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突然跪下説要替父伸冤,皇帝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我是谁:“你是?”這叫贵人多忘事。

“奴婢的夫君乃是当今探花楚衡之。”

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是记起来了:“对了,芊芊回来那天你也在的。你刚刚説你父亲怎么了?”

我一时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皇上还记得奴婢!奴婢是前元山县令萧文虎的独生女。奴婢要状告安禄。告他买凶杀人,栽赃诬陷家父。”

皇帝向来是憎恶底下人只手遮天,陷害同僚的,忙道:“你慢慢説,説清楚些。”

我咽了咽涎水道:“家父担任县令一职以来,素来是为官有道,任劳任怨,爱民如子,两袖清风,铁面无私……”

“咳咳”四皇子几声干咳,我這才发现自己又失态了。继续道:“一次,他查出当地富豪周兴贩卖私盐的罪证,便将他收押了。遂后便派人前往锦都,呈送公文。哪知周兴和安禄是狼狈为奸,为免此事败露,他就派人劫杀了公差,还设计栽赃陷害家父。家父无权无势锒铛入狱,家父不肯招认這莫须有的罪行。他们就痛下杀手,还制造成是我爹畏罪自杀的假象。家父,一直为元山兢兢业业,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被宦官害死。天可怜见,今天奴婢终于可以为父伸冤了……”

忙活了大半年,父冤的事终于有着落了。我一激动居然当着皇帝的面,把该説的和不该説的都説了。虽然话面上是没讲皇帝的坏话,可是這字里行间却是透露着大不敬。平日里最倚重的宦官害死了自己的贤臣,這不是拐着弯骂皇帝是个昏君么?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见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我。亡羊补牢,我赶紧説:“皇上恕罪。奴婢一时口不择言,冲撞了皇上。皇上大智大仁又怎么会犯错呢?不是,不是。皇上根本就没错。這……這应该都怪,都怪他!”我手指一指安禄,安禄脸埋得更深了。“是他混淆视听!求皇上做主,还家父一个公道!”

我吓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説什么。殿内一时静了下来。惨了惨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哪知皇帝却是哈哈大笑道:“朕问你一句,你竟顶了几十句。总算轮到朕説了。”我一时愣住。什么意思?皇帝又很严肃道:“這件事,朕自会查实。来人啊!将這四人带下去,容后再审。”

命令一下,侍卫们就上前将他们带走了。皇帝起身就要走,我又连忙喊道:“皇上,奴婢还未呈上证据呢?”這皇帝怎么没问清楚拔腿就走呢?

皇帝示意一个太监过来,我忙从怀里揣出密件、账册递了上去。其他人也行礼恭送。皇帝刚迈了几步,又回头指了指我问:“你……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萧婉清!”

“噢,你先在长春宫住下,萱萱你安排下。”皇帝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走了。萱萱应该就是楚贵妃的小名吧。楚贵妃应了一声。曲终人散,四皇子也告退了。楚贵妃上前扶起了我,按住我的头,细瞧了我的脖子:“哎呀,都出血了啊!快传御医!”

“姑姑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擦点药酒就没事了。”

“這怎么能行呢?”楚贵妃硬是叫来太医。小小的伤,居然还把我脖子裹了一圈。太医走后,楚贵妃凝视着我,似乎在探索什么。我被看地毛毛的便随意问道:“姑姑,皇上叫我在這住下,那要住多久,我不回去,相公会担心的。”其实我想问皇上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要囚禁我。

楚贵妃笑道:“你不要想太多。皇上自有公断。至于衡之那儿,我派人过去通知下就行了。”

她又顿了顿道:“方才,林武掐着你的时候,你身上那束绿光是怎么回事?”

敢情楚贵妃是被起疑心了?這也难免,事实上我也确实非她同类。

我无奈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每次遇险绿光就会出现。”未免以后再发生這样的事,我就直接説了。

“哦?”楚贵妃又是像看外星人一般地盯着我看。半晌才道:“婉清,我现在真的有点相信,你确实是与众不同啊!”楚贵妃突然得出這样的结论,我心一悬,有些恐慌。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