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潇的手有些的打开当初在京城中那个和尚交给她的锦囊,一张橙黄色的纸跃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惊讶、怀疑直到惊喜,双眼逐渐的恢复神采,拿着那张纸雀跃的往药圣的房间跑去,第一次,第一次欢呼出声。

“师父——”跑了一圈终于在后院找到人的洛潇气喘嘘嘘的叫唤道。

药圣有些疑惑,看着明显高兴的她,“怎么了?”

呼吸还是有些不平顺的她只是将手中的纸条递上前。

“这——是——真的——吗?”

点点头,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和尚到底是谁,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个和尚并没有骗她,单凭他可以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就可以确定,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不是他可以凭空就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就算是假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吧!”药圣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年迈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冷煦泽睡的房间里。

洛潇没有进去,靠在门边站着,身子绷得紧紧的,闭上了双眼,默数黑暗,时间好像是静止的,门寂寞无声的打开,药圣的脸色略显疲惫。

“师父?”走上前将他的身子搀扶住,话确实问不出口。

“很顺利,我想煦泽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是如果一个月后还拿不到解药,就——”虽然满身的疲惫,但是还是满心的欣慰,他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一次这样的打击了,如果让他再一次亲眼看见儿子的死亡,也许他也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可是起码还有希望。

“我马上动身回京城,找到那个和尚,师父,相信我,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还是这样的一群人,一样的疾驰在沙漠中,一样的沉默无声,只是不再是充满着死寂。

“小姐?”现在的霓裳满心的疑惑,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以前的小姐会跟她说清楚然后再行动,可是现在的小姐变得太沉默了,沉默的如果她不问会一个字都不说。

洛潇没有回头,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当初有一个大师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的方法暂时让煦泽可以保住性命,但也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小姐只要找到了那位大师,宫主就有救了?”霓裳满心期待的看着小姐,直到前面的人肯定的点点头,兴奋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雀跃,连慢慢沉重的脚步都已经开始变得轻快了起来。

也许,找到那个和尚就能拿到解药了吧?洛潇心里有些怀疑,但是这已经是最后一条路了,她已经无路可走,所以只能这么坚信,听着后面的霓裳兴奋的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听着他们发自内心的高兴的呼喊声,其实,人有时候也是可以很单纯的,只是被太多的和私心掩盖住了而已。

剩下的路变得不再是毫无目的的行走,速度也是逐渐的加快,不到傍晚,京城已经是在望了。

一行人将一个不大的客栈占据的满满当当,老板奇怪的看了一眼,将客人点的饭菜送上来后就以极快带着店小二去了后院。

洛潇食不知味的吃着面前的饭菜,算不上什么美味,但是她还是强撑着吃下去,就像师父说的,她不能先倒下去,现在,师父和煦泽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最中间的一个桌子上只坐着三个人,洛潇坐在中间,低着头有些沉默,而霓裳和于铭一左一右,都有些不自在,在这种气氛下也很难得开怀大吃。

“我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位大师。”洛潇的眼神有些迷茫,下一步吗?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找官府帮忙吧,小姐见过那位大师,肯定还记得他的模样,我们可以找人画像,然后全国寻找。”于铭放下碗筷,提议道。

找官府吗?洛潇默然,可是现在这确实已经是唯一的方法了,也就是说她又必须跟那几个人见面了吗?眼神有些闪烁,她没忘,什么都没忘,给煦泽下毒的是穆心柔没错,可是她并没有忘记是谁亲手把利剑刺进了煦泽的身体里,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如果不是那一剑,就是是梦螺纹,以师父的医术也可以帮煦泽续命五年,而不是短短的两年,只是——

点点头,“我明天进宫。”

月光伴随着深沉的夜点点的洒在大地的满一个角落,只是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么的洁白,也不知道月亮上是不是也有一个叫嫦娥的女子,但是夜还是那么的黑,而月亮也无法撕开黑夜的寂寥,无果的努力,只能颓然的放弃,等待黎明的到来,接替夜的黑暗。

一大早上,宫女和太监们已经开始来来回回的忙碌,只是都很默契的避开那个凉亭,而那里两个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就那样趴在石桌上,旁边四处都是散落的酒瓶。

萧逸捂住鼻子,拒绝去闻那熏死人的酒味,看着那两个男人,他都恨不得拎桶水将他们泼醒,相信站在他身边的左少和夜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哎,还是没那个胆子啊,将手中的披风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看着他们满脸的胡渣和深陷的眼眶,洛潇的离开倒让这两个曾经的敌人走到了一起,异常的默契,只是,心里深深的担忧着,康亲王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很明显康亲王不是跟洛潇一起的,准确的说不是洛潇指使的,只是,他只是一个丞相而已,没有办法服众,而离落,显然他是准备将莫离王朝让给洛潇,只要这是她希望的,但肯定不是让康亲王篡位成功,只是,现在醉生梦死的他似乎无意处理朝政,至于他自己,现在除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慕容离落还真的是准备将莫离拱手让人啊?”

淡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很熟悉,熟悉的让萧逸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只是会不会只是他的错觉呢?他太过的思念导致的幻听?身体有些僵硬,明明是想回头确认的,只是身体却不听从大脑的指挥。

点点头,算是跟夜和左少打过招呼,看着还是傻愣愣的背对着自己站在那儿的萧逸,不耐烦的蹙眉,“你要发呆换个时候,现在,我有事要找你。”

回头,看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她,不确信的揉了揉双眼,她,好像不是错觉!

抬脚欲走,一阵冷风吹过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还趴在石桌上的两个大男人,“把他们两个抬进房里去吧,除非你们希望看着他们发烧!萧逸,还不走?”

哼了一声,已经在前面带路,萧逸怔楞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明显也有些不确定的夜,以极快的速度追赶着前面已经走远了的洛潇。

很快,画像经由皇宫的御林军分发到各个城、县、乡,洛潇静静的坐在御书房里,此时,她能做的夜只有等待。

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慕容离落和陆晴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已经由最开始的不确定到惊喜再到现在的担忧,洛潇,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不存在,那双眼睛没有了任何焦距,他们完全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倒影,甚至,以前的她满脸的笑容,虽然那个笑容是冷冷冰冰的,可是起码她在笑,可是现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能,连痛都已经不知道了!

静坐了一会儿的陆晴川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出去,倚靠在红梁房柱上,仰望着天空,伸出手,触摸着那好像近在眼前的白云,可是,却抓了个空,汕讪的放下手,闭上双眼。

“剑锋——妈妈死了——妈妈死了——”电话那一头的洛潇哭的语无伦次,“呜——呜——”

“洛洛——”没有听过她哭泣,哪怕是那时候小小年纪的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她也没有哭,可是,现在,她却哭的像个孩子,“洛洛——到我身边来吧——我们可以在一起——在一起拥有一个快乐的家——”

“不——剑锋——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好乱——爸爸——爸爸把他的小老婆还孩子都接回来了,可是,他的女儿竟然之比我小一岁而已——剑锋——我不确定了——什么是爱——爱就是——爸爸的背叛吗——”电话那头的洛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洛洛——相信我——这一生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无论生与死——我不会伤害你——不会背叛你——”——

“洛洛——”

猛的睁开双眼,还是红瓦砖房,绵延的屋群向远处延伸,地上铺的是青石板路,平坦,只是,他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吗?呵呵,大白天的站着都能做梦,摇摇头,看着还是那么悠闲的在天空中肆意飘走的云朵,他来到这里有多久了?久的忘记了很多事情,他,似乎也是很肆无忌惮啊,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理所当然,只是他忘了,他的肆无忌惮同样伤害着真正的陆晴川,他不是洛潇,他仅仅是灵魂的穿越,不,也许它没忘,忘了,他会义无反顾的承担起原本属于陆晴川的责任吗?会从心里拒绝承认韩剑锋的存在吗?唯一承认的可能只有他来自于现代的经商头脑和洛潇吧!

转头,看着不知道在他身边站了多久的慕容离落,却没有一丁点的惊讶,同样是看着天空。

“你和潇儿一样,都很喜欢没事的时候仰望着星空,唯一的不同是,潇儿看着的时候是空灵的,空灵的会让我觉得她会在下一秒消失,而你,”低下头,看着他妖娆的面孔,“你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像你还有留恋,所以你舍不得走!”

“叮”心中的某根心弦断了了,原来他还有留恋?明明他所有的都给了洛洛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会留恋呢?又在留恋什么?

“你们都是同一种人,不是样子,是心!”看着紧闭着的门那边,心还是会痛的窒息。

“离落,晴川,”萧逸从远处走过来,看着并排着靠在那儿的两个人,两个同样执着的令人雄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守候着同一个女人,只是,解决未必是尽如人意的,“洛潇要找的那个大师找到了,就在宫门口。”

“在哪里找到的?”慕容离落闭了闭眼,长时间的看着刺眼的阳光终于让眼睛酸疼的流泪。

萧逸面容有些古怪,“不,不是任何一个人找到的,事实上在我们把画像张贴出去之前他就等在宫门口了,只是,侍卫没有帮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通报,直至看到了宫里张贴的画像。”

“?”陆晴川蹙眉,左手在柱子上摩挲着,“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洛洛会找他,像是,未卜先知?”

萧逸耸肩,“很明显是!”

“那你们怎么看?”好半天才适应阳光,睁开的双眼略显红肿。

“先让他进来吧,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洛潇要找的人,我想她这么急着找这个人,肯定是有事!”萧逸提议,“再说,在皇宫里面,我们也都在,想必他也不可能对洛潇不利。”

两个人同时沉默,只是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一个清瘦的人影在萧逸的带领下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而陆晴川和慕容离落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他们没有谁确定这个人就是洛潇要找的,也不想让洛潇失望。

老僧显然已经年纪很大了,满脸的褶子和皱纹,只是一身佛家的青衫,倒是显得仙风道骨。

“老衲见过慕容皇上、玄月门的陆晴川陆门主。”老僧双掌合十微微的弯了弯腰,算是行了个礼。

“大师,”慕容离落没什么反应,“你确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请洛施主出来相见不就可以证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