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的男子的讲述,眉头悄悄的蹙紧。

“是吗?”偏头,看着跪在下面的黑衣男子,“她没有说其他的了吗?”

“是的。”

“你先下去吧。”

一阵风后,室内空无一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洛潇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好舒服啊!昨夜还真的是一夜好睡啊,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还真的是不怎么喜欢呢,出门要拿伞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那,不出门不就行了,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后,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看着近在咫尺的床铺,嘿嘿,还是继续睡一下吧!

“小姐?”霓裳轻叩门后走了进来,“王君意往这边过来了。”

“哦?速度还真的是挺快的啊。那么,”洛潇笑得异常的邪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去,把这个洒在沿路的花丛上,要是她走过来时没有风的话就顺便制造点,明白了吗?”

霓裳愕然,点头,“属下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呢就再去睡一会儿,加油!”懒懒散散的摆摆手,就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好软和的棉被、好软和的床,好舒服啊!

风轻轻的吹拂在空中,像调皮的孩子非要把每个人的脸颊都抚摸一遍才甘心,也不管是不是吹得别人的脸颊通红涩,就又哈哈大笑的跑开了。快十一月中旬了,天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冷,有别于沙漠的炎热干燥,一下子还真的让人有些适应不了,霓裳悄然的隐身在一棵大树上,一声绿色的衣服倒是一个很好的掩饰。

王君意气冲冲的带着一群宫女太监们往这边冲,看着路两旁到了十一月份仍开的灿烂的花和翠绿的树,火气就更是往上冲,想当初她在皇上面前求了好久希望能把这个花忆殿赐给她,可是皇上愣是装聋作哑的怎么都不同意,可是现在呢,那个洛潇一回来他就毫不犹豫的给了她,凭什么?凭什么?

步子越来越重,一步步都是狠狠的踩在地上,发出劈啪的声音,想想都恨,当初洛潇不是已经掉到了悬崖了吗,可是为什么现在活生生的不说还堂而皇之的回来,不要脸的女人,都已经是昭正的皇后了,还在那儿勾三搭四的,她凭什么回到这里来?她王君意才是太子的母妃,才是这后宫之主,是这莫离王朝的皇后,洛潇,你休想回来!

看着旁边鲜艳欲滴的红花,也不顾它下面的刺,就那样摘到了手里,一片一片的撕下,一片一片的撕碎,然后用脚狠狠的踩烂,美丽的脸上尽显狰狞。

躲在一旁的树杈上的霓裳正准备推出掌风,有点傻愣的看着摘下花朵的王君意,呃,她似乎也不用推波助澜了,回去得问问小姐,那个毒直接用手沾染上了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吧,不过,小姐估计会很高兴这个消息吧!

耸了耸肩,套句小姐常说的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还替自己省了一桩事。转身,轻盈的身子在树间跳跃着离去,对后面传来的喊痛的杀猪似的声音听而不闻。

御书房中,慕容离落的头现在是十分帝痛,看着面前这个脸肿得完全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女人,“你说是潇儿做的也总得拿出个证据吧,不然你让朕去平白无故的去置她的罪吧,别忘了,她现在是昭正的皇后,而不是莫离的。”心,咚的停跳了一下,虽然是为了将王君意的话给堵回去,可是经由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话还是怎么听怎么会让他自己心痛。

是啊,你也知道她是昭正的皇后,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王君意在心里问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莫离的君王,“可是不管怎么样,皇上你都得替臣妾做主啊。”哭哭啼啼的往慕容离落的身上靠去,撩起袖子,“皇上,你看,臣妾的身上奇痒无比,还红肿一片。”

低头,倒抽了一口气,整个手臂上已经是体无完肤,青青紫紫的,而且全部都是血痕,交错的布满了所有外露的肌肤,怕是被衣服遮挡的地方也是如此吧,难怪君意如此的气急败坏。慕容离落心中叹息,会不会真的是潇儿做的?那天她能让一具尸体瞬间化水,那么她的手中应该还有其他的毒药吧,那么让君意成这样的人是她也不足为奇吧?!

“朕会彻查此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朕去你的寝宫。”

“是,那臣妾这就回去。”王君意喜上心头,以前不用儿子来做借口皇上是很少主动去她那儿的,这次竟然自己开口了,看来这伤还是挺值的,笑逐颜开的退了下去。

关上的门让阳光彻底的隔绝在了门外,让屋内显得有些异常的昏暗,慕容离落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潇儿,你想做什么呢?这次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会不会横插一足或者是帮着别人来对付你呢?想必,是吧!

傍晚的和采殿显得很是热闹,交杂各种声音不绝于耳,灯火辉煌中让殿内有一种虚浮的假象繁荣。王君意得意的坐在椅子上,只是红肿的脸显示出来的只有滑稽。

气息是凝结的,满室血红的花香只会让人有刺鼻的嗅觉,眩晕的双眼是略显迷蒙,慕容离落看着手中的酒杯的叠叠重影,甩甩有些沉重的头,看着面前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然后变成三个,最后成为无数个,再到最后全都变成了一个人,“潇儿?”

从门外踏进来的洛潇显得是那么的雍容华贵,尽管只是一身简单的宫装,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衣加上一条紫色的丝带,却比坐在内室的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王君意更显高贵,“既然有晚宴的话想必王姐姐也不介意我的加入吧?”

手中的药粉弹出,看着已经慢慢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的慕容离落,嘲讽的摇摇头,不待王君意答话就自顾自的坐下。

可恶!王君意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下,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还有逐渐恢复清醒的慕容离落,好不容易下药成功,就这样被毁于一旦,“既然洛皇后来了就坐下吧,因为这次是家宴,所以也就没有去请您,想来还真的是失礼了,不过也想必洛皇后不会介意的是吗?”用帕子捂着嘴娇笑,起身给慕容离落很洛潇一人斟了一杯酒。

“怎么会介意呢?反正我也不请自来了不是吗?”好笑的看着那肿的跟猪头似的脸,水袖轻掩,将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看着有些了悟的坐在一旁的生闷气的慕容离落,活该,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吗?自己往陷阱里踩也怨不得别人,希望他不会怪她多管闲事吧,嗯,想想那个药应该是**吧,啧啧,难不成是那王君意知道这个样子难以引起他的兴趣所以在菜里加了点作料?哎,可怜的慕容离落,发发善心的为你默哀一下。

真的是好有自知之明啊,看着脸色已经变得明显不悦的慕容离落,王君意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不自然的笑了笑,看着已经有些尴尬的气氛,懊恼的撑着已经挂不住的笑,没一会儿又变得心花怒放,看着娘抱进来的孩子,起身就接过来,凑到了慕容离落的身边。

“哟,好可爱的孩子啊,我可以抱抱吗?”洛潇回身,随即拦在了王君意和慕容离落的中间,劈手就将孩子给抱了过来,看着已经掩饰不了怒火的王君意,哼,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称心如意的高兴呢?把玩着怀中长的肥肥嫩嫩的孩子,一岁多的孩子抱着还挺称手的,“母后——母后——”

已经能完全说清楚话语的孩子睁眼看见一个陌生人抱着自己吓得哇哇大哭,嘴里不停的哭喊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洛潇撇撇嘴,也不为意的看着紧张的将孩子抢回去的王君意,看了看桌上还没怎么动过的菜,摸摸肚子,在**一直赖到天黑,一天没吃东西的肚子空空的打鼓,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在那儿吃吃喝喝。

“哇——哇——哇——”

“彘儿——彘儿——”突然大哭起来的孩子不停的全身,吓得抱着他的王君意失声大喊出来,“彘儿——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别吓母后啊——”怀中的孩子的脸以极快的速度青紫起来,也越来越厉害,嘴角甚至有白沫星子吐出。

“彘儿?”王君意紧紧的抱着已经慢慢停止哭闹的孩子,“洛潇,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红肿的脸颊让现在的她更显得疯狂,“你有什么恨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来害我的孩子?”

好快的毒性!洛潇惊讶,看来这个人下毒的功夫丝毫不弱给她。

慕容离落有些失神,在听到喊声之后才大声叫着宣太医,慌乱的跑上前,接过孩子,抚摸着孩子的手是那么的,突然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洛潇,就像是刚刚才发现她在这里一样,惊诧、疑惑、怀疑、痛楚都是那么明显的闪烁在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双眼中,嘶哑的声音好就像是从地狱的深处响起,“为什么?”

默然,笑得异常灿烂的洛潇就那样看着慕容离落,可是那笑容却让他第一次想从她的脸上剥下。

忙进忙出但医们将时间和空间都挤做一团,滴——滴——答——答——洛潇坐在椅子上,看着束手无策但医们和他们额上越来越密布的汗水、看着慕容离落的脸色慢慢的从期待变成绝望最后变成愤怒,终于在太医宣告孩子死亡后将所有的怒火爆发,那些太医们全都一个个的成为了那个一岁多的孩子的陪葬品,鲜血染红了雨夜,丝丝的雨水从透明慢慢的变成血红,为谁哭泣的雨化成点点的泪水肆意的流淌在谁的脸颊之上?

王君意彻底的晕死了过去,她的孩子,那个她曾经寄托了一切希望的未来就这样随雨水蒸发在无边的大地上。

洛潇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一团乱。

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慕容离落愣愣的看着他的双手,上一秒,他还抱过那个体温犹带温热的孩子,视线游移,潇儿?“这样做你心里会好过吗?”

是肯定了吗?他就那样的肯定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吗?连辩驳都不曾给予她啊,就那样定了她的罪。“感觉还不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快乐就是建筑在你们的痛苦之上的。”

慕容离落诧异,死死的盯着她,看着远处已经毫无生息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

“不来怎么看着你们痛苦?!”还是笑容满面的洛潇看着一室的狼籍,已经,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