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房租也到了该缴的时候,还有上个月的水电费,你还没有给我呢。”

邱兰走进自己租住的民房小院时,房东从一楼一间房里探出头来嚷道,屋里是一片麻将的哗哗声,烟熏火燎。她捂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小心的低声说道:“对不起…请再宽限几天,等这个星期过了…”“都像你这样的,我还去喝西北风吗?!最多再给你两天时间!”房东从嘴巴上取下烟蒂,咳了口痰吐在外面的台阶上:“不是说你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吗?!人呢?!不来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吗?!…”

她的心已经麻木了,根本就不会因此伤心或者恼火。房东还在喋喋不休,她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向楼梯上走去。简陋的设施,肮脏的公共厕所,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拖着大肚子孤苦无依的女人,也曾经有过满身名牌,风光张扬的时候。她现在唯一不愿意回想的,就是曾经觉得幸福的心情,她不敢想,如果再留下一滴眼泪的话,她就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走廊上走着一个老女人,她拄着拐杖,腿脚不灵便的样子,邱兰觉得自己这一层上并没有这样的房客,她与老人迎面走过,低头在布袋里翻找钥匙。

现在…你和我们在一起了…

与老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这样的话语!那声音苍老又不怀好意,当她飞快的转头时,却发现走廊上除了她以外再无旁人!她紧张得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院子里也没有老女人的身影。

那到底是什么?!幻觉吗?!

她出了一身冷汗,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打开房门.一头扎进自己家里!

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极力安抚肚子里不安蠕动的孩子。她必须坚强!不管是什么,她都必须要坚持下去!只要等过了这一个月。只要过了这个月……

她地手里,紧紧握着白色的花骨朵。

…现在…你和我们在一起了…

赵鑫举起手里的卷宗,照着面前地一颗脑袋就拍了下去!

“在发什么呆?!刚才开会的时候就见你神游太虚去了!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啊!“

宋河星无精打采地抬眼看着她,到底是谁的杰作?茅山道士?还是老奸巨滑的降头师?居然洗去了她的记忆。她什么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小楠的事情…对于她就好像故事一样不切实际。他多么希望有人也能洗掉他地记忆啊!没有天人永隔的姑娘,也没有光怪陆离的前世…:“猴子干又在说什么啊?派下任务来了?”

“是啊…他看好的一组去调查码头凶杀案了,结果派给咱们这么没有前途的工作。“赵鑫叹了口气,靠坐在桌子上,翻着手里的卷宗:“黑帮老大垮台了,帮派资金却不知去向,上头查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污点证人。说是本市有名的经济类诉讼律师,他可以出庭作证,揭发黑老大非法洗钱的内幕。不过警方一定要负责他和他家人的安全…害怕倒是情有可原。那些帮派分子,变成丧家之犬以后就跟疯狗一样了。”

“等等!你地意思…难道是…”

宋河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让我们当保姆?!”

“很遗憾。你恐怕是说对了。”赵鑫啪的一声合上卷宗。充满威胁的看着他:“假装出麻疹,被车撞。受到枪击,小孩拉肚子…这些伎俩你已经统统都用过了,所以还是好好认命,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你不觉得委屈吗?!王头在地时候,什么大案子不是我们办的啊!”他泄气地把脚搭在桌沿上:“难道就这么憋屈一直到退休吗?真是受不了!…”

“受不了也要受,不然吃什么喝什么?”赵鑫透过玻璃窗向外看,眼睛却眯了起来:“喂,快来看啊,人都到地头上来了,还要避而不见吗?”“什么东西?”“这次任务地目标人物——严铁。赫赫大名的律师,真是了不得…”

办公室地玻璃隔挡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神情严肃地和陈思交谈。他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貌不出众,可是却有成功人士的干练和精英气质,就是那种脸上贴着钻石标签的男人,想必在某些场合会大受欢迎。

“不是污点证人吗?为什么不给他戴上手铐!”宋河星酸溜溜的说道。

赵鑫瞥了他一眼:“真可惜他已经结婚了…这样的人,应该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吧?”“你是怎么了?!”他皱起脸来看着她:“突然开始恨嫁了?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有傍大款的考量了…”“不要贫嘴,要工作了。”

赵鑫率先推开房门向公共办公区走去,宋河星不情不愿得跟在她身后。大律师背对他们站在陈思面前,走近一些他们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两个小警察怎么能够好好保护我?!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如果不按照协议办,我就算是要和国家上法庭都不会向你们说一个字!”“可是他们是我手底下最好的人了,如果人数再多,恐怕不能够隐藏你的行踪…”“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有家庭,我,还有我的妻子,单凭两个小喽罗肯定无法…”

“小喽罗有时候有小喽罗的用处,譬如说,炮灰?”

不用正面看她的脸,宋河星已经能听出来,他的搭档要气疯了。

严铁转过身,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警花:“你是…?”“我就是你口中的小警察和小喽罗之一,我叫赵鑫,这位是我的搭档,宋河星。”

律师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上前来和他握手的高大男子。宋河星脸上带着报复过后的快感,使劲和他握了握手:“说实在的,我以前还真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卖弄口舌的家伙,不过你挺有意思的,我同意保护你了!不用太感谢我,这是我们该做的!”

纵然法庭上口若悬河,严铁也被这番话说得一楞一楞,不知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