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满挤着着人却安静的无声无息的房间里响起,如炸雷一样在每个人的耳边轰隆的炸开,所有的人都惊诧的看着慕容离落掐在还在颈子上的大手,而那大手还在不断的用劲。

“为什么——为什么——”穆心柔使劲全身力气将孩子抢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和孩子蜷缩成一团,不住的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的儿子——他还没有死——他还没有——”

慕容离落不语,只是走到他们的面前,冲着她伸出手。

啪的用力打开他的手,穆心柔像个护着犊子的母老虎一样,已经是张牙舞爪,眼泪将脸上精致的妆容毁的一塌糊涂,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还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坚硬的神情是她不曾看到过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的她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这个现在一心要致她儿子于死地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她儿子的爹。

“哈哈——哈哈——”陷入疯狂的穆心柔仰天大笑着,散乱的头发和眼泪凌乱的黏糊在她的脸上,“慕容离落——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竟然想杀了自己的儿子——哈哈——你看清楚,”将怀中的儿子猛的举高,一双已经闭上的小眼睛突然放大再慕容离落的眼前,“他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

撇过脸,将视线移开,“心柔,你先把孩子给我,你只是伤心过度,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的!”抬手,准备让侍卫强行把孩子抱过来。

“我看谁敢?”将抱在怀里的孩子紧紧,怒目圆瞪的样子让那些侍卫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也不敢强行上前将孩子夺走,只能尴尬的呆立在那儿,两位主子相争,死的可是他们这些下人啊!

退后了几步,靠着立在靠墙的柜子上面,擦去满脸的泪水,变戏法一样,嘴角笑靥如花,如果不是满屋子紧张的气氛、如果不是穆心柔满身的狼狈、如果不是她的神色是那么的冰冷,屋子里的人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笑得温婉、美丽的穆贵妃,只是,一切都只是好像。

“慕容离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你不就是想保护洛潇那个贱女人,你明知道是她下的毒,可是你竟然想亲手掐死你的儿子去替那个贱女人洗脱罪名,你苍天有眼,你跟那个贱女人都不会得到幸福的、不会,这就是你想亲手杀了你儿子的代价。”

像个护着犊子的母老虎一样,穆心柔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还是一脸坚毅深情的慕容离落,笑容终于一点一点的剥落,嘴里吐出冰冷的诅咒,她和她儿子得不到的幸福那个贱女人也别想得到。

孩子的呼吸更加的微弱下来,轻轻的了两下,慕容离落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如临大敌的她,还是伸出了手,脸上是容不得半丝质疑的样子,近在咫尺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样恬静的睡着,他是想念他的皇兄吧,所以才这么毅然决然的离开所有的人,不会再有这个尘世的烦恼和忧愁,只有幸福和快乐。

“啪——啪——”

清脆的拍掌声从屋外传进来,洛潇带着霓裳懒洋洋的靠在门边,沐浴着射进来的骄阳,“是啊,苍天有眼,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嘛,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你的乞求就算上天听到了,它也会首先惩罚你,你做的事可比我恶毒一百倍,不是吗?”

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一步一步的走进来,迎着穆心柔冰冷憎恨的目光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啧啧,穆贵妃今天怎么这身打扮啊,真的是,有够狼狈的!”用手遮挡住樱桃小嘴,呵呵的笑了两声,低头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哟,小皇子这身怎么了啊?”

“潇儿,你怎么来了?”慕容离落惊讶,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个女人中间,他并不希望进一步的刺激到穆心柔。

洛潇眼睑低垂,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洛潇,你这个贱女人,还我儿子的命!”

穆心柔所有的恨都被她点燃了,嘴角的笑容隐去,跃过中间的慕容离落,冲着她冲了过来。

洛潇娇笑着侧身躲过,身后的霓裳立刻上前,将穆心柔的力卸去,顺势一推,毫无防备的穆心柔竟然还倒退了两步,一手紧紧的护着孩子,随即双手撑爪状,阴风阵阵,洛潇只觉得耳边一疼,再睁开眼时,已经被慕容离落护在了怀中,借力卸力之后,慕容离落绵掌推送,将穆心柔扣在了柜子上面,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把穆心柔死死的按住,而慕容离落也趁机将洛潇护在了身后,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哈——哈——”被侍卫按住的穆心柔疯狂的大声笑了起来,看着还是一脸如临大敌的丈夫,“慕容离落,为了那个贱女人,你还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

沉默。

暗叹,洛潇看着护在她前面的背影,就算不用看,她也可以知道他现在凝重的表情,但是,他对穆心柔会武功这一点竟然没有丝毫的差异,反而是很熟悉她的招式,借力卸力的完完全全扣死了穆心柔的每一步,就好像每一步都是为她而设,慕容离落,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而你又纵容了多少事情?以前只会觉得他的绝情,但是一直都说自古帝王多绝情,但是现在,连看着他的背影都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穆心柔,我来不是跟你废话的,你也用不着一副要吃我肉喝我血的样子,你的儿子也不是完全没救,只要你交出梦螺纹的解药,我就保你儿子长命百岁。”洛潇向前走了一步,冲着前面的女人冷冷的道。

“洛潇,你真的很卑鄙,你竟然拿我的儿子来威胁我,你不得好死,你个贱女人,想要梦螺纹的解药?做梦,我要的贱男人给我儿子陪葬,我要你像我一样失去最亲的人,我要你跟我一样痛不欲生,哈哈——”穆心柔猛的把怀中一直保护的好好的孩子摔在了地上。

“砰——”

沉重的落体声,霓裳不由的移开了实现,穆心柔的劲用的极大,根本就没打算给她儿子活命的机会,脑浆的迸裂声让所有的人都不由的在那一刹那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完全没气的孩子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小小的身体有些扭曲的不成形。

“穆心柔,你真毒。”洛潇闭上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身体有些,她没有想到穆心柔竟然会如此的决绝,就连亲生儿子也能毫不犹豫的放弃,摇摇头,看着眼前那个得意的大笑的女人,“我为你感到可悲,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什么幸福,你的不择手段、你的蛇蝎心肠都注定了你这一生是个悲剧,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得好死!”

慕容离落蹲下身子,眼神有些呆滞,看着地上的孩子,却是满心的悲凉,半响后,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孩子包裹住抱了起来,手一遍一遍的划过孩子还是细嫩充满弹性的小脸蛋儿,“将孩子待下去,厚葬!”请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交给了身后但监。

抬眼看着也沉默下来的穆心柔,“心柔,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和你冷冷的看着被**致死的心慈的时候一样的?或者是你亲手把剑刺入了你父母的心脏处的心情是一样的?是悲伤、不舍、无奈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砰——”

屋外突然刮起了大风,雷声晴空霹雳一样的响起,顿时的飞沙走石打得门窗都在不停的煽动,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也快速的昏暗下来,电闪雷鸣间一颗不知道是有多少树龄的大树应声倒下,枝桠横落满地。

洛潇的眼睁得大大的,大的她甚至不知道她的眼睛竟然可以这么大,他知道?天,突然觉得一阵匪夷所思,他明明知道他日夜共枕眠的妻子就是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可以这么的若无其事?帝王,真的都是这么的隐忍吗?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穆心柔轻轻的笑出声,“那么,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什么吗?”慕容离落的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被从大开的窗户中吹进来的风弄的散乱,拨开了挡在眼睛上的头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应该还知道什么?知道其实你的孩子和王君意的孩子其实都不是我亲身的?还是知道就算我被你下了蛊但还是无法爱上你所以没办法跟你上床,你也没办法怀上我的孩子的事?还是知道你为了转移视线所以将君意也脱下水的事?”

“好像,只有我是最傻的。”洛潇猛的退后了两步,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她曾经以为也许了解的两个人,“我不知道,所以我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牺牲品吗?不单单是我,我身边的人也成为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牺牲品吗?凭什么?”声音突然变得尖细,拔高的音量甚至遮盖住了外面的雷声,“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来左右别人的生命和人生?你们凭什么将这一切攥在自己的手里,任意的揉搓?”恨恨的看着这两个人,将一切玩弄在鼓掌上的他们,“你们都很卑鄙!”

“潇儿——”慕容离落有些心慌,急欲想解释什么的他在此时此景下竟然发现解释是那么的困难,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伤害已经磨灭不了。

打了个响指,洛潇扑上前,狠狠的扇了穆心柔一个巴掌,看着嘴角流血的她,“梦螺纹的解药,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过度用力的手指甚至有些充血一样的异样红色,太阳有些一阵阵的刺疼,双眼也有些模糊,果然,这种阴狠的事儿还真的不适合她做,霓裳上前,扶住了有些微弱的她,嗤笑,现在这个身体情况还真的是有够差啊!

将人交给霓裳,就那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平息一下她有些紊乱的气息,而对面已经无力挣扎的穆心柔干咳了几声,血丝迅速的沿着嘴角流了出来,瘫软在地上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了一团,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很快充斥在脸上的每一个角落,慕容离落退了一步,看着不成人形的穆心柔,“交还是不交?”沉默了半响的洛潇还是忍不住出声紧逼。

“踤”穆心柔吐出嘴里的一口腥血,“做梦,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解药,哈哈,要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

“咚”洛潇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她的身上,由着她的身子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撞在后面的柜子上,慕容离落皱眉,移开视线,“想死?我会让你想死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