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宁借着小兰的身份在沈将军府走动了几日,凭着沈誉给自己看过自己的沈家地图,总算是摸清了沈家的构造。

从被绑架进入沈家至今十多天的功夫,赵卿宁一直借着小兰的身份,在沈府之中竟也是得知了不少辛秘。

“你可真是在沈家混的如鱼得水啊。”

看着赵卿宁顶着一副小兰坐在厢房中品茶,沈誉托着下巴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好不嘲讽的说道。

沈誉因着自己的名声在外,成日里往赵卿宁这边跑,倒是也没有谁觉得不对,而赵卿宁借着小兰的身份,听着沈府中对她的议论,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沈三爷不也是清闲的很,成日里到本宫这里闲逛。”

赵卿宁抬眼看他,一张小兰的怯懦面孔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沈誉交给赵卿宁的面皮并不如暗卫给赵卿宁的来的精致,虽然在表面上看来并无异样,但在做表情时总是带着些为妙的异样。

赵卿宁想要微微扬下唇角,但想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赵卿宁堪堪收了脸上的表情,对沈誉道:

“找我有事吗?”

沈誉上下打量着赵卿宁,看着她的脸说不上的别扭,皱着眉头指着她的脸说:

“左右这里也没外人,把你脸上那张假皮撕了,看着实在难受。”

在沈誉看来,赵卿宁的确是个不多见的美人,但是她的美总是带着疏离,像座冰山似的,显然不对他的胃口。

“这张面皮怎么了,沈大人不觉得这一张面皮,比起‘赵卿宁’的脸来,要安全的多吗?”

赵卿宁不在意的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并不将沈誉的话放在心上。

“呵,这一张脸,”沈誉看着赵卿宁,突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抬手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贴近了她的脸仔细打量,“你倒是也不怕,你就要顶着这么一张脸过一辈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卿宁抬手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呵呵,”沈誉不怒反笑,收回手来,直起身子俯视着赵卿宁,“你的皇上现在已经放出消息,他心爱的宁妃重病,卧床不起。”

“怎么……”赵卿宁眼中一瞬闪过慌乱,随即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笑着看他,“你以为,本宫是相信你,还是相信皇上?”

赵卿宁想不出云黎究竟是打了什么算盘,她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天,以云黎的能力,不可能查探不出自己的下落,而且楼外楼的暗卫,自己也是几次放了暗号在在外面,若是再寻常,肯定一早的就与自己取得联络,现在的情况,绝不简单。

“呵呵,你倒是不会上当。”沈誉看着赵卿宁脸上坚定的神情,不屑的嗤了一声,“放心吧,你的皇上依然在派人找你,只是我想,他一定想不到,你会被藏在沈家。”

沈誉轻佻的摸了赵卿宁的脸一下,趁着她发怒之前飞速抽回手,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看着赵卿宁直笑。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二哥已经接到了消息,这几日盛琉的那两个人就要把你转移走,在这之前,你还有五天的时间考虑。”

若说之前沈誉是在开玩笑,但现在的这句话显然是言之凿凿的事实。

看着他的脸色,赵卿宁的神情骤然一变,随即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打量着沈誉,莞尔笑道:

“本宫凭什么就要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反正最后被带走的人又不是我!”

赵卿宁软硬不吃的态度让沈誉的一片好心被摔在了地上,看着赵卿宁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沈誉冷哼了一声,摔门走了出去。

赵卿宁一言不发看着沈誉离开之后,总算是勉强抬起了自己紧握着的已经僵硬的手,撑在桌子上,微微颤抖的动作,暴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是想要害死我吗!”

偏殿之中,从别处得到消息的张淳抬手就给了许睿明一拳,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看着他一连飞出去几步狠狠摔在地上,抄着拳头拼命的在他身上拳打脚踢,一直到许睿明哀嚎出生才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对他低吼道。

“你要死就一个人死的干净点!假传驸马的命令,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我怎么就算害死你了!”许睿明顶着一脸的青乌,惨笑着看他,“驸马都没说话,你这太监急什么?”

说罢,许睿明一把甩开张淳的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被伤口刺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眼狠狠瞪了张淳一眼,许睿明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转身昂首阔步的擦着张淳肩膀走了出去。

“皇上,偏殿那边有动静了。”

东宫之中,在得到暗卫传回来的最新消息之后,刘顺躬身到云黎身边,小声对他说道。

云黎原本坐在书案誊抄心经,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听到刘顺的话时更是手指一顿,一颗豆大的墨汁一下子落到了刚刚写好的一个宁字上,登时晕染成了一片。

“什么情况。”

看着被染成黑色的宁字,云黎的心跳蓦的空了一拍,抬头看刘顺。

“那两人之间,似乎因为宁妃娘娘起了内讧,这两日应该就会有动作。”

刘顺将暗卫传回来的消息简略转述给了云黎,小心端详着他的神色,刘顺说:

“皇上,咱么可要……”

刘顺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着云黎,等着他的反应。

“等他们跟沈家人接头,收网。”

啪得一声,云黎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桌上已经染成一团的心经揉成一团丢到火盆中,对刘顺说到。

“朕要亲眼看着沈家落败。”

听着云黎的话,刘顺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躬身对云黎行了一礼,道:

“是,奴才谨遵皇上旨意。”

火盆里纯白色的金箔徽宣在接触到火舌的一瞬间染上了焦黑,蜷缩着,将所有的纯白化为了一片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