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油的限购让整个莫离王朝一片怨声载道,平民的哄抢、不法商贩的哄抬价格,物价飞涨,让钱也越来越不值钱,烧、杀、抢、掠种种恶劣行为在平民区内不断发生,甚至愈演愈烈,治安在经济即将崩溃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奢侈。

洛潇皱眉看着手上的报告,看着一起起的收购事件,虽然在经济上吞并莫离王朝是越来越顺利,可是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平民百姓却充当着最直接、最优先的受害者,她就像是一个借刀杀人的侩子手,不断的将手中的刀磨砺,然后挥刀向那些没有任何防备的百姓,不流血的战争就在一刹那间掀起。

“停止收购吧!”揉了揉额心,对着霓裳有些沉重的道,她不想导致民不聊生,这,不是她想要的。

“啊?”霓裳惊愕,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再差一点点,整个莫离王朝的经济就全凭锦潇商会说话了,不管是改朝换代还是灰飞烟灭不都是在一个瞬间吗,这不也是小姐当初的计划吗?她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却要功亏一篑?

双腿交叠了一下,一只脚永远的负担着另一只脚的重量确实是太重了,“霓裳,你从小就是在飘渺宫长大,也许对于你而言,训练就是痛苦的、成长也是痛苦的,但是你并没有经历过饥饿,你甚至不能理解一钱逼死英雄汉的志短,你也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只因为饥饿和疾病就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我要报复的是莫离、是慕容离落,而不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又为什么要他们来为我的复仇充当牺牲品?”苦笑,看着略有顿悟的她,“我不是侩子手,我不希望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也不希望我的脚下是皑皑的白骨,我不是神,我没有决定他们生死的资格,就算他们当中真的有些人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小姐?霓裳稍微的将头移开了一点,她在整个飘渺宫中对小姐一直是最忠诚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眼前这个害死他们宫主的人效命,但是她知道,她不仅仅是因为宫主将整个飘渺宫交给了小姐,更是因为小姐这个人,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能知道那个让宫主爱逾生命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也许所有的人都没有错,那么,她的忠心也没有错吧?!

“是,小姐,我知道了,会吩咐下去的。但是,对莫离的行动怎么办?”

“就算现在不压榨莫离的经济,难不成还不能从军事和朝中大臣中下手吗?我想,云罗那里应该已经有方案了。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它。”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肘,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是!”霓裳点点头,准备无声的退下。

“等等,”睁开的双眼射出点点的精光,“其他的事先放下,现在重点去观察穆心柔和陆晴川。”——

“是!”

门吱呀的一声关上,阻隔了外面的阴暗和并不温柔的风,一扇门两个世界,门内的东西太过沉重,带不走的是曾经互相馈赠的年华和美好,因为太重,所以只来得及带走思念、因为太多,所以只能带走沉重的行囊。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却忘了,岁月一直是无情的向前的,哪怕再来一次,也能忘记曾经的感动。

端起一杯还冒着热烟的茶就那样开在床边,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繁华,哪怕是漆黑的夜晚,也挡不住那些欢声笑语。

晴川,你在这黑夜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一样的一杯茶,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换了一个,洁白修长的手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陆晴川像是不知道酸麻一样就那样拿手托着沉重的脑袋,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冷寂的脸上难得在洛潇不在的时候扯开了弧度,只是怎么看都是苦涩的,他是不是应该脱口而出,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时他帮穆心柔时并不知道陷害的是她啊。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斟酌着,不,他还是没有那个勇气,他没有勇气去承担她知道这一切与他都有着莫大关联时的心痛和绝望,那么,就自私吧,自私的将所有的呃事情全都隐瞒下去,起码,不知道就可以不痛苦!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哇——哇——”

孩子的哭闹声在越发深沉的夜中显得格外的嘹亮,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穆心柔趴在婴儿床边,看着还在大哭的孩子,额头紧紧的皱着,嘴里喃喃自语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语,嘴角那一抹一样的红色显得她的脸更加的疯狂。

伸出手,像是没有察觉异样的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颊,“你好像他,好像——好像——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你这样静静的呆在我的身边呢?”

孩子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将他脸上的手给啪嗒的打下去。

“哇——”

细嫩的脖子上是他娘亲掐的越来越紧的手,笑脸被憋得通红直至慢慢的转成紫色,只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冲着理应是他最亲近的娘亲哭闹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你爹都一样,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可是为什么你的视线从来不曾停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满脸的泪水黑夜更显得疯狂,双眼透过那个娇小的孩子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外面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照的房间滕亮,“啊——”尖叫的松开手,颤颤巍巍的试探了一下孩子的呼吸,还好——还好——受到惊吓的她无力的坐在地上,而**终于缓过气来的孩子却是更大声的哭闹。

穆心柔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就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都是你——洛潇——都是你——是你抢走了他——是你——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休想——”

“哈——哈——”

电闪雷鸣中散发着血的腥味和人性的迷失。

屋檐下还在滴、滴凳着雨水,密密麻麻的连成雨线,一扇天然的雨帘门就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轻启朱唇,一首李煜的虞美人就那样脱口而出,的雨线就像是那一江春水般的愁思,剪不断理还乱。

程泽有些寂寥的站在御书房内,四季暖如春的昭正到了现在也是有了丝丝的凉意,只是再冷也没有一个人的寂寞冷。

“少爷,”站在他身后报告了半天都不见有什么反应的云罗有些不耐烦的唤了一声,“少爷,回神啦,想什么呢?”

“没有,”回头笑了一下,“接着说。”

“锦潇商会已经接触过了康亲王了,彼此的合作意向都还是蛮不错的,不过看小姐的意思好像一点都没有跟他合作的样儿,估计是想让你带兵攻打莫离。”

“什么时候?”

“呃?据莫离传回来的消息,小姐的意思就是将莫离朝中的大部分将领都控制住,然后你再发兵,具体时间嘛——小姐说等她消息!”云罗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调侃了一下严肃过度的程泽,不过,心里叹息了一声,八成是在那之后,不管怎么样,煦泽少爷的命现在才是至关重要的吧!

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洛潇无奈稻息了一声,看着无声无息潜进来的杀手,手腕抖动,数息之间进来的三个刺客已经毫无声息瞪在了地上,让身旁的霓裳静悄悄的处理掉,看来穆心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解决掉她了啊,啧啧,这个女人啊,还真的只是为了慕容离落一个人活的了。

洛潇已经有些厌烦了,短短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却已经遭遇了五批刺客,穆心柔是嫌手下人太多了吗,前仆后继的来送死?

“小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霓裳握剑的右手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些刺客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一件任务失败全都服毒自杀,连她拷问的机会都不给。

“啪”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洛潇的心在叫嚣着,种种负面的情绪在不断的滋生和扩张,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可是显而易见的是不太显著,看着已经四分五裂的茶杯和塌了的桌子,一片狼籍,“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我根本就不能拿出证据说这是穆心柔做的。”

没证据说是她做的,又怎么拿解药?现在不是将穆心柔处之而后快,而是她手上的解药,可是,又怎么拿到?她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嗤笑?原来到头来,现在的她仍然还只是无计可施是吗?

“小姐?”霓裳有些害怕,小姐的耐心都在即将面临告磬,但是,现在,到底还能怎么办?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的洛潇将旁边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凉着她所剩无几的耐心和时间,“逼,我就不相信逼到死角的老鼠还能躲过猫的爪子。”

“小姐是说——”霓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像阵风一样疾掠出去。

白天和黑夜在交替轮回着,此时的后宫之中显得有些喧闹,穆心柔的儿子也就是慕容离落仅剩下的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而命在旦夕,出出进进但医将整个朝仙宫挤得水泄不通,但是每个人都只是摇头,沉重的身子跪在那儿不敢去看那个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晴不定的主子。

慕容离落看着跪了一地但医、宫女还有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心柔,还有,那个娇小瞪在**的孩子,明显的已经是出气多过进气,才一岁多的孩子小脸涨的通红,青青紫紫的,是中毒吧?心中哑然的暗叹,不是猜测,还不到一个月之前的他也是这样坐着惴惴不安的等着太医的宣判,彘儿不就是那样永远的离开了他吗?一模一样的情景,只是换了个地方、躺在**的换了个人儿,却一样的心痛,骨血相连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去漠视和不在乎。

手,掸起,抚摸着那个人儿,时空转换,他好像又回到了彘儿的身旁,儿子,你是想念你皇兄是吗?所以才那样毅然决然的抛弃一切准备去他的身边是吗?自欺欺人呵,但是,对不起,你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如果苍天真的要怪,就只能怪你爹,你爹太没有用,不要去怪其他的任何人了,好吗?

游移的手看着孩子那细小、脆弱不堪的脖子,拇指磨砂着,粗糙的大手与那娇小、嫩白的脖子成了鲜明的对比,大手,慢慢的——慢慢的——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