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最后一个病房已经快下班了,廉诗斐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转身出了病房,她必须回到办公室将今天的工作做一个总结出来,这是她上班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事实证明她的这种对她的帮助很大。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总是觉得累,而且还很想睡觉,算算日子差不多两个月了,而这个时候是孕妇反应最大,也是最懒的时候。

怀昕昕的时候整个徐家都很高兴,除了最重要的人物徐贺湛,那时候徐贺湛还是很恨她的,所以对于她的怀孕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时候廉诗斐也因为伤心身子有些虚弱,再加上孕期反应厉害,廉诗斐差一点没能熬过去,徐贺湛对她不管不问,而且还给她甩脸色看,好在秦心兰那时候还不是那么讨厌她,徐天娇也心疼她,时常陪着她聊天,开导她。

那时候廉诗斐一点也不恨徐贺湛,而且她还觉得能为徐贺湛生孩子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陪做产检的事徐贺湛更是没有做过,怀孕五个月之后廉诗斐就严重的营养*,又贫血,那时候廉诗斐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每当孩子有胎动的时候廉诗斐就有种很幸福的感觉,虽然徐贺湛不待见她,可是这孩子至少还是自己的,还是和自己一体的。

也许就是想迫切地见到孩子的心支持着她,让她熬过了九个月,直到昕昕出生廉诗斐的心才真正的放下来。

只是整个生产过程中廉诗斐大出血险些没能出产房,但是当她听到孩子的哭声时,那种强烈的意念支撑着她让她活了下来。

而那时徐贺湛正日夜陪在廉诗语的身边,这样的男人不是没有情,而是他的深情已给了别人。

所以她视昕昕为一切,她活下来的理由也全是昕昕。

自从有了昕昕廉诗斐的生活便有了重心,一切围着昕昕转的日子也挺好,至少不用去在意徐贺湛的态度。

生了昕昕之后徐家也是挺高兴的,但是随着昕昕越来越大,她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秦心兰对待她们的态度便变了,只是徐振东倒是没说过什么。

廉诗斐整理好一天的工作总结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刚得知怀孕时,徐贺湛那高兴的样子和以前判若两人,廉诗斐也曾幻想过徐贺湛会陪伴着她直到生产,补上生昕昕时的所有遗憾。

可是幸福总是那么轻易地将她抛弃,想到生昕昕时的情景,廉诗斐的心里也很害怕,如果再出血怎么办,如果危险比上次还严重怎么办?

这些廉诗斐都想过,只是还是和上次一样,一想到这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廉诗斐浑身就充满了动力。

因为最近的事太多了,徐贺湛只顾着廉诗语,廉诗斐也有些力不从心,接送昕昕的事就落在了肖泽和肖惠如的身上,大多数时间是肖泽去接昕昕。

昕昕自从和徐贺湛相处之后对男性好像产生了依赖,相对于肖惠如她好像更喜欢肖泽,显然她把肖泽当成了徐贺湛的替身了。

廉诗斐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肖泽已经带着昕昕等在门口了,看到廉诗斐出来,肖泽下了车,换掉工作服的肖泽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上了一天的班辛苦了,上车,我送你回家。”肖泽来到廉诗斐的面前伸手将她的包拿过去,笑盈盈地道。

廉诗斐扯了扯嘴角,对于肖泽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你也是上了一天的班了,本来让你去接昕昕就很不好意思了,我还是自己开车回家吧,就不麻烦你了。”

肖泽走在前面听到廉诗斐这样说,他停下来转过身,依然笑着说:“昕昕她不想下我的车,你也累了,听话我送你回去吧,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廉诗斐摸了摸脸,她其实也不是很累,主要是心太累了,今天廉诗语和徐贺湛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她的累是心理上的多于身体上的。

这时车门打开昕昕从车上走下来,她跑着来到廉诗斐的跟前仰着小脸冲着廉诗斐笑,然后拉着廉诗斐的手朝车边走去。

廉诗斐抬眼对着肖泽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她走过去。

车上肖泽给昕昕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玩具,廉诗斐看到之后先是教育了昕昕,昕昕很是听话,但是样子看上去没有刚才高兴了。

“孩子还小,她怎么能懂得那么多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外人,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和昕昕玩?”肖泽一边开车一边不高兴地说道。

廉诗斐也不忍心责怪昕昕,但是她也不想惯着昕昕,她伸手将低着头的昕昕抱在怀里,然后看向前座的肖泽。

“对于和昕昕这样的孩子怎么交流你比我有经验,你也更清楚怎么样才是对孩子好的,昕昕不是普通的孩子,她虽然不说话,但是她的心里明白,肖泽,我真的不想惯着昕昕,你能明白吗?”廉诗斐说的情真意切的,肖泽听着也觉得自己不对了。

“好,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惯着昕昕了,不过小孩子嘛适当地给一些撒娇的空间也是可以的。”肖泽趁着等红灯的机会转头对廉诗斐说道。

廉诗斐回给他一个笑,然后低头看着昕昕,昕昕此时像只小猫似的窝在她的怀里。

从小她就没有得到很多的*爱,每个做父母的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但是廉诗斐更希望昕昕独立地长大,父母不可能成为她永远的屏障。

**

夜色中的房子看上去更加静谧,远远地廉诗语就一直在看。

这里曾经是她和徐贺湛的新房,而这房子也是她费尽心机廉程远才答应给她的,它一开始的主人其实是廉诗斐。

兜兜转转的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还是廉诗斐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不过不要紧廉诗语心里想着,她马上就要再次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

徐贺湛停好车然后下车打开车门将廉诗语轻柔地抱出来:“小心一些,诗语,咱们到家了。”

徐贺湛此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总之他知道只要是廉诗语的愿望他都会帮她完成,廉诗斐的车子不在,看样子是她还没有回来,不知为什么徐贺湛的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忐忑着总算是把他和廉诗斐结婚的事对廉诗语说了,没想到廉诗语没有他想像中那样大哭大吵大闹,这在他的意料之外,而廉诗语表现出来的大度,更是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打开门到了客厅一直把廉诗语放到沙发上,徐贺湛这才发现廉诗语早已泪流满面。

这下可把徐贺湛吓坏了:“诗语,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徐贺湛这么一问,她的眼泪更加多了,廉诗语摇着头:“阿湛,我是不是不该来,如果我知道你和诗斐结婚了,我是不会来这里的,诗斐是我的妹妹,当初她嫁给你也是不得已的,我现在醒了,咱们这样对她,你说好吗?阿湛,你送我回去吧,回我家也好,给我找个小房子也好,趁着诗斐还没有回来,你赶紧把我送走吧,好吗?”

廉诗语的话像是一把刀似的插进徐贺湛的胸口,他更加心疼廉诗语。

徐贺湛一把将廉诗语揽进怀里:“我不会把你送走的,诗语你听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廉诗语靠在徐贺湛的胸前,眼泪还是在掉,但是她的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眼中的阴险更是显露无疑。

肖泽一路上开着车同她们有说有笑的,倒是缓解了廉诗斐的心情。

昕昕也开心了起来,转眼间就到家了,因为车上的东西有些多,而且肖泽一再坚持这次买的东西就留下不带走了,廉诗斐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进到院中没想到看到了徐贺湛的车,这让廉诗斐有些激动,自从廉诗语醒了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回家。

肖泽没有注意到廉诗斐的异常,他拿着东西一同和昕昕走到门口,开不了门然后转身去喊廉诗斐,廉诗斐有些愣神了,她回过神走过去开门。

“到家喽,昕昕,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叔叔把你的东西送到你的房间好不好?”肖泽和昕昕一同进门,肖泽一边换鞋一边低头对昕昕说。

昕昕原本欢悦的小脸现在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看,肖泽发觉昕昕不理他,也顺着视线看过去,廉诗语正坐在客厅的轮椅上淡然地看着他们。

廉诗斐跟在后面,她看到廉诗语时,整个脸唰的一下子白了。

廉诗语的视线一直地昕昕那,昕昕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藏到廉诗斐的身后,廉诗语再看向廉诗斐,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四个人都保持着最初的样子没有动,直到听到徐贺湛的脚步声,转动了一下轮椅喊道:“阿湛,诗斐回来了,还有一个孩子……”

他们抬头看到徐贺湛正端着一盆水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他的肩头放着一条毛巾,很明显他是在给廉诗语端洗脚水的。

廉诗斐很想笑,徐贺湛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抓紧了昕昕的手,肖泽来回地将他们看了个遍,三个大人之间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存在。

“阿湛,这位就是诗语吗?你好,我是肖泽,阿湛最好的朋友。”肖泽问过徐贺湛之后还没等他回答,就又向廉诗语介绍了自己。

廉诗语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同肖泽说话,她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徐贺湛,她原本以为他们只是结婚了,只是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是在怨徐贺湛没有把孩子的事对她说。

廉诗斐也不笨,她早看出来了,这下正好合她的意,她手拉着昕昕走下台阶来到廉诗语的面前露出笑容对廉诗语道:“姐,欢迎你来我家,这是我和阿湛的女儿昕昕,今年四岁了,昕昕这是大姨,很抱歉姐,昕昕不会开口叫人,还请你不要生气。”

廉诗语的脸从苍白一下子到了黑紫,她的眼睛还是瞪着徐贺湛,徐贺湛感觉到手里的脸盆就像是一只烫手的山芋似的,扔不得碰不得。

他看到廉诗语眼里深深的恨,也看到了廉诗斐眼里的得意,还有昕昕怯怯的眼神。

“阿湛,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廉诗语突然恨恨地说道,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原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原以为他们虽然结了婚仅是结婚而已,没想到孩子都有了,而且还是廉诗斐这么趾高气扬地对她说的。

廉诗语的一滴泪悄然落下,看在徐贺湛的眼里是那样的痛:“诗语你听我说。”

手里的盆还没放下,廉诗语车头去转动轮椅,可是无奈她的力气太小了,而且她的手也在发抖。

廉诗斐和昕昕被徐贺湛推到一边,他拦在廉诗语的面前,半蹲在那,强迫着廉诗语看着他:“诗语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也是要和你说的,我还没来得及,诗语你相信我,我没有要骗你,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廉诗语的心很痛,是真的伤心,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浑身都在颤抖着,她低着头不愿看徐贺湛,徐贺湛抱着她的头:“诗语你听我说,我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我们我们……”

“我们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阿湛请放我走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你们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生活。”廉诗语终于抬起头说道,她的睛睛发红,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廉诗斐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她的心何尝不是痛的,昕昕可能是吓到了,一直躲在廉诗斐的身后,肖泽则是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给昕昕买的东西,这样的场面他只有在电视上看过,他现在终于体会到徐贺湛的心了,姐妹两个都是很好的人,怪不得他会那么难取舍。

“不,诗语,我不会放你走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徐贺湛不顾廉诗语的挣扎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抱着廉诗语转身狠狠地瞪了廉诗斐一眼。

然后不顾在场的人径自往楼上走去。

廉诗语靠在徐贺湛的臂弯里,拐弯的时候廉诗语露出她的脸,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不过眼睛里却有可怕的笑,那笑是对着廉诗斐笑的,廉诗斐就知道廉诗语刚刚的举动有些反常,原来她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肖泽看着廉诗斐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上前将东西放下,小心地问向廉诗斐:“你不要太难过了,阿湛他也是很为难,如果你在家里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带你去我家吧,惠如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

廉诗斐转过身看向肖泽,她险些忘了肖泽还在这里了。

“不用了,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我不去你家,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我不会有事的,我自己有分寸。”廉诗斐笑了一下对肖泽说道。

肖泽看出廉诗斐是故意的,可是他也不能强拉她去,所以他只好点点头,道别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就这些日子和廉诗斐的接触来说,她不是徐贺湛说的那种人,但是刚刚看廉诗语,也不像是坏人,不然徐贺湛也不会这么在乎廉诗语,只是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肖泽出了门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有些同情徐贺湛了,夹在两姐妹之间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不过肖泽的心里想的最多的却是廉诗斐,她关心孩子时的表情,她给病人看病时的认真,自从认识了廉诗斐肖泽觉得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女人走进过他的心里。

他有时甚至都会想如果廉诗斐不是徐贺湛的妻子的话,他也许会爱上她。

想到这肖泽甩甩头,现实中没有如果,所以他的假设是不会成立的,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懂,所以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转身大步地走向车边,然后上车离开。

肖泽走后房间里静的连根针都能听的到,廉诗斐和昕昕还是站在客厅里,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廉诗斐不动,昕昕自然也不敢动,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廉诗斐抬眼看过去,冷笑一下,不知道徐贺湛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哄他的诗语。

心,很闷很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昕昕等不下去了,她的小脸纠结着,仰脸望着廉诗斐,小手使劲地拉着廉诗斐的衣服。

廉诗斐收回思绪低头看向昕昕,她伸手摸向昕昕的小脸心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错了,昕昕饿了,是不是?妈妈现在就给你做饭好不好?”

昕昕点点头,廉诗斐笑着吻了一下她然后说:“你乖乖地等着,妈妈这就去给你做饭。”

松开昕昕的手廉诗斐便去了厨房,不一会就飘来了饭的香气,昕昕可能是真的饿了,闻到香味自己走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廉诗斐也没有去叫徐贺湛,再说她压根也没准备他们的饭,把昕昕喂饱,其实廉诗斐根本没有什么胃口,楼上还是没有动静,然后她带着昕昕上楼,经过侧卧的时候廉诗斐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挪不动了。

她苦笑一下徐贺湛这样算不算还有良知,并没有将她赶出主卧室,里面没有动静,廉诗斐便带着昕昕去了昕昕的房间。

给昕昕洗了澡要哄她睡觉,可是昕昕怎么也不躺下,廉诗斐多少知道一些昕昕的想法,看着昕昕寒着的小脸,廉诗斐问:“你不想一个人睡对不对?”

昕昕的小脸上总算有些一些笑容,她使劲地点点头,然后又转头瞥了一眼门外,廉诗斐看到了昕昕的胆怯,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伸手将昕昕拉起来狠狠地抱在怀里:“妈妈今天晚上搂着昕昕睡好不好?”

昕昕的小手圈着廉诗斐的脖子,在廉诗斐的额头亲了一下,廉诗斐抱着昕昕往外走,昕昕是个敏感的孩子,虽然她不会说,但是她能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孩子幼小的心灵很容易受到影响,廉诗斐不想再让昕昕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了。

徐贺湛抱着廉诗语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昕昕睡的很快,小手小脚紧紧地缠着廉诗斐,好像特怕廉诗斐会偷偷离开似的。

廉诗斐没有睡意,两只眼睛直直地瞅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壁房间里,徐贺湛搂着廉诗语两个人合衣躺在chuang上,廉诗语已经不哭了,靠在徐贺湛的胸口倒是挺安静。

徐贺湛的两眼平视着前方,他的手紧紧地揽着廉诗语纤瘦的肩头。

“对不起,诗语,我们有了孩子的事也应该早告诉你的,是我错了,但是昕昕她没有错,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长这么大我对她的爱很少,她不会说话,是不愿说的那种,最近在治疗,有些起色了,我只想说我们大人的事别影响到孩子,好吗?”徐贺湛有些苦涩地说道,有些话说出来心里反而舒服了。

廉诗语吸了吸鼻子很委屈地说道:“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是很生气,可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只是觉得你们孩子都有了,我算什么,只是一个外人罢了,我也是很爱孩子的人,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徐贺湛又抱紧了廉诗语,好像被她的话感动了:“诗语,你不要这么想,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责任。”

责任?只是责任吗?廉诗语看着徐贺湛完美的下巴,她不明白他说的这个责任他该如何去负。

廉诗语用手支起身子将唇凑上去,吻上徐贺湛的唇,却被徐贺湛一把推开。

他的身子也惊觉地离开了chuang,廉诗语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倒向了chuang的另一边,她抬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徐贺湛,眼泪再次在眼眶打转。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徐贺湛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他急忙凑身过去伸手拉她:“对不起,诗语,我不是故意的,你摔疼了吗?让我看看。”

廉诗语被他拉起来,眼泪不期然地落下:“我只是想吻吻你,阿湛,我也好想给你生个孩子。”

说着她的手又攀向了徐贺湛的脖子,徐贺湛的身子僵住了,只是这次他没有推开廉诗语,他看着廉诗语哄道:“我知道,但是你的身子现在不合适,等养好身子再谈这个事好吗?而且你知道的,我想在合理的条件下再要你。”

合理的条件下?是的廉诗语怎么可能忘了,她和徐贺湛谈了近五年的恋爱,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接吻,有时候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徐贺湛也能全身而退,那时候他说的话就是要合理的条件下两个人才能发生关系。

廉诗语说不用,是她愿意的,但是徐贺湛还是坚持,他说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就不会再伤她第二次,因为爱她,所以要尊重她。

廉诗语一直不懂两个恋爱的人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到了徐贺湛那里却觉得这样,她不懂外表看起来feng流的徐贺湛竟也有这么一颗古板的心。

廉诗语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徐贺湛忙着去擦:“诗语别哭,等我处理好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不碰我是为了要在合理的条件下,阿湛我们认识十多年了,虽然有六年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可是你说的合理的条件,现在你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如果在我们还没决定结婚之前我们就有孩子的话,就不会现在的一切,阿湛你对我到底是爱吗?”廉诗语有些激动地吼道,她推开徐贺湛眼泪哗哗地落下。

如果不是徐贺湛一再地推开她,她也不会和刘强走到一起,起初对刘强她也只是想偷窥一下廉诗斐的东西,但是和刘强相处之后,他们两个很合拍,第一次谈话之后两个人就疯狂地上了chuang,那种感觉让廉诗斐很是爽,之后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当徐贺湛终于要娶她的时候,廉诗语竟犹豫了,她觉得自己最想要的是刘强那样有激情的男人,而不是徐贺湛那温柔如一的chong爱,所以她和刘强商议好了演一出戏,也终究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些话廉诗语终究是不会说出口的,她的怨也只能在心里。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廉诗语慢慢地躺下转过身对徐贺湛无情地说道。

徐贺湛跪在chuang上,看着廉诗语倔强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就叫我。”

廉诗语没有回答他的话,徐贺湛站了一会,将灯关掉然后出了房间。

房间内的廉诗语转过身,脸上镀着一层可怕的阴霾,她当年为了贪图和刘强的一时之欢,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如今刘强不要她了,而她还必须留在徐贺湛的身边,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不然如果哪一天徐贺湛真的要了她,事情就败落了,她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她竟然有些感谢徐贺湛没有碰她了。

下定了决心廉诗语打算赶快去做,以免夜长梦多。

至于廉诗斐,她已经背了那个坏名六年了,就让她再继续背着吧,廉诗语这样想着她又转过身,只是却无法安然入睡。

徐贺湛下了楼,人已经不在了,餐桌上放着一些吃的,应该是廉诗斐留下的,不觉地心里一阵温暖,他转眼看向楼上,如果廉诗语没有醒的话,就这样和她过日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没有如果,现在廉诗语醒了,徐贺湛该负的责任还是得负起来,这是他欠廉诗语的。

当年她不仅救了他,而且他还记得在那条泥泞的小路上,他抓着她将她压在身下,并且贯穿了她的身体,那份感动徐贺湛这些年想起来一样会心痛,事实说明如果那个女人不爱他的话,她是不会让他碰她的,所以他一直记得,有那么一个女人为了他甘愿承受着那份不堪与挣扎,而那个女人也值得他去做任何事。

所以他才会那么在乎廉诗语,甚至把她当成了女神一样,他暗暗对自己说婚前绝不会再碰她,第一次本来就不美好,他会在新婚之夜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却发生了变故,廉诗语出事一躺就是六年,而廉诗斐却成了他的新娘,他不会碰她,因为她不是他的爱人,而且他还恨她将廉诗语害成那样。

他要等着廉诗语醒了之后再娶她,这个念头前两年一直有,就算是结婚一年后因为醉酒他和廉诗斐发生了关系他也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他还记得事后他很气氛,虽然在那件事廉诗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是他恨她,他一样可以不管她的感受,鄙夷地嘲笑廉诗斐是破鞋,他也还记得当时廉诗斐咬着牙回他,她确实是破鞋了,说她是一个混蛋穿过的破鞋,现在想起来那是结婚之后廉诗斐第一次对他说那样的话,第一次对他凶。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之后廉诗斐便有了昕昕。

想到昕昕正如他刚才对廉诗语说的那样,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这些日子和昕昕相处下来,他才觉得昕昕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了,他要给廉诗语一个交代,自然也包括昕昕,刚才廉诗语说了她也很喜欢小孩,这样他就放心了,看今天这情景,想要给廉诗语一个有安全感的空间,那就是婚姻,可是这样一来就得和廉诗斐离婚,但是为什么一想到要和廉诗斐离婚,心里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呢,也或许他只是在意廉诗斐肚子里的另一个孩子吧。

没错,廉诗斐的肚子里还有他另外一个孩子,如果这个时候离婚,孩子必定不能跟着他了,想到这徐贺湛决定是万万不能离婚的,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能。

而廉诗语那边也只能先用其它的方式弥补了。

**

几乎是一ye无眠,天快亮的时候廉诗斐才有些睡意,但是闹钟却又响了,无奈廉诗斐起chuang,新的一天来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一ye就像是十几天那么长,不过廉诗斐告诉自己尽量不要去想,心里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洗脸做早餐,她起来之后才发现,徐贺湛已经不知去向,当然也包括她的姐姐廉诗语,看来他们两个已经过起了两个人的生活,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其实想想这样也好,总比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客厅的好,做好早餐之后昕昕也已经下楼了,吃过早饭送昕昕去上学,她再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廉诗斐摸出手机一看竟是家里打来的。

父母因为廉诗语醒了很高兴,她自然也跟着高兴。

“妈。”接了电之后听到是吴心歌的声音,廉诗斐喊出口。

“诗斐呀,上班了吗?我们知道你姐姐去你家了,她这样做不对,但是她刚刚才醒过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你们结婚的事实,先让她在你们那待些日子吧,我会劝她的,好不好,诗斐。”吴心歌充满歉疚的声音传过来,说的廉诗斐的心里酸酸的。

“妈我不会那么做的,姐姐的事她随意,我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好了。”廉诗斐对吴心歌说道,不管她此时说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反正她不想吴心歌难受。

“那好,那这样妈就放心了,不过妈妈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快劝你姐姐让她回家来的。”吴心歌听廉诗斐这样说心里很是高兴,她又以向廉诗斐承诺道。

“我没事的妈,本来他们就应该是一对的,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廉诗斐嘴里这样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吴心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所以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挂了电话之后廉诗斐愣了一会,这才去工作,工作对她来说她很喜欢,而且如果有一天和徐贺湛离婚的话,那将是她和昕昕的生活来源。

刚刚开始工作,没想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顾思冰。

每次他来这里廉诗斐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还是一次次地来,好像不知道惹人烦似的。

他依旧一身西装在身,他的身高和徐贺湛差不多,长相也不错,不过廉诗斐对他的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就固定了,所以再也无法改变了。

“小于,这位顾先生有预约吗?”廉诗斐看了顾思冰一眼,然后对跟在他身后有些为难的助理小于说道。

“没,没有,廉医生,我对这位先生说过,可是他说他是你的老相识了,你见了他肯定不会赶他走的,我拦不住……”小于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面子薄,对于直接批评到她脸上的事自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小于,我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你先出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廉诗斐起身对小于说道,她看出小于很紧张,这不由地让她想到了她刚毕业的那时候,水平还不如小于。

“顾先生,请问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廉诗斐转头环胸看向顾思冰。

顾思冰始终那副样子,不温不火,不急不燥。

“我今天没事,就是想看看你,顺便和你一起吃中午饭,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我等你。”顾思冰摊摊手,耸耸肩说道,边说边坐到沙发上,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廉诗斐无奈地闭上眼,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本来就够烦的了,没想到这个顾思冰却来捣乱,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转身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思冰,没想到他已经悠闲地拿起报纸开始看了。

这下廉诗斐更加火了:“顾思冰先生,我这里不是咖啡馆,也不是酒吧,你有时间消谴,有的地方随你去,但我这里是医院,是给人看病的,麻烦您从这里出去可以吗?我还要工作。”

顾思冰抬眼无辜地看向廉诗斐:“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打扰你工作,你继续。你真的不用管我。”

廉诗斐气的想吐血,她来回地踱着步,多久她没有这样生过气了,她自己都忘了。

“顾先生,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我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还有孩子,如果那天你在医院里的话你自己当真了的话,我劝您还是把它忘了吧,我和你不熟,而且我也不想和你熟,就算有一天我和他离婚,也不会和你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今天从我的办公室出去,如果你不配合的,我有必要请保安进来,而且如果有可能我也会报警的。”廉诗斐来到顾思冰的面前,伸手将他手里的报纸抽走,并且义正词严地对顾思冰说道。

顾思冰眯着眼睛看着廉诗斐,他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她哪一点了,总之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和其它的女人不一样,本来他没有再想过再去爱一个女人,或者是再找一个女人作伴,而遇到了廉诗斐之后他才发觉他莫名地想要保护她,好像她是他前生的债似的,这辈子必须得赔上。

不过现在他可以看出廉诗斐她是真的生气了,顾思冰站起身笑了笑对廉诗斐说道:“我走可以,但是今天的饭一定要吃,我可以去别处等,还有,我的决定不是随便有人就可以改变的,我顾思冰的名号你可以打听一下,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我得不到的,除非是我自己不想要的,廉廉我去外面等你。”

顾思冰的话温柔的不像人话,他的一句廉廉更是让廉诗斐有些目瞪口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但是他的话虽温柔,不过力道却是没有减弱,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廉诗斐站在那看着他慢慢地走出去,她的胸口突然很闷,好像空气一下子稀薄了,眼前有些发黑,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却有种越来越看不清的感觉。

顾思冰走出廉诗斐的办公室,对着小于笑笑,小于立马站了起来,有些无措地看着顾思冰,他走后小于赶紧进了廉诗斐的办公室。

顾思冰一路走来引来不少医院人员和来看病的人的目光,都被他的气质所吸引,这些他早就习惯了,他刚要拐弯的时候,却看到小于从他旁边跑过,紧接着有护士跑过来,小于也跟在其中。

隐约中他听到好像说谁晕倒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升起,顾思冰愣了一会撒腿就往廉诗斐的办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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