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魂被推进房间,足有小臂粗的铁链缚住了双脚,长度只够迈开一小步,沉的却如同千斤坠。他咧开嘴苦笑,nnd,这是要当江姐的节奏啊!

他抬起头,瞅着走进来的铎夺延。“至于如此吗,我又没有长着翅膀,飞不出你这森严的守卫!”

铎夺延伸出腿踢了踢那粗链,发现它纹丝未动,于是满意的挑起了嘴角。

“本王做事,从不大意轻。所以……别想着耍些小聪明,劝你还是老实一些,以免吃些无用的苦头。”

“铎夺延,你觉得囚禁我在此有什么用,若是我不回去,迎娶大军便回不去,到时,我古邺定会与蓟侯开战!”

“哈哈……哈哈哈哈……”

铎夺延一阵狂肆大笑。“这你大可放心,即便你与何麟肃都回不去了,依然会有侯爷,有将军,有迎亲大军返回古邺,只要边城守门大开,乖乖迎我进城便可!”

这是……狸猫换太子!卫小魂震惊的瞪圆了双眼。想不到铎夺延用心如此险恶,下手这样果决,就连与他合作的何麟肃显然也被他算计进去了!

他缓缓攥住了双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不由得手脚冰凉。“你不是……与何麟肃勾结,为何连他也不放过!”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铎夺延一抬眉,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他对你……还真是痴情呢!只不过,感情用事之人难成大器,更何况,本王找到了比他更有用之人,他……留下也无用!”

铎夺延邪肆冷笑着,那步步为营,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卫小魂森森一抖,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冷,心脏仿佛冻结了一般,浑身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难道说,何麟肃遭到了毒手?他有没有把自己的提醒放在心上,皇宫里的细作有没有及时把他救出来?满腹疑虑一股脑的冲上了头,让卫小魂感到一阵眩晕。

他强撑着转过身去,狠狠闭起了眼睛。究竟有没有生机,一切但凭天意了。

这时,铎夺延贴上他的脊背,轻轻环住了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虚情假意的一问,让卫小魂一阵胃酸,他侧身一让,挣开束缚,沉重的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想自己呆着,请你出去!”

身后静默了一阵。卫小魂紧张的竖着耳朵,听着他的动静。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状已容不得他托大任性。

“好,你歇着吧!”铎夺延走了两步,忽又停住。“听着,若是你想着逃走,那不止白费力气,还会让你的士兵因为你流血流到干,再抛到荒野被野兽啃成一堆白骨!”他如此说完,这才关门离去。

卫小魂弯下腰扶住发软的双腿,连牙齿都在微微打颤,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恐惧和绝望。窗外暮色将至,天边泛着鱼肚似的最后一抹白。他举目环视四周,这不过是一个密闭的房间,而此刻却像是无间地狱一样日月无光。

然而,他还有最后一线希望——他的将士。他们并没有沿着支流向重兵把守的下游逃跑,而是按照他的部署,先躲在山中,放马下山声东击西,再趁夜攀上雪峰翻过雪山。红军当年就是用这种迂回战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相信,若是老天有眼,定会有奇迹出现……

……

何麟肃由宫中密道逃了出来,外面已有古邺的细作接应。

他万万没有想到,吉吉雅的母亲是古邺人,祖父便是潜伏蓟侯深宫多年的细作。

此番脱险,除了卫贞魂的事先提醒,还多亏了他在蓟侯宫中的秘密安排。

然而,卫贞魂自己却深入虎穴死未卜,这让何麟肃悔恨自责不已,如果不是他太信赖与铎夺延的合作,小看了他的狼子野心,卫贞魂也不会以身犯险,他原可以在收到何忠杰的密信后独自逃走……

想到此,何麟肃拉住共乘一骑,在身前策马狂奔的男子,在疾风中大喊:“回头,去狼牙山!”

“将军有令,送侯爷回古邺!”

“去狼牙山,我要去救他!”

“将军有令,除非小人身死,否则必要将侯爷送达古邺!”

“本侯命令你调头!”

“侯爷杀了小的吧!”

“你……”

“将军口信,望侯爷回头是岸,同仇敌恺,共卫家国!”

“回头是岸,同仇敌恺,共卫家国……”

何麟肃沉吟着转过头去,眺望着狼牙山的方向,只觉得心潮翻滚,愧疚心痛难以自持,就连肆虐掠过的寒风也吹不散脸上温热一片。

骏马日夜兼程,终于翻过了苍郏山脉,远远的可见灰蒙蒙的边城。

何麟肃突然抬手,猛的击中身前男子,他立刻软倒在马背之上,何麟肃夺过他手中缰绳,勒马调头。

他身不由己,若不先解决掉自家的麻烦,就算他回到古邺,唐缙也不会容他。

小魂,放心,你的话我铭记于心,待我将何家整肃,便去向姨母和唐缙请罪,无论生死,只愿与你同在!”

……

卫小魂忧心忡忡,整日在房里独自摆棋,饭也吃的极少。

铎夺延放任了他几日,谁知宫中传来何麟肃逃脱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他回到古邺的踪迹。

常言道,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对铎夺延这种凡事极尽严苛的人来说,这点纰漏也足以让他大动肝火。

他派人将何麟肃逃跑一事通知宗主。自己马不停蹄的朝卫小魂处赶来。他怒不可遏,只因自己还是错看了卫贞魂,不知不觉中竟被他装出来的简单坦荡给蒙蔽了。

卫贞魂!鼎鼎大名的镇魂将军,又怎么会心思简单,搞不好,自己早已成了他心中的笑柄!

他大力推开房门,见到卫小魂独自摆棋,目光既刻阴狠了几分。

卫小魂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世子……有何事……”

铎夺延一阵风似的冲上前来,挥臂扫落了棋盘。他冷笑道:“卫贞魂还需要摆棋?想必那棋盘时刻都在你心里吧!”

卫小魂愣了一下,随后默默低下了头,捡起掉在腿上的棋子。“你究竟想说什么,要是说完了……就请离开吧!

铎夺延缓缓眯起了双眼,眸光更加狠厉起来,卫小魂无动于衷的模样,简直就是对他的轻视。他很想知道,究竟什么人才能让他装在眼里,放在心里!难道只有唐缙吗,只是一个区区唐缙!

卫小魂垂着眼睛,看似不动声色,其实已经紧张的呼吸不畅了,他能感觉到铎夺延不同寻常的怒火,但却根本不清楚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于是,他缓缓站了起来,打算离他远一点。

这时,一只手扣在了他的肩头,铎夺延狠狠扳着他的肩膀冷声道:“把衣服脱了,你现在的用处,似乎只有这个了!”

卫小魂浑身一震,双眼瞪得犹如铜铃。脱什么衣服,这个混蛋在说什么?!

“有病回去吃药!卫某恕不奉陪。”他愤怒的挥开铎夺延的手臂,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突然,身后袭来一双猛爪,冷冽的掌风令卫小魂一惊,他连忙转头,挥臂相迎。

铎夺延孔武有力,招式狠辣,逼得卫小魂只能抵挡,尤其双脚被束在一处,更是令他施展不开。他左躲右闪,连连向后退避,没过几招便被逼到墙脚,避无可避。

他情急之下,挡住他的拳头道:“世子殿下,究竟何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铎夺延冷笑一声,双腕一旋反擒了卫小魂双臂,狠狠往前一推,瞬间就把卫小魂撞进了墙角。

“世子,有话好说……”

卫小魂嘴唇轻颤,却仍试图劝说,他不敢相信,万一铎夺延真的是那个意思,自己该怎么办!

“好说不如好做!今日不扒了你一层皮,给你点教训,岂不显得本王无能!”

“铎夺延,你怎能这么无耻,有本事立刻杀了我!”

“吵死了,你还是乖乖听话吧!”他猛的松开卫小魂,朝他胸口大穴迅速点去。

卫小魂反应不及,眼看自己被点了穴,心急的想要破口大骂,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瞪着铎夺延,紧张的浑身冒汗,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干!老天你瞎了眼!他心中怒吼着,任双眼泛红,却无法逃脱那越来越近的黑影。

……

何忠杰寻铎夺延而来,却被侍卫拦在了院门外,他被告知王爷有事在忙,暂时无法见客。

他握扇之手猛的一紧,抬头朝院中的房门望去,只见房间各个紧闭,也不知他们身在哪间。于是他朗声高叫道:“禹神天宗宗主,有要事求见世子!

铎夺延闻声,手中动作迟疑了片刻,已然动情的他,对着卫贞魂衣衫半褪,任君采拮的模样,实在是舍不得放手。只不过,此人既已插翅难飞,行乐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大业要紧。

他一把抱起那人送到**放好,见他双目紧闭羞愤欲死的模样,嘲讽似的冷笑了两声。

“不必心急,本王去去就回!”说完,他放声大笑起来,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屋里没了声音,卫小魂才睁开了眼睛,他盯着**的吊顶,疯狂的想象着各种逃出去的办法。这里,他一刻也不能再待了。

卫小魂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强行冲开穴位,然后趁机逃跑。不过,冲开穴位的代价就是心脉受损,他若重伤在身,又如何能够逃的出去!

他左思右想,终于决定。与其受辱,不如拼死一搏,如果一死能保住此身清白,九泉之下的卫贞魂也会感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