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城北二十里处的一条蜿蜒小河边,百来个座帐篷在这安静的扎着,零星灯火应着天上倒影下来的点点星光,到也凭添了几分静谧。

帐中,罗索尔心中有些憋屈,一口气怎么都舒不出来,脸上一条刀疤也因此显得颇为狰狞,看着坐在桌前研究地图的木札特,终于忍不住的道出心中所想,“大哥,为什么要来这鹿鸣求助,你难道忘记,就是这里让我们的帝国颜面尽失,如今为何要找那刘风求援?”

闻言,木札特抬起了头,盯着这个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兄弟,笑着摇了摇头,其实罗索尔心中的不满他知道,现在他终于憋不住的发泄了出来,正好现在可以为他疏导疏导,免得这厮鲁莽的做出什么来。

“罗索尔,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明白一件事呢?帝国是在鹿鸣丧失了尊严,可是现在你我要做的是重新夺回帝国,只有帝国回到了我们手中才能让父王在众神的怀中得到安息,也才能找回丢失的尊严。”

“而现在能帮助我们的只有刘风了,之前对战的时候我们已经知晓了他的手段,况且我也与他交谈过几次,这个人的确是帝国目前最好的救星!”

紧握着青筋暴起的拳头,咬着牙齿,良久,罗索尔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说的对,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他了,也摩汉这畜生,我罗索尔终于一天会砍下他的头颅,没想到他居然勾结道家害死了父王!不过大哥,你确定那刘风会助我们一臂之力么?”

见罗索尔走出了心中的倔强,暂时放下对刘风的成见,木札特露出微笑的点了点头,满是自信的轻声说道,“他会的,因为他有着野心,而助我重掌帝国是他最好的选择。”

帐外,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木札特闻声带着罗索尔起身往外走去。喝住了拔刀准备进攻的士兵,木札特便看到不远处的五六骑,而刘风一袭白衣一马当先,在清幽的月色下显得飘逸不凡。

还未等木札特走到身前,刘风一个纵身下了马,走上前就是给他一个拥抱,“木札特王子,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刘风突如其来的热情,木札特有些摸不上头脑,但还是笑着回应起来,“是啊,刘将军,我们这快又见面了,可是每次见到你都不是什么好事!”

刘风则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王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刘风最近可都不在鹿鸣城中,而且我手下兄弟也未踏上草原一步,你怎么能见面就冤枉我呢,这可真是六月飘雪,我刘风感到特别冤啊!”

“好啦,就你会说!”木札特见刘风这副无赖的样子只能笑骂一声,接着遣散了一边的手下,引着刘风众人往帐中走去。身后张邈他们见二人如老友一般亲切,自然是无奈的摇头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坐下之后,木札特令侍卫端上了茶水,略微歉意的解释道,“各位,因为这些时日大多在胯马奔袭,所以并没有草原上的羊奶酒,这些茶也是昨日派人去鹿鸣采购而来的,还请不要嫌弃!”

刘风几人一阵笑哈哈的说着不介意,并都端着茶饮了一口。放下茶杯,刘风见一边的罗索尔板着个脸盯着自己,当下明白这厮是放不下上次的失败。不过刘风也不愿点破,毕竟这次要是合作成功对他来说也是百益而无一弊的事情。

再次饮了几口茶,本是一脸从容的木札特坐不住了,草原上如今大部分部落被耶摩汉掌握,道家的野心也昭然若揭,刘风什么时候出手相助关系拉提拉帝国的命运,若不是他前日大婚,木札特早就去向他求助了,有些苦涩的开了口,“刘将军,草原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这次我木札特算是瞎了眼睛,没提防到耶摩汉这个白眼狼,现在落得个丧家之犬,还希望你能助我重夺草原!”

耶摩汉,刘风虽然没见过,但是这次匈奴人当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林若弦他们早已经将耶摩汉的一些资料放到了他的案头。看完之后,刘风不得不佩服这位算的上半个同胞的人还真是隐忍的高手,通常这样的人要么是在忍耐中死去,要么取得风光无限的地位。但是现在被刘风遇上了,这耶摩汉的结局也就注定了,他只能在空欢喜一场中死去。

但是对于草原上这次权力大变动,刘风具体的情况还真的不知道,这一向低调的匈奴五王子是如何获得众多部落的认可,以及现在草原势力分布如何,这些鹿鸣都没的详细的资料。

将茶杯放下,刘风点了点头,与木札特这样聪明人打交道若是装疯卖傻反而显得没意思,不如直接点头承认,“这件事回到鹿鸣之后才有所听闻,具体情况还得王子详细道来。”

见刘风如此的问,木札特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稍后叹了一口气,“这话还得从鹿鸣之战后说起,父王领兵南下在你那里受挫,留下淤疾在心,回去之后便病倒了。虽然帝国在这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可是毕竟只要父王在,帝国很快便能复兴。”

“可是耶摩汉那个畜生居然勾结道家杀害了父王,还嫁祸给我!这个畜生居然说是我杀了父王!”

居然还是道家!刘风与张邈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发现他们都是都是略带惊讶,怪不得这闷声不响的耶摩汉也可以这么快掌控匈奴,原来是道家搞的鬼!

听道这,刘风明显的感觉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木札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边的罗索尔更是怒目圆睁,嘴唇都快被咬出了血迹,看来这两兄弟心中都是憋着一把火啊。

良久,木札特抬起了低着的头,继续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耶摩汉与道家达成了协议,因而他陷害我之时竟没有人出来反对,因而我便与罗索尔带着相信我们的几千勇士杀了出来,这半个多月,在草原之上东躲西藏,所以现在来向刘将军求助。”

说着,木札特便对着刘风行起了草原的礼节,语气诚恳的请求,“还请将军助木札特重掌帝国!”见木札特如此,一边的罗索尔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跟着大兄对着刘风行礼。

对方如此,刘风当然得有所表示,立马上前扶住了他们,“两位王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刘风就如实的说了吧,对于草原上的事情我原本是希望它越乱越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中原的一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为我也怕你们匈奴人强大起来再次南下,那鹿鸣又得首当其冲的受难!”

见木札特兄弟两人脸色一变,刘风笑了笑,“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帮你们夺回政权,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木札特此刻觉得心中有些苦涩,曾几何时,他也是风光无限的帝国大王子,王位的继承者,可是如今却屡次在刘风面前受辱,可目前情况他还有别的选择么?只能稳住心神,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刘风再次笑了,这个时候不怕你不答应,现在不宰你们以后哪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其一,木札特王子在有生之年不许派兵骚年我朝百姓,更不能出兵南下”;

“其二,若是今后我刘风与别人交战,若是木札特王子感念今日的恩情出手相助最好,若是不愿出兵,也请不要趁机对我背部出手”;

“其三,我想训练一支奇兵,但是因为缺乏经验与马匹,所以我想木札特王子可以为我提供一些,当然不会太多,战马五千匹即可,以后若是还需要,我刘风会出钱购买”;

“其四嘛”,说道这,刘风笑了,“这第四点便是草原安定之后,恢复之前的商贸,这样也能让我在冬天吃上热腾腾的羊肉不是?”

刘风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就连一直脸色阴沉的罗索尔都咧出了一丝生硬的笑意。刚才刘风说的四点要求听起来丝毫都没有过分之处,就连木札特都有些怀疑这刘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可是左右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他并不是玩笑的样子,木札特也就不打算想什么了,本以为刘风会狮子大开口,现在居然就这些条件,木札特当然不会反对,反正此刻重新执掌拉提拉帝国才是他心中最关心的。

“好,刘将军的这些条件不为过,只要你肯助我,我都答应你!”木札特一锤定音,将刘风所说的条件都答应了下来。

“呵呵,这便好,我刘风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不是?”再次坐下之后,刘风便直切主题的开口问道,“如今草原上是什么时局,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想众部落虽然臣服于耶摩汉,但定是面服心不服,所以还要王子为我们讲一讲。”

木札特点了点头,对刘风这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很是佩服,“刘将军所言极是,草原中撇去那些墙头草的小部落不谈,十二大部落已经有十个部落臣服于耶摩汉了,这十个部落中六个是以喀而喀首领姆哈儿马首是瞻,而另外四个则是以兀良部落的腾格为中心,剩下的两个部落是乞颜与科尔沁仍在抵抗。”

“因为这两个部落首领是我与罗索尔舅父,本来我们想前去投靠,但是两位舅父已经举族迁移,在草原上迂回的和耶摩汉作战。再加上臣服他的十个部落作战时出声不出力,所以两位舅父还能拖延一阵子,我们也才能抽身到鹿鸣求援。”

听木札特这么说,刘风顿时明白情况正的如自己所想的一般,耶摩汉隐忍多年,但是却并未得到所有部落的效忠,属于没根基的上位,这种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沦为傀儡罢了。

但是道家在这次匈奴权力变动又起了什么作用?想到这,刘风问出了心中所想,“王子,道家这次派出了多少人?”

听到刘风提起道家,木札特一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道家也是道貌岸然的禽兽,想我父王当年与逸虚子仙长还有些交情,没想到他的徒子徒孙居然图谋我帝国!”

缓和了脸色,木札特歉意的看了看刘风,“这次道家除了风语者以及两位白发老者之外,只有五百多人,可是这些人却身手了得,将我带出来的三千多人杀了一半!”

其实木札特省下了几句话,他之所以这么狼狈正是被道家这五百多人追杀的,不过这些与刘风没关系,他所关心的是这五百多人会是道家的什么人?

“五百人?”张邈与林若弦他们对望了一眼,稍后问道,“他们作战的时候是不是二十人左右为一队?”

待木札特点头之后,张邈脸色沉了一沉,“若是我推测的不错,这五百多人应该是道家二十八星宿,自称与天上繁星对应,是道家除了四方天以及天地十二支以下最厉害的成员了。”

“二十八星宿?”听到这,刘风也是眉头皱了一下,道家星宿他听过,他刚来鹿鸣的时打劫了澜亲王的钱财,因此解决了道家的二宿,但如今是五百多人那样的高手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