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拉旗亚已经决定刻意地避着二王子几天,因为他心情不好。

她这样想,也这样作了,但是事与愿违,虽然竭力地不与二王子发生丝毫的冲突,却无意中得罪了他的姨妈,贝克夫人。

这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伯爵夫人,她丈夫早死,而且没有子嗣,不过因为抚养了二王子十余年并与他亲如母子的关系,现在的她自认在宫廷的地位和王后完全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王宫中,除了天祭婆婆,就是她地位高贵了。拉旗亚没有注意,看见天祭婆婆称她为总管,也就以为她是王宫总管,而一直称呼她总管夫人。

贝克夫人听了很不满意,虽然她曾经在王宫中作过厨师,而且也当着天祭婆婆的面烧菜。不过她本身是极为反感这项职业的。

她原本就是一位候爵小姐,地位原来就极为高贵,当年还和姐姐一起入宫竞选王妃,姐姐选上王妃后,她也嫁给了一位王室贵族,成为伯爵夫人。尊敬的身份和世俗的观念让她逐渐地对少女时代的爱好,厨艺憎恨不已。

虽然每当入宫时,天祭婆婆让她下厨作她首创而且全国闻名的那几道菜时,她都表现得极为高兴,但是暗地里,她是极端反感别人把她认为是一个厨艺高超的夫人的。

厨房总管的职务也是天祭婆婆封的,她不敢违抗,不过在她的生命中,这个词语是最为让她伤心的。所以拉旗亚每叫她一次,她就咬一咬牙,以克制自己内心无比的愤怒。

在旁边的幕池烟也觉得有必要提醒拉旗亚了,自己的这位姨妈仅仅成婚一年后,丈夫就死了。这是许多人都觉得伤心的。就在去年,王后去世的时候,他还按照姨妈的暗示提议奶奶让父王娶她,但是父王没有意思,于是一直拖了下来。不过,以为自己有可能会成为王后的姨妈倒是先暗示别人这样叫她了。

出于讨好,许多人也确实在背着天祭婆婆和国王的时候,这样称呼,但是这些拉旗亚怎么又知道呢。

本来是天祭婆婆,贝克夫人,冰菏公主还有二王子四人一起玩骨牌的,但是天祭婆婆突然要和公主到公园里去走一走,一看拉旗亚就在旁边,就把她叫了过来,要她代替她暂时打几圈,并让刚才站在她旁边的宰相夫人代替公主,她不好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贝克夫人朝身后一示意,她的心腹,一位子爵夫人在这时走了过来,站在拉旗亚的旁边。并且口里说道:“这位小姐,很冒昧地我猜测,你可能不会玩双色牌吧,所以如果不介意,我想代替你,因为二王子陛下,王后对此都非常的喜欢。”

“王后?”拉旗亚愣住了,王后不是早在去年就去世了吗?

还在疑惑中,却见二王子用一种怪异的目关看了自己,他自然是不喜欢她在这里,于是早决定退让的她站了起来,也想离开,但是这时三公主跑了过来,也没有仔细地打量形势,她就是大声嚷道:“雅布老师,我要看你打牌。”

小公主的地位几乎和王子不相上下,所以那位子爵夫人立时就退开了几步,慕池烟似乎也不想让妹妹失望,就对拉旗亚说道:“在冰诺郡时,就听说你是双色高手,所以,雅布小姐,你不必客气。”

既然不用客气,拉旗亚于是就抱着小公主坐了下去,开始玩牌。

又必要在这里介绍一下双色牌的规矩。

这是一种长条模样的数字纸牌,每一张牌上写着一到十中的一个数字,数字又分大小写两种,每一个数字无论大小都有四张。

总牌为八十块,其中小写二,七,十,大写贰,柒,拾,六个数字,二十四张纸牌为红色,其余为蓝色。所以称为双色牌。

牌的规矩和骨牌相差不大,每三张为组合,或碰或吃,每一局胡牌时以点数大小论输赢。

本来严格赌博之时,桌位需要矫正,但是贝克夫人很希望王子坐在自己的对面以使自己在轮换数底时可以跑到他那里去看牌。当然作为对家,有时候是可以相互配合的。

拉旗亚和丞相夫人也没有反对,于是在各自摸了一张牌,比出庄家后牌局开始了。第一局,丞相夫人坐庄,拉旗亚数底。

数底等于休息,也就是在另三人摸牌时,自己数出最底部的十九张牌,摆放在另一边。

牌还没有摸完,贝克夫人就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她是摸了一把好牌。随后也不知是丞相夫人刻意讨好,还是贝克夫人运气太好,她竟然连杠大贰、大柒、小七三杠,这显然是一把极其厉害的大牌,二王子看了出来,等他上手时,又连打了两张红牌出去。

在贝克夫人的笑声中,她宣布自己已经听牌。

围观的几位夫人走到她后面观看了一眼后,就开始大声称赞她牌技超群,举国难见。

王子的手里拿着一张小二就要打下,在打下之前,他这样说道:“王后,虽然我知道这张牌打出后,你很可能就胡牌了,出于规矩,这是不容许的,但是这张牌在我手里,实在太没有用处,所以,我一定要打出了”。

但是贝克夫人并不需要,在将小二看了一眼后,她这样提示道:“我的孩子,看看丞相夫人,他可是全黑牌,如果你再不听牌,无论我们中的一家胡了,你可是要付出一笔数额不小的金币的。”

丞相夫人确实就是一把全黑牌,作为旁观者的拉旗亚也看出,只要再得碰一张小五或者大捌,她就会听另一张了,这种双进的牌很容易上手,如果胡下,他的和数不小于贝克夫人。

其余的几位夫人也看了牌,不过从她们的表情中,丝毫也没有看出丞相夫人又希望。

难道贝克夫人要的就是胡的就是小五。好奇的拉旗亚,慢步走到二王子的身后。

二王子立时把牌一合,似乎不想让她看,拉旗亚走开,他立即就又把牌散开。

真小气,拉旗亚心想,同时她开始怀疑他在作弊。

又过了两张牌,在连吃了两张小牌后的二王子似乎也要听牌了,不过在听牌之前,他毫无疑问地要打一张牌出去,这张牌不是小五,而是大捌。

在高高扬起,露出一角的时候,丞相夫人,一阵激动。心想自己即使最后不会胡牌,如果他打下,自己也一定要碰,因为今天这样的牌实在太难摸到了。

但是贝克夫人怎么会让她得逞呢!一看二王子还不打下自己希望的牌,就是连连示意,幕池烟也知道是应该配合的时候了。于是他把大捌又插了回去,而犹豫着要抽另一张牌出来。

抽哪一张呢?他的眼角瞟向了贝克夫人。

拉旗亚的眼光立时就注意向贝克夫人,她猜测贝克夫人会出手指比划之类的,但是另她惊讶的是,贝克夫人只是左眼眨了一下,二王子立即就把眼光转了回来,然后丝毫也不犹豫地,他抽出一张小五打了出去。

贝克夫人一阵欢呼,然后就是摊牌数起了胡子来。

“配合太熟练了!”拉旗亚不禁一阵惊叹,看来他们是经过多次训练的。

“七十胡,红,纯,字,八倍,五百六十胡,一角金币一胡,我得一百一十二金币,丞相夫人和慕池烟各出六十四个金币,拉旗亚这丫头得十六个金币,是这样的吗?各位。”

“非常正确,姨妈,”王子回答着,然后就从面前的金币堆中数了六十四个金币推了出去。在把其中的八个给拉旗亚的时候,他这样说道:“雅布小姐,也许你会为我刚才打出小五而怀疑,但是我要告诫你,每打一张牌前,我都是经过仔细测算的,而且你也知道,双色牌一般是很难作弊。”

“数底的人是不可以说话,这是规矩。所以我什么也不说”,把十六个金币拿了过来的拉旗亚这样回答。

下一盘轮到贝克夫人作庄,二王子数底。

一边摸牌,贝克夫人一边把拉旗亚打量了一番,然后她就是轻蔑地问道:“雅布小姐,按照我今天的手气,你面前的金币似乎不能支撑多久。在它们全都消失的时候,你是否还要坚持坐在那里呢?”

“尊敬的总管夫人,我是受天祭婆婆的邀请来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坚持坐在这里的意思,而且我可以这么说,虽然我面前只是摆了四十多个金币,但是要用它们支撑完整个牌局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拉旗亚这么说,果真有她的理由。

就在这一把,当贝克夫人还要碰两张红牌才听之时,她就用一个二十胡结束了战斗。

贝克夫人一边鄙视她这种小胡,一边向姨侄使了个眼色。

下一把是拉旗亚坐庄,丞相夫人数底。两人自然要作弊,但是丝毫也没有机会了,似乎有意作弄他们一般,就在贝克夫人一把强牌要胡之时,拉旗亚用一个最低和十胡和了。

“雅布小姐,你觉得这样作有意思吗?难道你就不知道我只要和一个“红纯字”,就可以顶你五十把吗?”

“是的,总管夫人,不过如果有幸,我也想胡一把五百胡以上的大局”。

也许是神的照顾,拉旗亚这样说,才摸到第二十张的时候,她发现手中是全黑的大牌。而且在整理之下,她还惊奇地发现,这时一副天听牌。

天听,也就是庄家在最后一张牌还没有摸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听,那么他就是天听。

当然她摸到黑牌,红牌自己就去了另外两家,二王子向姨妈示了示意。两人就会心地笑了。

然后在将牌整理一番之后,两人同时翻出了听。

在庄家第一张牌没有打出的时候,宣布自己听牌,那么总胡数会加番。而且如果第一张牌正是他需要的,那么胡数再加番。

“天呀,两个副家都听牌,这真是太不可以思异了。”围观者大嚷起来。

“没有什么很惊讶的,不过我这把有五十胡,加上地,听,反听,可以有四百胡。”贝克夫人得意地笑着。

慕池烟也很得意,因为他的牌比姨妈还好。他这样子对贝克夫人说道:“亲爱的姨妈,虽然刚才我输了五十六个金币给你,但是如果这把我服了,你可能就要加倍奉还了,因为我是,红,字,听,反听,如果还能有机会胡下庄家第一张牌的话,我的四十胡就要乘以三十二倍了。”

“哦,没有关系,我的孩子,即使你乘以三百二十倍,姨妈也可以如数把钱数给你,不过有的人就不一定了。呵呵”

两人说着话,旁边的人也在大笑,然后一些人就提醒拉旗亚牌桌上还有一张牌。

拉旗亚刚才似乎是在思索,虽然现在形势危机,但是既然她也是一把好牌,为什么又要害怕呢?

在轻轻地向在怀里好奇地想要翻看她合着的牌的花篮思慕的鼻子捏了捏后,她说出了让全场人都大为震惊的话语:“我也听!”

“我的天啊,加上反听,王子陛下的牌要乘以六十四倍。”

一群夫人跑到王子的后面大声叫嚷了起来。

既然三家都已听,出于增加这把牌的惊险刺激考虑,贝克夫人要求大姐都摊牌。然后由花篮思慕亲自去翻开中间那种牌。

他们中谁能或者胜利呢?

所有人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