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林微的匪徒,竟然就是猎狼分队里的队员?

大鹏胸口被枪击,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淡红的血水滴落地面,他的脸色灰白,从眼旁倾泻下来的水,他在痛苦的哭泣:“老大,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聂皓天闭上了眼睛,手枪正指着大鹏的脑门,却始终没扣动扳机。

“跟着你这5年,是刘大鹏这一生最快乐最有价值的5年。我以为,能一直跟着首长,到死……”跪在地上的大鹏突然大声嚎叫,双手抢握着聂皓天的手,枪声响起,刘大鹏悔恨的声音响在风雨中:“对不起……”

“大鹏……”赵天天抱着地上的大鹏用力的摇,他哭得哀切。但被手枪正中脑门,大鹏一个字都没再说便咽了气。他圆瞪着的眼睛,像有无数的不甘和痛恨。

聂皓天静静的立在雨中,良久,他手中的枪扔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默着回身把石屋门边呆立的女人拥进怀里。

“微微!”他亲她,她的唇、她的额冰凉冰凉的。他把自己的军用雨衣褪下,让干爽的自己紧紧的拥抱着她。

她似乎还在害怕,双眼定定的望着地上的尸体,自己的身体在颤抖着。聂皓天回身对赵天天命令:“下去。”

赵天天从崖边沿着绳索腾挪向下,只一会儿,山顶便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他拥抱着她坐到床边,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的小手,关切地捧起她的脸:“吓坏了?”

她拔开了他的手。

他皱眉,看着她惨白的脸。她加入军营日子太短,除了训练,未经历过任何真正的战斗,未曾体会过昔日战友血溅现场的惨况,今天对她来说,必定是残忍的。

他叹气,把她僵硬身体紧紧的按在怀里,直到怀里的身体有了正常的温度,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大鹏5年前,从集团军二炮兵队考过来跟我,后来被挑选进了猎狼分队。他和天天,是我手下最信得过的两个人。去年他就到期退役,以他在特种兵立下的战功和勋章,我为他准备的后路,他转业到地方,一辈子都前途无忧。可是,他拒绝了,留了下来,发誓要一辈子效忠于我。”

他苦笑,语音苍凉:“你挟持小武的事外泄,我们当晚的行动计划和事后部署也成了公开的秘密。我肯定队里有内奸,但我怀疑过每一个人 ,就是没有怀疑过他。而今晚,我才知道背叛我的那个人是他,而现在,他自杀在我的面前。”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林微能听懂他背后的心痛。

当兵的人,战友是生命里最重的最重。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都是生死交托给对方的日子,是以诚相交、以命相结的情谊。

而他信赖和倚重的这个人,不但背叛了他,还一死自绝于他。像他这么自信自傲、年少得志,风头无俩的军区领袖,这一打击是多方面的。

她理解他的悲伤。但是,她没法子安慰他。

难道因为他很惨,她的悲惨就能减轻了吗?

当赵天天扛着尸体下山,她冷静下来,也能想明白,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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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禁在此,原只是聂首长布下的一盘棋局。利用她在这里,引猎狼分队的内奸出来。

她就是钓鱼时,鱼钩上勾着的那条可怜又丑陋的蚯蚓,而更悲剧的是:她这条蚯蚓还有感觉,能感受到被穿到吊勾上时那刺肉透骨的痛。

聂皓天,你说你爱我,却毫不怜惜的把我当成一个诱饵。

看似重要,却随时可弃!——这就是我对你的价值?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聂皓天,滚!

首长办公室里,聂皓天站在窗前背对着门,训练场边,低着头路过的女人,是他的女人,整整一个星期把他当透明的林微。

他知道她生气了,而她生气得甚至连骂都不曾有一句。她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字,一个字都没有。

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心狠起来时,能有多凉薄。

身后,陆晓轻咳了一声:“大鹏的弟弟警校毕业后,在家乡做公务员,是大鹏和母亲的骄傲。但骆刚却命人故意诱惑他的弟弟,他弟弟因此而贪污数十万,骆刚握有这些罪证,要挟了大鹏。所以,上次围捕赵春孟、林微违反军纪这些事都是大鹏泄露的,而他此处上山,也是奉命要亲手了结林微。”

“老大,大鹏虽然罪有应得,但和我们战友多年。而这次,他私下里却故意漏出风声让我们知晓,是他早就内疚,他根本就不可能会真的杀238。忠义难全,能死在老大的面前,他死而瞑目了。”

陆晓脸色沉重,把大鹏留下的遗书交给聂皓天。

聂皓天接过,看了一眼把遗书捏皱了握在手里,语音冰冷狠绝:“陆晓,准备资料,把骆刚拉下马。”

“是。”

“通报全军,陈大鹏在猎狼分队一次绝密行动中英勇牺牲。”

“是,首长!”众人立正,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办公室。聂首长终是念了旧情,没有把陈大鹏作叛徒的事实公布于天下,保留了大鹏的清名。

但是,他弟弟贪污渎职的事,看来却是不可能再掩盖得住了。可怜了大鹏家里的老母亲。

当然,聂首长这几天也可怜。被爱将背叛,和爱人冷战,明天还得上京都活动策划。

骆刚因为女儿被下牢,迁怒于聂皓天,半年来,连续针对特种兵团闹事,这次居然直接要取林微的性命,聂皓天这一次自然是不能再忍。

聂皓天近年来收敛了锋芒,有些人便以为他脾气变了温驯。骆刚倚老卖老,为朝中老臣,便因报仇而不惜触怒聂皓天。

但他近年只在军中打造实绩,刻意低调只是为了积蓄实力、飞得更高。并不是放弃了官威仕途,他在军中的势力,又岂是骆刚等旧臣所能项背的?

春花从食堂里出来,急匆匆的差点撞到首长的身上。她慌忙站定敬礼:“首长好!”

“嗯。”他示意她休息,望了一眼她手上的饭盒:“微微她?”

“报告首长,238她胃口很好,吃得很多,比春花还要多。”

“……”就连春花也落井下石,故意气他。

聂皓天一口气噎住提不上来,女朋友生气他能理解,毕竟被自己首长兼男朋友关在山上两天一夜,当然是气得头痛胸闷,但是,他是为了任务。

猎狼既然有内奸,戏要是演得不逼真,就会被识穿,这引蛇出洞的计划便会功败垂成。

他知道敌人还动不了他,目标锁定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因此,他只能瞒着林微,把她关在崖顶。

他在监听器里听着她生闷气自言自语,听她自怜自艾的哭泣,听她一边哭着一边大声说:聂皓天我恨你。

然后便是可怜的撒娇:皓天,你快来,我想你!

那些时候的他,在崖下难道不煎熬,不怜惜?好了,终于内奸被除,她却真的计较上了。

她给他的感觉,虽然很任性撒娇,但大事大非却很有分寸。他以为,这一次,她也能明白,也能体谅,他好好的哄一哄,事情也就结了,她还是他抱在心窝里疼着的238。

但是,她从崖边下来,到了如今,三天三夜过去了,她对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哪怕是打,哪怕是骂,哪怕是瞪他一眼也好。

但是,她只是冷冷的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见着他时恭谨的敬礼走开,连“首长好”也不说。

他有几次气毛了,拉她到怀里来,死命儿的亲她、咬她,但她不挣扎不推拒,也不迎合,只把脸侧到一边儿去,眼神定定的望着地面,让他再狂热的激情和爱意都被歉疚冲走,只能讷讷的放开她的手,任得她自己一个人走开。

就连大情圣陆晓也认为,事情很严重。这种消极到不抵抗的策略,是女人对一个男人完全心死的象征。

聂皓天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他从没想过会失去她,但他却又好像真的在失去她。

从前,他枪林弹雨都不会害怕,但现在失眠夜里,想到她淡漠离开的身影,心丝儿便痛得厉害,伴着一种陌生的恐慌,把他煎熬。

他抢过春花手里的饭盒,站在女兵宿舍门外,从没怯场的他,面对门内的女人,他居然几番踌躇。

推门进去,窗明几净,林微正趴在凉台上发呆。高大的老芒果树枝桠散开,绿叶伸到她的头顶上摇啊摇。

她捏着一块叶子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细腰便被男人密密的搂住,聂皓天的脸枕在她的肩膊上:“你到底,还要气我多久?”

她硬着身子,既不回头,也不转身,任得他紧紧的抱着。能把她宝贝的抱在怀里,即使不说一句话,于他也是一种幸福。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后,以唇去亲她冰冷的颈脖子:“站这儿多久了?风大,会冷到的。”

哼,风大?够那几天在思过崖上的风大?冷到?那时候,我都冷死了!

她动都不动,他把军衣的扣子解开,摊开了把她拥进大衣里,她本就娇小,被高大的他拢在怀里,把男人的心萌化了。想起那几天,她在崖上所受的罪,他也不由得骂自己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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