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以后整个世界就像是忽然安静了一般,就连宫中的容妃和揽月都沒有了动静,整个王府更是一直都在战战兢兢之中度过的。虽然沒有真的赶走了所有的人,但是众人心中的恐惧却是一点也沒有减少,对于宫绯缨更是恭敬的比之王爷跟甚!

“王妃,王爷待您真好!”连心这几日嘴巴都几乎要咧开到耳朵后面了,宫绯缨也是由衷的开心,这两姐妹只到府中一年,对于她却是死心塌地的!

“可不是,外头对于王妃可都是羡慕的很呢,都说您是福气好。不过依照奴婢看來,这到底是谁积福了可是不一定呢!”连翘也忍不住打趣道。

听懂了连翘的话,宫绯缨摇了摇头,半认真半是玩笑的道:“这话万不可再说,否则叫有心人听了去,免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这皇宫大院,任何一句无心的话叫有心人听了都是祸端。连翘一时开心竟是忘了这个禁忌,吓得赶紧跪到了地上,连心沒有明白过來见姐姐跪下也跟着跪下了!

宫绯缨愣了愣,她只是稍作提醒,有这么吓人么。赶紧叫两人起來,道:“去准备一下吧,待会儿我同王爷要出去走走!”

“是!”齐声应道。

待出去了以后才偷偷擦了擦冷汗,刚刚那话叫外人听见了可是够死好几回了。这天下谁敢说王爷福气不好,这不是变着法子的羞辱了皇家么?这些玩笑话哪里是她们做下人的可以说的,能说的也只有主子罢了!

宫绯缨到书房去寻朗清月,还只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來一阵喧嚣声。往里头看了看便顿住了步子,看來是有正事在谈,她还是不要去打扰好了!

虽说书房重地一般來说女子是不方便进入的,但是朗清月对于宫绯缨却是沒有这个禁忌的,仍由她來去自由。而宫绯缨却也想给他一个自己的空间,所以实非必要她便是不会轻易进入的!

“哼,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这般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如今边关吃紧,你倒好日日待在温柔乡过的无比自在!”黑衣的陆子岚一张方正严肃的脸,眉头紧蹙,几乎挤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状。

朗清月优雅的喝着茶,不紧不慢的道:“子岚,我们认识到如今有多少个年头了?”

陆子岚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眉头依旧紧蹙,眸中却渐渐柔和了下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大概有二十年了吧!”

两人相识之时还都是朦胧未清的幼童,第一次见面便是大打出手,两人从御花园一直打的掉入了湖中才算是正式结束了。陆子岚看不惯飞扬跋扈的皇子朗清月,而朗清月自然也不会喜欢小大人一般喜欢讲大道理的大学士之子,陆子岚!

陆家是三代元老,朝中文人为之马首是瞻。但是令人跌破眼镜的是,陆学士唯一的儿子陆子岚竟然走了文人最为瞧不起的武将之路,入了军队从一个小兵卒一直做到了如今的骠骑将军。

“那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同陆子岚虽然从來沒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但是两人的关系却远远不是外人见到的那般水火不容。反倒是出奇的默契,可说是生死之交。

陆子岚为人处世便是同一般的武将大大不同,有儒将之称,在战场上也是以减少双方死亡率并且在这基础上仍然可以取胜为目标。虽然大部分人不理解为何还要考虑敌方的生死,所以在外的名声也是五五之数,要么备受推崇,要么被贬的一文不值!而这却并不影响两人的交情,反倒是备受朗清月欣赏,所以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对着朗清月拍桌子叫板儿的人。

“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总之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快启程,这一次的事情同往日不同,这一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是要明白的!”陆子岚沒有直接回答朗清月的问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见朗清月点头了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刚好见到正等在那里的宫绯缨,陆子岚再次蹙了蹙眉,对于这个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王妃,说实话他当真是沒有什么好感的!

“王妃!”礼貌性的行礼,又同朗清月告了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处理完了么?”笑盈盈的迎上去,一双素手攀上了朗清月的肩头,努力的踮着脚尖想要替他捏一捏肩膀。

握住了她的手,朗清月紧绷的面容也缓和了许多,将人带入怀中先是紧紧的拥抱了一下才点头道:“处理完了,走吧!”

“嗯!”手挽着手的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见到朗清月眉宇间的忧愁便心中似乎也难受的紧。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摸了一些膏药在手指头上,坐到朗清月身后开始在他的太阳穴处轻重有度的推按了起來。

靠着车壁,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两人才成亲不足半月,新婚都还沒有过,而他不久以后却是要带兵上战场了,每每想到这里便是觉得有几分对不起她。偏生宫绯缨却一直装作无事一般,不闻不问,却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支持和谅解。

手上一用力便将人扯到自己怀中,宫绯缨惊呼一声,嗔怒的看了朗清月一眼。见到后者眼中的柔情,眉间的疲倦便是放柔了身子依靠在他的身前,试图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刚刚那个男子,这几日见过好几次,他似乎不太喜欢我!”纯属沒话找话说,朗清月将坚挺的鼻子紧挨着她的脖子,轻轻的搔弄了几下才闷声道:“那小子,对谁都不顺眼,对我也不是这样么?”

从未见过朗清月这般轻松的语气,可见那个叫陆子岚的在他心中有多么的不同,与之前是合作关系的银相比,又是要亲密信任几分。对此宫绯缨十分的高兴,完全可以忽略那人表现出來的明显的不喜,根本不是像朗清月口中说的那样回事!

发现宫绯缨嘴角的笑意,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朗清月挑眉问道:“从來不知道娘子竟然有这般喜好,对于别人的不喜,似乎还特别的开心?”

一把推开朗清月作怪的俊鼻,佯怒道:“别人怎么看我又和同我何干?更何况这般将喜恶摆在面上,不是正好说明你们对于彼此都是十分信任的,若是如此难道我不该开心?”

看着宫绯缨鼓起的腮帮子,发现她在自己跟前越來越有女儿家的娇态了,如今使着小性儿也叫他心中喜欢的紧。忍不住在宫绯缨的唇上轻咬了一口,便耍赖般的紧紧缠着她的腰肢,像是抱着娃娃一般就这样假寐了起來!

宫绯缨暗暗磨了磨牙,最终放弃似的挨着他的肩膀,仍由他当抱枕抱着,并且伸出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发现她这一哄小孩子的举动,朗清月顿时哭笑不得,同时却也很是享受的样子,还真的慢慢就睡着了!

想來这样宁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还是好好享受眼下的好。只是边关的事情的确诡异的很,夏侯陌何以沒有打招呼便起了势,还有一旁蠢蠢欲动蛮夷。

如此一來的话边关三角之势便是会随时破裂,谁都想做这渔翁,就是不知道该由哪两方自动去做鹬蚌。而这个也正是陆子岚焦急的原因,谋定而后动,早早的计划好免得到时候腹背受敌!

宫绯缨和朗清月先是到宫府坐了一会儿,答应了回去吃晚饭才叫李爷爷和李奶奶给放了人。后來又去了医馆和学堂,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非常的顺利和平静,但是宫绯缨心中却有一种隐隐的忧虑。

“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两人此时正坐在朗清月名下的随意楼的包间里面,之前绿芽千辛万苦传出來的消息宫绯缨也同他说了。朗清月在惊讶宫绯缨脑子中装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同时,对于那几个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暂时还沒有,不过我倒是觉得应当是一句话或者是什么暗示!”两人也试着将几个字反反复复的拼凑,但是却怎么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这几日宫绯缨也想了许多,从她來到这里开始想。一条一条的将所有的事情顺在一起,这才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你觉不觉得,背后的人对于我们周围的事情似乎过于了解了。”无论是之前红叶的事情,还是之后洪拓的事情,又或者是在西平的一系列事情。她总觉得这一切之后有一条线,故意将所有有关的人都牵扯到了一起,红叶、夙墨、洪拓、夏侯陌,甚至是她和朗清月。

那人似乎对于他们都非常的了解,无论是他们的性格还是喜好,特长这些等等!但是谁又有这样的能力,可以遍布全国,甚至是其他国家呢?

夙墨的出现是一个契机,让她无意中触碰到了那个秘密,而洪拓无意就是那个关键的人物,最终却也逃不过一死。而温言的态度就更加奇怪了,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又一直沒有下杀手,是不能杀,还是不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