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瀚侠身边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圆圆的脸看着有几分的可爱,老是拿眼睛瞟曲瀚侠,曲瀚侠一直忙着说话,她就很体贴的在旁边给他斟酒,既不厮缠,也不调笑家有财妻。

剩下的两个老板闹着叫曲瀚侠去和圆脸美人恩爱,曲瀚侠一个劲的推脱,有个老板就笑着问:“曲大老板难道是不喜女色?”

他转头看曲瀚文,曲瀚文比较的谨慎,一开始的时候,就用眼神把身边的美女噤住,偷偷给塞了几个钱,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做声。那个美人就依着曲瀚文,曲瀚文搂着她喝酒,她就配合着,不过也不主动招惹,摸手摸脚的。

这会儿曲瀚文听了这话,生怕曲瀚侠被激的去了,急忙笑着道:“真是有个缘故,我们曲家是有个家规的,曲家的子弟,绝不允许在外……”他话没有说完,却看到曲瀚侠脸色变了!他立刻停住了嘴,心中大悔!

以前他们兄弟一起出来做生意,常常的互相解围,用各种借口,都没事,这个家规也说了不下千百次,也确实管用。但是今天,曲瀚文看曲瀚侠听到了家规二字,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立刻就知道,说错话了!曲瀚侠现在最恨的,可能就是曲家,就是家规!

他赶紧的住口,曲瀚侠已经站了起来,对他笑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二弟,哥哥今天就宿一次青楼!也破破这个家规!”说着搂着那个女子走了。

曲瀚文站起来叫了一声:“大哥!”跑过去拉他的手臂,曲瀚侠一甩胳膊,转头对他道:“别拦我!”

声音很冷,眼神也很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搂着那个女子出门右拐,不见了人影。

曲瀚文怔了半天,才明白了,曲瀚侠可能已经知道了,聂老板为什么不要他们的生丝的事情了。

身后的两位老板还闹着:“什么家规不家规的!全是……哄人的!”

曲瀚文回去坐下,笑着道:“两位也不要浪费这个**了!”

其中一位还问他:“曲老板呢?”

曲瀚文笑着:“虽然家规不算什么,无奈小弟娶的内子实在厉害,小弟畏妻如虎,不敢在青楼眠宿!”

“哈哈哈!原来老弟是个畏妻如虎的……”两个人大声耻笑着去了。很得意的样子,好像他们不是畏妻如虎,就光荣的不行了似的。

曲瀚文挥手叫剩下的那个粉头走了,站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只能先回去了。

到了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他叫曲瀚旭去和方氏说了一声,今天大哥去下面村子办些事。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若是一会儿上院门的时候还没有回来,那就是不回来了……

他自己没敢去,因为身上有脂粉气。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屋里亮着的灯光,进屋就看到袁瑜蓉听到声音仰起的脸。然后露出的纯净的笑容,轻柔的声音:“回来了……”

曲瀚文突然心中突然很难受,想到在青楼的大哥,心里难受的要吐了……

袁瑜蓉笑着站起来迎他,不过曲瀚文想的没错,去过青楼的人,身上脂粉气很浓重,因为青楼的女子化妆很浓,而他们自己身在其境,闻多了鼻子习惯。也觉不出来了,但是袁瑜蓉一走近,立刻就闻到一股胭脂香味!

她立刻敏感的站住。看着他问:“你去哪儿了?”

曲瀚文倒是没想瞒她,他轻声回答:“谈生意……”

袁瑜蓉的脸刚变了。心刚提了起来,曲瀚文已经道:“不过是去青楼……真不明白,这些人谈生意为什么就爱去青楼!”

袁瑜蓉心又落回到原处,皱着眉头道:“难怪身上一股脂粉味!”

曲瀚文笑:“我就知道瞒不了你们女人……”不过笑得有些苦涩:“蓉妹妹,给我打水洗洗呗。”

袁瑜蓉出去叫那个新来的丫鬟打水,她进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曲瀚文:“你怎么看起来……”她开玩笑:“被青楼女子劫色了?”

曲瀚文失笑,伸手想搂她,袁瑜蓉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往后退:“才不要!”

曲瀚文顿住,叹口气:“我就是呆了一会儿,你不至于吧……看着吧,明日就能传遍全城了,我曲老板畏妻如虎……”

袁瑜蓉皱起脸质问:“你干嘛用我当挡箭牌?!”

曲瀚文看她沉了脸,早忘了替曲瀚侠难受了,赶忙的解释:“那我没别的办法!要么留在那里去嫖,要么就是承认自己好男色……或者这方面真不行!”他笑:“不用等沈忠明来说,我这名声就能出去了……”

袁瑜蓉想了想,好像还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自己在宣城已经是个厉害的名声了,这倒好,很前后一致嘛家有财妻!她无奈的道:“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曲瀚文都被逗笑了,站在门口叫:“水怎么还不来!”

……

方氏听了曲瀚旭过来说的话,信以为真,等到了亥时,还没见曲瀚侠回来,就吩咐丫鬟关上院门睡了。

第二天起身,梳洗了,奶娘抱着孩子过来,方氏正在屋里教孩子说话,院里的丫鬟叫了一声:“大爷!”

方氏‘咦’了一声,没想到这会儿曲瀚侠能回来,急忙叫奶娘抱着孩子,自己满脸笑容的迎了出去。

曲瀚侠有点没精打采的,方氏迎上来笑着问:“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往屋里走。

经过方氏的身边,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叫方氏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她怔然的转身看着曲瀚侠的背影……

一会儿,屋里传来曲瀚侠的声音:“带孩子出去吧。”

奶娘抱着孩子出来了,方氏急忙的挤出一点笑容:“你带着孩子转转吧。”她转身吩咐丫鬟:“你给爷准备水……洗浴的。”

丫鬟急忙答应一声去了。

方氏这才走进屋里,看到曲瀚侠仰躺在**。闭着眼睛。她咬着嘴唇看了半天,才轻轻的走过去,柔声道:“你……吃了吗?”

“吃了。”曲瀚侠闷声回答。

夫妻俩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丫鬟搬进来浴桶,方氏还去帮忙,倒上水。曲瀚侠起身道:“你出去吧。”

方氏嗫嚅着,转身往外走,曲瀚侠叫住她:“我是叫丫鬟出去……你给我擦擦背。”

方氏停住脚,关上门去衣柜中拿了换洗的衣裳,转身看曲瀚侠已经把衣裳脱了。正在往浴桶里进,背上一道道的指甲印儿……

方氏鼻子都酸了,急忙的转开眼,过去拿了绫帕。曲瀚侠趴在浴桶上,她将绫帕沾水。轻轻在他的背上擦着,抬眼看一眼背上明显的印记,又急忙的转开眼……实在不想看……

曲瀚侠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昨晚上宿在青楼了……”

方氏眼泪就忍不住了,一点两点的往浴桶里掉,却还要强忍着,声音正常的‘嗯’了一声。

曲瀚侠听见后面传来水滴落在水里的声音。他鼻子也有点酸,把脸趴在胳膊上:“你给我擦干净点……”

方氏边流泪边给他擦着。看着丈夫身上留着别的女人的印记,这实在是一种折磨,终于忍不了了,扔掉了帕子,起身过去坐在床边,把脸捂住低声哭了起来……

曲瀚侠没精打采的,过了一会儿才自己洗了洗出来,换上方氏为他准备的衣裳,过去坐在方氏身边,想和她说点什么。但是方氏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走过去先擦了擦脸,去门口将门打开。唤丫鬟进来一起收拾。

这一天,曲瀚侠很想和方氏说说话。但是方氏一直都没有在看他。

晚上,曲瀚文回来,先过来到这边,看到曲瀚侠就松了口气,笑着叫了一声:“大哥。”

曲瀚侠一天都有点心不在焉,听见叫只是点点头:“嗯……货发出去了?”

“今天全发了,银子也收回来了。”曲瀚文笑着道:“你没事啦?”

曲瀚侠抬起脸看着他,开了句玩笑:“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怕那粉头把我给吃了?”

曲瀚文看他能开玩笑,心中大定,笑着道:“我还真有这担心!人都说青楼的粉头吃男人不吐骨头……”

说笑声顿住了,曲瀚文看到方氏走了进来,脸沉得好像是万年的冰川,那股冷气离得远远的就感觉到了。

曲瀚文给曲瀚侠吐吐舌头,曲瀚侠苦笑,曲瀚文赶紧说了一句:“那我先过去了!”急忙跑了。

曲瀚侠看方氏沉着脸忙来忙去的,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都被方氏那冷到骨头的神情弄得咽了回去。

家里人除了曲瀚文,谁都不知情,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今天收回了卖生丝的银子,大家都挺高兴,曲瀚旭一直叽叽呱呱的说个没完。

那边妇人的桌上,邱泽媛一直问袁瑜蓉做生意的事情。她原本一个小姑娘,自己养活弟弟,周围的邻居大婶见了没有个不夸她能干的,邱泽媛自己也觉着自己还算是能干的人,但是一嫁给曲瀚旭,突然这种感觉就没有了。这一家的人给她的印象太奇特了!

她一直以为,富贵出身的人,是不可能在吃什么苦的,也吃不了苦了。而且她心目中,并不是很看得起那种富贵出身的人,不能吃苦,不真心的过生活,家族中就只有勾心斗角……

这些都是她给大户人家织布做绣活儿,每天听那些绣娘说嘴留下的印象。她看不起这样的人,觉着自己辛苦的做活养活弟弟,上山挖野菜、摘果树上的果子去卖,这些都是特别踏实又舒心的日子。因此嫁过来,没有和他们住一个院儿,曲瀚旭过去和她一起住,她心里是前情万愿,还想着要改掉曲瀚旭身上那少爷的脾性。

可是接触了这一段的时间,就发现,这一家人真的和她印象中那种高门大户里住的人是不一样的,完全的不一样家有财妻!

温柔恬静的方氏她喜欢。聪明而且比她都能干的袁瑜蓉她也喜欢,冷眼看,两个妯娌也没有勾心斗角,反而是很和睦,处的像是亲姐妹一样。

就连曲瀚旭,她也觉着自己看走了眼,虽然身上大少爷的性子不改,但是他也是个能干又有担当的人!这感觉以前从没有过,而且感觉在曲瀚旭身上也不可能会有,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如的大少爷。怎么会有担当?可是……成亲这段日子,看曲瀚旭做生意的样子,听着他有时候分析事情,突然就有了这个感觉,他-----其实是个有担当的人呢……

知道了这些。邱泽媛很为自己的小心眼愧疚,也真心的想和袁瑜蓉还有方氏处好妯娌关系。

大家说笑着吃了饭,各自的回院歇息。

现在已经进了盛夏。吃了饭天都还亮着,离睡觉的时辰还早得很。

但是曲瀚旭是新婚,每天就好像是有线牵着一样,一吃了饭就急急忙忙拉着邱泽媛回他自己的院子去了。

而曲瀚文。就算不是新婚,也厮缠的要命。说两句闲话,就好像身后有鬼撵一样,赶紧也和袁瑜蓉拉着手回他们的院子去恩爱。

每天这个时候,曲瀚侠都挺无奈的,他其实挺想和弟弟们说说话聊聊天的。

但是今天,他吃饭的时候就希望曲瀚旭赶紧的闭嘴,赶紧的吃了饭都滚!

终于大家都走了,但是天还是亮着,这叫曲瀚侠很别扭,转来转去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方氏抱着孩子和奶娘在院子里说话,他就在屋里的窗边椅子上坐下,拿了本书却心不在焉。半天才发现自己是盯着院子看。

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在学说话,而且这一段时间的调补。小身子就好像是球一样慢慢的鼓了出来,圆胳膊圆腿的煞是可爱,口水流个不停……

方氏今天穿了一件月牙儿白的衣裙,上面绣着粉色牡丹,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裙,发髻简单的挽了个回心髻,上面插着支花钿。此时,儿子正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的,她的袖子被蹭起来一些,露出半截莲藕一样白嫩的胳膊。儿子还以为是好吃的,流着口水竟然去咬她的胳膊……

曲瀚侠看的有些燥,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了走,又出去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看着院子里。

要是以往,方氏看到自己,会马上过来笑着问的,可是今天,他明明看到她往这边看了,但是却没有过来,无动于衷……

曲瀚侠只能无奈的又回来,背着手来回的走着,一直走……

天终于黑了,院里那叫他烦躁的说话声音慢慢的小了,孩子哭了起来,方氏和奶娘手忙脚乱的进了屋,方氏轻声吩咐奶娘出去的声音传来,曲瀚侠心中一喜,过去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方氏走了进来,坐在床边,忙不迭的解开怀……罗衣解处,玉山高出,花蕊……

曲瀚侠看着那花蕊被送进了儿子张大了哭的小嘴巴……

他站起身,去了门口,看奶娘去了厢房……

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比较的小,每个院子的上房,只有两间,里面是卧房,连着的是堂屋,却没有连出来一间厢房。厢房都是在院里,单独的两间,格局和正房一样,堂屋套着间卧房。

现在上房只剩下他们夫妻和儿子了,看奶娘进了厢房,想来,方氏已经和她说了,儿子今天在上房睡……

曲瀚侠拴上了门,转身进了里屋,方氏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轻声的说了句:“你先睡吧。”过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曲瀚侠站住了,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停顿了一会儿,看儿子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只能过去立在床边自己解自己衣裳:“儿子……什么时候断奶?”他问了一句。

他们的儿子大名叫曲瑾邈,但是因为这个名字是曲二老爷给取的,因此他和方氏谁也不愿意叫这个名字,每天就是儿子儿子的叫着。

方氏轻声的回答:“一般都是一岁多。”

“一岁多?”曲瀚侠重复了一句,话音有些茫然。

方氏没再说话,他脱了衣裳转过头去看了看,方氏已经低着头看儿子去了。他坐上床,本来想躺下的,但是又睡不着,便拿起旁边的书心不在焉的看着,静静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曲瑾邈终于睡着了,方氏很轻的站了起来,轻轻的往这边走。

曲瀚侠立刻抬起头来,想了想下了床,让她方便将儿子抱上床,他在后面看着,她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放在了最里面,然后解开了衣裳,脱掉外裳,却穿着内衫,返身想去吹灯,曲瀚侠急忙道:“我去吧。”

方氏就上了床,曲瀚侠去吹了灯,站了一会儿适应了黑暗,这才往床边走去,轻轻的上了床,这才发现,方氏面朝里背对着外面……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头,方氏没反应,他便轻轻的婆娑,将她松垮的内衫从肩上婆娑了下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肩头,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肌肤,凑上来在她肩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方氏动了动,没有转身,而是往里挪了挪……

曲瀚侠顿住了,好半天才把手拿下来,仰躺下,微微的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