些时日的误会灾劫,说得似是云淡风轻,但于当时,真的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她握着小拳头任性的捶着他的胸口:“居然认不出我来,太混蛋了。”

他叹息:“我太混蛋了。”

“居然想杀我,太太混蛋了。”

“没错,我真是太太太混蛋了。”抱着她的身子缓缓的在躺椅上轻摇,她娇嗔的拳头、娇媚的声线,在夜色里让他格外的伤心。

那些混蛋的时刻,终于还是过去了。

她渐疲倦,偎在他的怀里懒洋洋的,连眼皮都不想抬。他执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轻轻道:“微微,和我说说你的苦。”

“也没有多苦。”她眯着眼睛:“狂讯开始的时候关我关得很紧,可后来,知道我跑不掉,也就不关我了。后来,还悄悄的对我好。自从……之后,我就没受过皮肉之苦了。”

“但是有时候会想你、想妈妈,就会觉得很寂寞,很多时候就想逃跑。虽然总是跑不掉,但还是想跑。没有自由的时光,也就不能任性了……没有你在身边,不可以像别的孕……人那样撒娇。我记得有一晚,忽然很想吃用泥焗出来的乞丐鸡,馋得整个人都不行了。然后,每天晚上看着月亮,都会轻轻的说:皓天,皓天,我想要吃泥焗鸡。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来。所以,在想到第五天之后,我自己在后山堆了一个泥丘堆,烧红了把鸡塞进去。”

他抿紧唇,压制着自己的忧伤,很温柔的望着她的眼睛:“后来呢?微微自己做的泥焗鸡,好不好吃?”

“没吃到。”她绞着自己的手指,灰心的道:“那个泥堆爆炸了。狂讯说,因为我把火烧得太大,然后又没有留口子出气。”

他温柔的把她拥紧了,按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

你说突然想吃泥焗鸡的那时候,就是你怀孕的时候吗?怀着我们的宝宝,突然的想要吃聂皓天送过来的泥焗鸡吗?

彩云怀孕,嘴上的口味千奇百怪,总有陆晓鞍前马后、小心侍候。可是,他的微微,怀胎十月,他却连一口水也不曾递过给她。女人孕期的各种不适,她应该有的任性、撒娇、无赖的小幸福,他没有为她实现过。

微微,我欠你这么多。

“还有呢?我的微微,你还做过什么傻事?”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伤感的性感,把她引诱得很情动,亲着他的唇,她又变得活泼:“2年前,我决定要逃跑。那天,我可聪明了,计划得很好。把狂讯给迷晕了,把他平时出入组织的飞机给抢了,还抢了两支枪。那一次,可把狂讯弄得鸡飞狗走。他后来说:要是被我这么逃跑成功了,他这组织头领就没脸当了。”

“哦?那么,你最后为什么没有逃成功呢?”

她低头闪躲着他的眼睛。

那次逃跑会失败,是因为她还没赶上飞机,自己背上的聂臻,被狂讯从树上扑下,抢夺到手。

自那一次之后,聂臻,便再也不能有与她单独相处的日子了。

“因为那时,我上了飞机,才发现,才发现……飞机居然没汽油。”她极力的做出懊恼又心痛的表情,他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瞧着她,淡若无波的眸色渐变成浓烈的急流,他抚着她闪躲的脸:“微微,我知道,我都知道!”

是因为宝贝儿吧?因为我们的宝贝儿还小,你才一次又一次放弃了逃跑的机会。

他哑着嗓子:“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混蛋。我远离你,和你说分手,因为当时,徐展权把丧子之恨迁延于我,情势险峻,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我以为你离我越远,就越安全。”

“哦?那么,你当时以为我是郝清沐,也还是想和我好?”

“那当然。”他拍胸膛放马后炮,女人瞬间瞪着眼睛,扁着唇:“哼,那就是移情别恋啦!没良心!今晚睡书房!”

……微微,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聂大首长被她弄得很混乱。但幸好女人还是没舍得让他睡书房。

和身份不明的时候相比,她和他现在躺在一处,渐渐的会聊很多的心事,很多的从前想说又不能说给她(他)听的苦楚。

甚至像寻常小夫妻一样,闲话一些没营养没意思的锁事八卦,像那些寻常夫妻过日子的样子,像他们一直渴望要过的平淡日子。

“皓天,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渐入佳境啊。”

“嗯?”他声音沉沉的,像要睡着的样子。她随口应道:“说的比做的多。”

“微微,你是说?”

“我说什么了?”空间里突然就弥漫起来的异样气氛,让她本能的往后缩。

但身上顷刻间便被男人如狼般压紧,尖利的齿尖咬在她的肩侧,男人善解人意的吟着:“原来,微微你是要:做的比说的多!你早说嘛,首长我一定满足你!”

“喂,下午才,现在又……啊,禽兽……”

这都让他逮到机会上马,林微你实在太欠心眼了?

3月草长莺飞,表面上一派平静。林微在温室里种的蔷薇花种,也发出了花枝。小院子里绿草茵茵,欣欣向荣。

狂讯在树林的尽头突然停步,向着树后朗声道:“昆哥你从明处跟到我暗处,这几十公里偰而不舍的,你们现在就清闲到这种地步了?”

全昆知道形迹败露,悠闲的从树后步出,向着狂讯拱了拱手:“徐爷认为,聂皓天一直窥伺在侧,对狂大哥诸多不利,我应该陪伴在侧,以策安全。”

“说的真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啊。”狂讯仰天道:“徐爷最近不但派你跟踪我,还在我的住所内外布满暗哨。我们作为盟友之间的信任呢?”

“狂大哥,徐爷说得很明白,聂皓天的儿子既然在你手上,我们便应该共同寻找对策,以图一招制敌。但是你,却一直把聂的儿子藏得紧紧的,也难怪徐爷对你的真诚度起疑。”

“你们是怀疑,我手上根本就没有人质?”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是徐爷自从浩强少爷遭遇不测之后,脾气就变得有点……白头人送黑头人嘛,打击自然难免。但是,对我们这些当手下的人来说,徐浩强死了,却是件喜事。”

狂讯冷笑:“我倒看不出,哪里值得欢喜了?”

“徐展权的独子已死,将来的大好江山也就没了继承。但他积下金山银山,最后总得有个人来分享。狂大哥……”全昆笑得阴险,略带得意:“我看狂大哥一表人才,还与徐爷有远亲关系,这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你扯远了。”狂讯冷淡地,但心中还是隐有向往。徐展权手上的权势江山,对野心家来说,诱惑力当然不小。

全昆笑笑,为难的道:“徐爷也就这一个要求,你得把人质活着的证据交给他。”

“我要骗也是骗聂皓天,能骗徐爷吗?”狂讯无语的在前面走,全昆一路跟随:“毕竟你只是给了他一个凝固的血样,即使那血样能证明他是聂皓天的儿子,但是……总还是要见到活的,才放心。”

全昆跟了一路:“你就让我见见人质,我见到回复徐爷,也就消了他的疑心。”

“好!”狂讯冷然的笑,突然一挥手,林中奔出几名持枪壮汉,向着全昆围了过来。全昆陪笑着:“狂大哥,这大水冲了……”

话没说完,全昆的眼前一片漆黑,蒙脸的头套厚实,身后枪口顶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