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辉照着大地,风小了,显得空气都有些不流通了。

白君紧张地坐在前面开着车,不时地回头望一眼坐在后面的徐贺湛,他阴沉着脸,整个脸部紧绷着,浑身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昕昕让廉诗斐抱着,有些怯怯地望着徐贺湛,她可能也感受到了徐贺湛危险的气息,不敢再靠近他。

“白君再快点,不然就换我来开。”不知道这是徐贺湛这是多少次催白君了,白君点点头,再一次加大了马力。

白君从后视镜里望过去,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又不敢瞒着徐贺湛,所以一接到医院的电话他马上来通知了徐贺湛,他也知道这么一来对廉诗斐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是他确实不敢不来。

廉诗斐看向徐贺湛,她紧紧地抱着昕昕,前一刻的幸福甜蜜仿佛还存在似的,可是这一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在想着别外一个女人,她的姐姐,廉诗斐想想都有些好笑,看来她的幸福不会来的那么容易。

一路无言到了家,车子刚刚停下,徐贺湛头也没转地说道:“你带着昕昕先进去吧。”

廉诗斐看向徐贺湛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廉诗斐领着昕昕下了车,她转头去看徐贺湛,车门嘭的一声关上,车子便像冲一样地冲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车子,廉诗斐的眼中一阵落默,她应该想到徐贺湛听到关于廉诗语的事会失去理智的,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会痛,无论徐贺湛曾经多么恨她,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只要徐贺湛稍微对她好一点,她也会和徐贺湛过下去,可是现在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走吧,昕昕,咱们回家。”廉诗斐收回思绪领着昕昕往屋里走。

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廉诗斐一喜,她以为是徐贺湛又回来了,转过身才发现不是徐贺湛的车子,而是廉立扬。

廉立扬的车子刚刚停好,他急忙从车上下来,一副着急的样子。

“小妹,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呀?急死我了,你知道吗?”廉立扬来到廉诗斐的身边着急地说道,不过眼神中也透出一种喜悦来。

看到不是徐贺湛她有些失落,但是一想他怎么可能回来呢,刚才只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回过神看着廉立扬扯出一丝笑说道:“刚刚我带昕昕出去了,哥你找我有事吗?”

说话间她拉着廉立扬和昕昕来到门口,打开门进到了屋里,玩了大半天了,现在才感觉到有些累了。

廉诗斐对廉立扬说道:“哥,你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廉诗斐说着话便去倒茶,昕昕跑到一边玩去了,廉立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很是激动地说:“我从医院里来的,诗语她醒了……”

他的说话被玻璃杯落地的声音打断,吓的昕昕停止了动作,直直地看向廉诗斐的方向,廉立扬则是起身跑了过去。

廉诗斐僵着身子站在那,脚边是刚刚落地的杯子。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精神也有些恍惚,白君过来的时候没有说廉诗语醒了,现在听廉立扬这么一说,她只觉得像是晴天霹雳般震惊。

“小妹,你还好吗?妈说你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我们都知道这些年因为诗语的事你受苦了,她醒了我们很高兴,而你也不用那么自责地生活了,我们都该高兴的是不是?”廉立扬发现了廉诗斐的异样,但是他不解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廉诗斐只想着如果是徐贺湛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也许不会像回来时那般紧张吧,他肯定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只是现在她却无法知道那样的场景了。

所有的画面好像电影似的,在她眼前一个个地播放着,初识他的时候,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廉诗语和他约会的时候,他们一起甜蜜的时候,雨中他抱着不放的时候,廉诗语滚下楼梯的时候,她嫁给他的时候,他恨她的眼神,她哭的无助的时候,她看到日记本的时候……

所有的一切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上午的时候他还为她庆祝生日,还在为她怀孕的事而高兴,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廉诗斐苦笑了一下,是的廉立扬说的错,廉诗语醒了,她终于不用再自责,终于不用再看徐贺湛恨她的眼神了,是呀,这是好事,她怎么觉得心里很落寞呢?

视线落在那束百合花上,花儿虽美也有凋谢的时候,情再深,爱再浓,对方无意她也记永远得不到好的结果,事实就是如此。

昕昕小跑着过来抱着廉诗斐的腿,仰着小脸看着她。

廉立扬也看向昕昕,他蹲下身摸向昕昕的头说:“昕昕乖,舅舅带你和妈妈去看你大姨好不好?大姨终于醒了,你妈妈很高兴,外公外婆也很高兴,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昕昕睁着大眼睛看着廉立扬,廉立扬等着她的回答,而她则抬起头看向廉诗斐,廉诗斐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她看到昕昕的小脸,之后她用力地抱紧昕昕,以后她就只能和昕昕生活了,刚刚在脑海里描绘的那些美好的画面,看来是实现不了的了。

“哥,我当然很高兴,你先回去吧,如果有需要你还可以帮帮忙,我等一下带着昕昕就去医院。”廉诗斐转头对廉立扬说,她努力地扯开一个她自认为还算得上美丽的微笑。

廉立扬没想太多,和昕昕告别之后就走了。

廉诗斐抱着昕昕好一会,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徐天娇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徐天娇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消息了,应该说自从他们说去马尔代夫之后便没有了消息,那次打电话不通之后,廉诗斐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其中有听徐贺湛说过,耿华一个人回国了,而徐天娇却留在了那。

廉诗斐的脑子里很乱,徐天娇的电话无非让她乱的思绪暂时理清了一些。

领着昕昕出了门,奔着徐天娇说的地方而去,她想也许见过了徐天娇之后脑子没那么乱了,而她再去医院也不晚。

这家咖啡馆她们经常来,远远地廉诗斐就看到徐天娇坐在靠窗边的地方,气色看上去不错,看来在国外待的挺好,而耿华的事一直在廉诗斐的心里纠结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给徐天娇说起。

徐天娇看到了她们,站起身来迎过来:“我的小昕昕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想姑姑呀,来啦,诗斐,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怎么啦?不舒服吗?”

昕昕对着徐天娇笑,然后抬头看着廉诗斐,廉诗斐自己知道此时的她脸色肯定好看不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表现在脸上了。

廉诗斐摇摇头:“我没事,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间她们已经坐到座位上,桌子上已经点了好多好吃的,徐天娇坐下之后提起几个大袋子放到昕昕的面前:“昕昕,看姑姑给你买的玩具,还有好吃的,来,亲姑姑一下。”

廉诗斐和昕昕并坐着,看着徐天娇笑逐颜开地同昕昕说话,廉诗斐猜想徐天娇此时的心情很好,耿华的事看来徐天娇并不知道。

昕昕真的亲了徐天娇一下,徐天娇惊喜地看着廉诗斐嚷道:“昕昕她亲我了,诗斐,你看到了吗?”

廉诗斐点点头,徐天娇激动的眼泪就要掉出来了:“看来你的方法对昕昕的帮助很大,阿湛他知道吗?”

昕昕靠到廉诗斐的身边,拿着刚刚打开的玩具在玩,廉诗斐看着昕昕点点头,这些日子徐贺湛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那太好了,诗斐,我说什么来着,阿湛他不是无情的人,这下我看他是受到感动了。”徐天娇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姐,你怎么在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姐夫没有一直陪着你吗?”廉诗斐转移了话题,她问出的问题也是她想知道的。

徐天娇一边给昕昕拿吃的一边说:“他哪里有时间呀,陪了我不到十天就回来了,我在那边治疗了,这一治疗几个月就过去了,诗斐,这次我的信心很大,相信很快就能怀上孩子。”

廉诗斐有些惊讶地看着徐天娇,但是她嘴上没有说出来,看来耿华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廉诗斐的心里有些难过,徐天娇这一心一意的样子,让她有些心疼。

“诗斐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给耿华生个孩子,我很难过,现在我有信心了,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回来之后就想马上告诉你这件事,先替我保密好吗?”徐天娇认真地看着廉诗斐说。

“我会的姐。”廉诗斐也认真地回答道,只是她也不知道徐天娇这样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她宁愿耿华的事是她看错了,想错了,像徐天娇这么死心塌地的人不该受到伤害。

**

徐贺湛赶往医院的路上想了很多,心里的那股喜悦占据着他的神经,他都不敢想像再见到廉诗语时会是什么样子,白君将车子停好下车徐贺湛都觉得他的腿好像不受他的支使了,他的心跳得很快。

他对自己说一刻他是高兴的,六年来他一直盼望着廉诗语能够醒过来。

上楼的时候他没有乘电梯,他的脑子太乱了,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病房内只剩下吴心歌和廉诗语,廉程远跟着医生了解情况,随便拿药了,吴心歌很高兴,虽然是激动的哭了,不过能看得出来她是高兴的。

病chuang上躺着刚刚醒过来的廉诗语,脸色有些苍白,乌黑的长发散开着,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色泽,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望着窗外。

“诗语,你终于醒了,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有多担心吗?我,你爸,你哥,还有你妹妹都盼着这一天呢。”吴心歌并没有注意到廉诗语的异样,她只顾着高兴了,她心里想着廉诗语现在醒了,大家都了了一件大事。

廉诗语的手里攥着一只手机,刚刚她给刘强打过电话,可是刘强的话让她受到了打击,他居然结婚了,她成了这个样子,他居然结婚了,还有廉诗斐和徐贺湛,他们居然也结婚了,只是她独独地躺了六年,受了六年的苦,听到吴心歌说廉诗斐,廉诗语转头看着她,眸子里除了泪更多的是恨。

“别和我提廉诗斐,我没有那样的妹妹,把我害成这样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和阿湛结了婚,她就那么不知羞耻吗?还有你们,你们如果真的为我难过,怎么会同意让他们结婚,阿湛是我的未婚夫,我的,妈,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廉诗语目光凶狠地看着吴心歌,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恨,话说完手里的手机也被她扔到一边,发出砰的声音。

吴心歌没想到廉诗语会这么激动,她看着廉诗语有些不知所措。

“诗语,你不能那么想,我们都是爱你的,当然,我们也爱你的妹妹,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呢。”吴心歌试图想用这些话换回廉诗语的理智,想让她知道他们确实是爱她的。

可是廉诗语根本不听她的话,吴心歌过来想抱抱她,被她躲过去,吴心歌再想抱,廉诗语掀开被子就要下chuang,可是她的腿却没有知觉,用力地抬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廉诗语用手去拉,腿也没有知觉,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她摇着头不愿相信她想的那些是真的。

“不,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廉诗语有些失疯地嚷道,吴心歌过来劝她她也不听。

“诗语,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吴心歌过去询问她,却被廉诗语用力地推开,吴心歌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可是疼的却是她的心,廉诗语这个样子她很伤心。

廉诗语看到吴心歌坐在地上,冷笑了一下,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这样做而有所难过,抬头她看到徐贺湛站在门口。

他还如几年前那样英俊,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些深情,仿佛一下子又让她找到了当初的那种感觉,徐贺湛这样的眼神还是爱她的,意识到这一点廉诗语立马露出了笑,在刘强那里她已经得不到回应了,那徐贺湛现在就是唯一一个她能抓住的人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吴心歌,急忙伸手去扶她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妈,对不起,我刚才太用力了,我不该把你推倒在地上,对不起,妈妈。”

廉诗语想把吴心歌拉起来,可是她的腿用不上力,上身使劲地前倾,双眼可怜巴巴地瞅着吴心歌,吴心歌毕竟是心疼廉诗语的,她伸出手握廉诗语的手,没想到廉诗语因为承受不了了一下子从chuang上掉了下来。

“啊……”

“诗语……”

吴心歌和廉诗语吓的大叫,徐贺湛一个箭步奔过去,及时地接住了廉诗语,他半跪在chuang前,两只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抱住了廉诗语,阻止了她掉下来,廉诗语的两只胳膊被他握着,很用力,像是用力小了她就会不见似的,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种无法说清的情愫在蔓延,徐贺湛看着廉诗语那熟悉的脸,他终于知道廉诗语是真的醒过来了,而不是一场梦。

她还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就连笑都不会多露一颗牙齿,而他就像是抱了整个世界一样沉。

“阿湛……”廉诗语首先开了口,她喏喏地开口,语调中带着一股委屈与不甘,声音时透着徐贺湛所熟悉的温柔。

六年的时间变了太多,他结婚了,有孩子了,唯一不变的是廉诗语喊他的语气与声音。

“有没有怎么样?”徐贺湛点点头,开口询问道,这一开口他才发现原来他有些哽咽了。

他扶着廉诗语重新坐到chuang上。

廉诗语只是看着他,死过一次的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一直最在意她的人是徐贺湛。

她当即做了决定不管徐贺湛有没有和廉诗斐结婚,她都不会对徐贺湛放手的。

廉诗语摇摇头,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手紧紧地抓着徐贺湛的衣服不松手,徐贺湛只当她是太害怕了,他一边轻声安慰着廉诗语,一边回头看吴心歌。

吴心歌已经站起来了,她看着徐贺湛,很陌生的眼神,以前的时候他们家都很喜欢徐贺湛,可是如今看着徐贺湛徘徊在她们姐妹之间,吴心歌现在也觉得徐贺湛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妈,您没事吧?”徐贺湛好像读懂了吴心歌的意思,但没有说出来,而是轻声问道。

吴心歌摇摇头,有些忧心忡忡的感觉,她想开口对徐贺湛说廉诗斐的事,可是她又怕因此廉诗语会大闹,吴心歌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过了身。

现在看来廉诗语醒了未必是件好事。

廉诗语看着徐贺湛的侧面,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爱慕,她现在真是后悔当初做那样的事了,亏她醒来之后就是找刘强,没想到刘强那么无情,远远没有徐贺湛对她好,廉诗语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新和徐贺湛重新开始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阻碍。

“阿湛,我的腿好像没有什么知觉。”廉诗语心里这么想着,手摸向她的腿,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着徐贺湛说道。

徐贺湛见吴心歌没有事,又听到廉诗语这么说,他紧张地转过头看向廉诗语,弯下身去看她的腿。

两条修长的腿因为长时间躺着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矫健,徐贺湛认真地抬起她的腿,廉诗语则是微笑着看着徐贺湛,有种越看越喜欢的感觉,她现在就是觉得能在第一时间跑过来看她的男人肯定是很爱她的男人。

徐贺湛只顾认真地捏廉诗语的腿,一边捏一边询问着:“哪里不舒服,是这吗?还是这?”

廉诗语只是看着徐贺湛笑,徐贺湛没有得到回答然后抬起头,便看到廉诗语看着他笑的样子,徐贺湛的手停住,他的心里一暖,六年之后还能再看到廉诗语这样看着他,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曾经说过要对廉诗语好一辈子,但是突然发生的事让他措手不及,而他的心里更是充满了遗憾。

现在廉诗语醒了,他的心里可以没有那么多的负担了,廉诗语伸手抱住徐贺湛的脖子,上身靠过来:“阿湛我们结婚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因为长期在医院的原因,廉诗语的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而她也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徐贺湛一愣,没有回答廉诗语的话,他忘了她腿的事,而在这时她却想到了廉诗斐。

他的身子就那样僵着,廉诗语把他抱的很紧,他的手才慢慢地抬起抚上廉诗语的后背,可是眼前总有廉诗斐的影子出现。

吴心歌站在他们身后呆呆地看着他们,她的心里现在有千万种感觉,每一种感觉都不好受,这样廉诗语是高兴了,可是诗斐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呀,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呀,她捂着胸口,她感觉到那地方狠狠地揪着疼。

廉程远正好拿了药回来,看着吴心歌呆着在那,还有些生气,不过当他看到徐贺湛在这里,还和廉诗语相拥时,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他的想法和吴心歌一样,想说却是又不敢说,他只好将吴心歌拉了出去。

**

和徐天娇分开之后廉诗斐便想去医院看看,虽然廉诗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廉诗语了,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曾经那个美好善良的姐姐在她的心里早就没了,可是说到底廉诗语也还是她的亲人,现在她醒了,廉诗斐觉得她应该去看看。

只是她早就想好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了,徐贺湛一听到廉诗语醒了,早就跑去了,这对徐贺湛来说肯定是天大的好事,他们重新在一起的事廉诗斐都想好了,只要不让昕昕受到伤害,廉诗斐觉得结果怎么样她都无所谓。

刚上了车坐下刘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临出门前去拿手机,开了机才发现就像廉立扬说的那样,几十个未接电话,从半夜的时候就开始打,估计那时候正是廉诗语醒来的时候。

一看是刘强廉诗斐不想接,可是又想到刘强和廉诗语的关系,现在廉诗语醒了,让刘强知道也不算为过吧。

于是她接了电话:“喂。”

“喂,诗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先祝你生日快乐,你在哪里,方便吗?咱们见个面吧。”电话一接通刘强便急切地说道。

廉诗斐坐在车里并没有发动车子,昕昕坐在后面正在玩着玩具,她转头看向车外,眉头轻拧着:“没那个必要,我要去医院,我姐姐醒了,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刘强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诗语给我打过电话,我回绝了她,诗斐,六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的,我和你姐姐,那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道那样做错了,伤害了你,弄成这样的局面,我不会再见诗语了,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结婚了,有孩子了,我和她不会再回到六年前了。”

廉诗斐听着刘强说的话,气得打哆嗦,虽然他们一同做出那样的事让她很气愤,但现在她更气刘强的做法,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你这样说她会很难过,你不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吗?”廉诗斐还是没能忍住,替廉诗语说了话,她没有别的用心,只是觉得感情不应该如此,感情是神圣的,可是在他们那里却是那么地卑微。

“感情?”刘强冷笑了一下,反问道,然后他又轻声道:“立扬说的没错,你们虽然是亲姐妹,可是性格什么的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诗斐听我的,少和你姐姐接触,还有她现在醒了,你要提防着她,我知道你很爱徐贺湛,虽然这几年他那样对你,可是你的爱我都能看的到,如果你真的爱他,我会帮你的。”

廉诗斐哼了一声道:“我们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你和我姐姐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比较好,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还有,我哥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你别令他失望就行了。”

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她现在的脑子里很乱,在车里静坐了一会她才发动了车子。

有些事情始终都是要面对的。

**

医院里病房外,廉程远扶着吴心歌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吴心歌的手还捂着胸口,头靠在廉程远的肩头:“本来以为诗语醒了是件好事,可是现在看来这又将是一件麻烦事,诗语她受了很多苦,咱们心里都知道,可是诗斐又何尝不是呢,而且她现在还带着个孩子,程远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呀?”

廉程远也是紧皱着眉头,这也是他发愁的事,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希望她们都能幸福地生活。

正在发愁之时廉诗斐领着昕昕来了,听到脚步声,他们二老抬头看去,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把烦心的事先放到一边,最起码不能让廉诗斐看出来。

“爸妈,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廉诗斐过来直接问道。

她看到了父母为难的眼神,但是她没有说破,她说破了只会让父母更加担心,昕昕走到吴心歌旁边伸出小手摸向吴心歌有些发红的眼睛,吴心歌心疼地将孩子抱进怀里,眼泪没忍住又掉了下来。

“你看你,孩子醒了是好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廉程远是男人,可能心里承受力强一些,看到吴心歌掉眼泪,他忍不住数落吴心歌。

廉诗斐看到吴心歌那样心里也很难过,她坐在吴心歌的旁边安慰她道:“对呀,妈,爸爸说的对,姐姐醒了是好事,咱们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我去看看姐姐。”

不忍心再看到吴心歌哭,廉诗斐起身朝病房走去,吴心歌想叫住她,可廉诗斐的动作很快,她已经推开了门。

廉诗斐本不想这么快就和廉诗语见面的,她好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看着父母那个样子,廉诗斐只好硬着头皮前去,她不想让父母觉得廉诗语醒了她不高兴。

病房里的东西有些乱,像是经过一场大战似的,地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抬眼她看到徐贺湛站在chuang边抱着廉诗语,廉诗语也紧紧地抱着他,两个人相拥着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似的。

廉诗斐的心狠狠地一揪,本能地她想转身退回去,可是廉诗语却已经发现了她。

“诗斐是你吗?快来,来让姐姐看看你。”廉诗语喊她,廉诗斐的脚步停了,他们发现了她,看来她是走不了了。

廉诗语说话还是那样轻声细语的,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但是现在廉诗斐听着却感觉到不舒服,日记本里的内容仿佛就在眼前似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诗斐……”廉诗语又喊了一声,声音柔柔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廉诗斐想到了她以前的时候,以前廉诗语这样喊她,她都会很心疼,但是现在她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廉诗斐只觉得身后有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

她真想将廉诗语的真面目揭开,但是想着外面的父母,她忍住了,她调整好情绪慢慢地转身。

徐贺湛抱着廉诗语,她的身子靠在徐贺湛的身上,两个人像相互依靠的树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徐贺湛眉头蹙起双眸盯着廉诗斐。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们亲密的样子惊到了,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廉诗斐的视线也先落在徐贺湛的脸上,最后才转向廉诗语,之后笑容扩大:“我怕打扰了二位,所以想等一下再来看姐姐的,姐姐你醒过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他。

眼神飘向徐贺湛,后面的话廉诗斐没说出来,不过徐贺湛明白她的意思,听着她的话,徐贺湛的眸子暗了暗。

看着廉诗斐,廉诗语知道从小廉诗斐就比她漂亮,听话,懂事,所以她有时候也很嫉妒她,现在再一看她和廉诗斐,廉诗斐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而她呢,活脱脱的病秧子一个,廉诗语的眼神慢慢地犀利起来,紧握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但她还是笑着望向廉诗斐:“诗斐你越来越漂亮了,不像姐姐都老了,不过我的妹妹也终于长大了。”

三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三个人各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提结婚的事。

廉诗斐如果在以前听到廉诗语说这些的话,她肯定又要感动了,不过现在她的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廉诗语她只是失望。

“阿湛,扶我起来好吗?”廉诗语突然转头看着徐贺湛说道。

徐贺湛对她笑笑点点头,一旁的廉诗斐看着,那画面很美好,但在她看来都是假的,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

廉诗语吃力地想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她的腿依旧用不上劲,她抬头瞥见廉诗斐的笑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她突地推开徐贺湛,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发疯似的尖叫道:“我的腿没有知觉了,一点知觉都没有,它是不是废了,是不是废了?”

廉诗语本不想坐在这里仰视廉诗斐,她想起来,可是这一起才发现刚才不是她用不上力,而是她的腿没有知觉了。

“诗语,你先别激动好吗?我去叫医生,咱们让医生看看好不好?你别激动。”徐贺湛立马去安慰她,一边说一边按下警铃。

廉诗斐看着廉诗语个样子从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前如果廉诗语是这样反应,她肯定会比徐贺湛还要着急,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廉诗语太做作了。

廉诗语的眼泪掉了下来,刚刚她动她的腿她才发现她的腿是真的动不了了,她紧紧地抱着徐贺湛的胳膊,仿佛那才是她唯一的支撑似的。

“诗语,别怕,等一下医生就会来了。”徐贺湛轻柔地对廉诗语说道,他的背对着廉诗斐,廉诗斐盯着他的背影,自嘲地一笑,瞧,这就是徐贺湛,他不是不会温柔,而是他的温柔只会给廉诗语而已。

医生来的很快,还有几个护士跟着,慌慌张张地进到病房里,廉诗斐退到了一边,她倒是想看看廉诗语是不是真的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徐贺湛也同样紧张地握着廉诗语的手,那样的画面再一次刺痛廉诗斐的眼睛。

相较于他们,她始终还是个外人而已,廉诗斐伸手不觉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又有了一个她和徐贺湛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的未来会怎么样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自从廉诗语醒了之后,徐贺湛就一直关注着廉诗语,而他们终究是多余的人。

看来幸福就这样离她远去了,没有挣扎,也没有不甘,自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接受者,徐贺湛也不会问她愿不愿意,她只知道结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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