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家有财妻。

曲瀚文终于想到了,应该去城外的宅子看看!也许,她一时生气,去了那里……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却更惊慌!因为,小道还没有来得及去把那个女人送走!现在还跟在自己的后面到处的找人!

城郊的宅子。

今天来的那个女人,廖淑琴也猜到了她的身份。因为,曾经听说过,自己长得像……

不!不是自己像她,而是她像自己!

廖淑琴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昨晚上,七爷没有来,昨天算是洞房花烛夜啊!可是,七爷没有到新人这里来,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当然,昨晚上对七爷有点小小的怨怼,也烟消云散了!

是那个女人知道了,所以,七爷不能来了……

看她今天的那个样子,也能想象的到,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是怎么跟七爷闹得。

廖淑琴虽然没有嫁过人,像她这样的小家碧玉,相与的姐妹中,自然有嫁到大户做妾的,每每相聚,总是离不开妻妾争宠,而因为她的姐妹立场多数是妾,因此总会把那正妻说的狠辣恶毒无比,慢慢的,廖淑琴已经站在了正室的对立面。

因此,对于给人做妾,她不反对,宋宪博拖延婚事令她反感,而曲瀚文去了一次,偏偏叫她看中了,正好曲瀚文来纳她,便当场愿意了。

不知道那娘子回去了,怎么和七爷闹呢!廖淑琴正在想,就听见院门上传来一声大喊,喊什么没听清楚。但是确实是谁再喊。

她刚出屋去看,就看到那两个婆子惊慌的往门外跑,她急忙也跟着跑到门口去看,然后就发现,原来是七爷来了,站在院门上!

几个管家已经聚到了他的身边,两个婆子也跑到他的跟前!

廖淑琴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双手扶在了墙上,挺胸扭腰,带着些羞涩的看着曲七爷。

曲瀚文焦躁到了极点!如今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袁瑜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的心惶惶然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各种可怕的可能性疯狂的往他的脑子里涌!

“奶奶来没有来过?!”他脸上甚至有些狰狞。太阳穴的青筋可怕的跳跃着。

一个婆子赶紧道:“来过!”

曲瀚文眼睛一亮!接着就眉头狠狠的皱紧了,声音严厉了很多:“什么时候,来说了什么?坐没坐?”

婆子紧张的回答:“来的时候,奴婢们正在后院做饭,谁都不知道。奴婢也是听门上的门房说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像……”她回头看了一眼:“和廖姑娘说话了……”

婆子刚说完,廖淑琴还没有反应过来。觉看到曲瀚文冲了过来!她脸色大变!因为曲瀚文脸上的狰狞实在是可怕!冲到了跟前,一把就把她的胸前衣襟抓了起来!

廖淑琴刚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曲瀚文已经咬着牙问:“你跟她说了什么?家有财妻!”

“你!跟她说了什么!”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廖淑琴惊慌至极,差点昏过去!只喊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她什么也没说!看了看就走了!”

曲瀚文松了手。廖淑琴腿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吓坏了!被曲瀚文那狰狞的面孔吓坏了!

曲瀚文转身有跑了出去。然后,他惶然无措,现在,去哪里找……

……

松江府。

下了船立刻雇了个小轿子,轿子一直抬到了指尖蔻的后门,指尖蔻门上招呼客人的婆子是新来了,不认识三月和四月,看到了轿子一般,态度轻慢了一些,上来道:“客人是来我们指尖蔻吗?”

四月没好气道:“不是到这里。却停在门口做什么?!”

那婆子一看这位还挺横,赶忙陪着笑脸朝里面做个请的姿势:“姑娘请!”

三月和四月把轿帘掀开,袁瑜蓉走了出来。

那婆子还是不认识。继续的笑着:“夫人请!”又朝里面喊:“青秀姐姐!”

青秀接着就出来了,满脸堆笑的正要做个请的姿势。就看到了走进来了袁瑜蓉,惊讶的叫了一声:“奶奶!”赶紧跪下磕了个头:“奶奶来了!”

店里面登时就出来了三、四个,香椿也在里头,看到了上来就赶紧的跪下:“奶奶!您怎么……这么突然哪!”

袁瑜蓉没说话往里走,三月低声道:“别嚷嚷……别叫人听见。”

紧跟着进去了,倒把众人吓得面面相觑,那婆子更是吓得脚软,刚刚自己……怠慢了不是!

香椿赶紧的跟着进去,袁瑜蓉直接上了二楼,香椿抢上前将最里面的屋子打开,这里是个休息室,袁瑜蓉进去坐下,那些女伙计们就全都进来跪下磕头:“参见奶奶……”

袁瑜蓉点点头:“这会儿……没客人吗?”

“没有,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这会儿都要午睡一会儿。”香椿急忙的答道。

“这段日子生意如何?”其实袁瑜蓉去年底的时候,看过曲瀚侠捎回去的账本,心里大概的有点数,只是今年这几个月不清楚。

香椿急忙道:“生意还算好,咱们在松江府还是独一份!年初的时候,街头倒是开了一家跟咱们一样的,但是都是一般的艳红色,没分出去多少生意,我们曾去看过,只是一些小姑娘在那里玩耍。”

袁瑜蓉点点头:“对面的……大爷、四爷……”她真不知道怎么问好:“先不要告诉他们我来了……”

她想了想,看着众人:“香椿留下,你们都去忙吧,刚刚那个婆子,去嘱咐她一声,不要和人说我来了的事。就是大爷他们,也不要说。谁要是说出去,立刻卖了!”

青秀等人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奶奶一脸的憔悴,三月、四月脸黑着,一个比一个严肃,谁也不敢多说话,全都低着头答应着出去了,

香椿跪在地上,仰着头等着她吩咐。

袁瑜蓉顿了顿。道:“我现在要拿些银子,还要有人出面给我买宅子,你能找到人吗?”

香椿真的是反应不过来,怔了半天才道:“银子账上有,奴婢……奴婢出面……”

“你不行。必须是个不认识的人……”袁瑜蓉问道:“账上的银子我拿了。大爷是不是月底就知道了?”

香椿立刻的点头:“是!四爷叫我们这边记账的每天过去给他报一天的数,他们那边的账房记账,月底了和我们这边的对。”

“这边谁记账?”

“我和香怜。我们俩记。”

袁瑜蓉想了想道:“你们是按照我去年建的帐。那样的格式往下做的帐么?”

香椿急忙的点头:“是!全是按照奶教的那样做的。”

袁瑜蓉很明白了,她道:“每年的折损银子,我定的是三十两,年底清算。那个银子,你先拿出来给我吧。”

香椿答应一声去了。

折损银子。就是预提费用,这笔帐,是年底清算的,因此她能预先提出而不被发现。

一会儿,就用箱子装了一箱子银子过来。

袁瑜蓉道:“不过到年底大爷那边查账,必定是能知道的,那时候……再说吧。”

四月把银箱子接过来,低声跟香椿道:“吩咐吃的了吗?”

香椿赶紧的点头:“已经吩咐了,还有茶,一会儿就上来。”

“不要茶。换成水。”

香椿急忙又去了,袁瑜蓉在这边闭眼思考家有财妻。

不能叫香椿她们出面给自己找宅子,那样的话。要是曲瀚文找到这里,必定知道……

她眼睛又酸了。心里负气的想,他怎么会找呢!一定不会找!

可是理智告诉她,他肯定会找!也一定会找到松江府来的!

香椿端着水进来了,袁瑜蓉避开了脸,低声道:“给我找个地方歇歇……”

香椿急忙道:“奶奶,家里……”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四月戳了一下,她吃惊的住了嘴,看着四月,四月低声道:“暂时躺躺!”

香椿慌忙的答应一声,后院就是她们住的地方,腾出来一间大房间,里面的**,换了干净的床单褥子,请袁瑜蓉过去躺下了。

袁瑜蓉躺下前,吩咐四月,叫她和那个守门的婆子去看看有没有出售或者出租的宅子,最好是马上就能住人的,叫四月别出面,凡事那个婆子出面。

四月急忙的答应了。

香怜就在后院,香椿去收拾的时候和她说了,香怜惊讶之极,想过来拜见,被香椿拦住。

“奶奶不知道什么事,看着……伤心的很,暂时先别过去了,等奶奶睡了,在问问三月、四月!”

香怜被她脸色严峻吓得不轻:“真的吗?!”

“哎呀,别问了!我这心里难受死了……看着奶奶也不知道什么事,反正难受的要命!”香椿利落的收拾出来,和香怜一起来请袁瑜蓉的时候,低声嘱咐香怜:“不叫跟大爷大奶奶那边说呢!”

且不说香怜惊讶,袁瑜蓉一路上的劳顿,这些天在船上根本就睡不着,天天晚上睁着眼睛到天亮。如今已是筋疲力尽,进去闷头躺下,立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再起来,香怜、香椿已经听三月说了,两人战战兢兢的,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袁瑜蓉只觉着头重脚轻,显然是感冒了,她头昏沉沉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四月来问宅子的事。

城内没有合适的宅子,但是城郊十里坡有一个,很小的宅子,中人说,二十六两。

袁瑜蓉有气无力的,问了问大概的情况,实在没时间等,叫婆子去雇了顶轿子,坐轿子去看了,价也没讲,就叫中人去找房东签契纸,买了。

依旧坐轿子回去,香椿带了三个丫鬟立刻就去收拾宅子,这边袁瑜蓉已经觉着不太好,回去了赶紧的叫香怜去找大夫。

袁瑜蓉昏沉沉的躺着,大夫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

到了半夜,却突然的惊醒了,感觉好像是曲瀚文在耳边大喊着什么!袁瑜蓉猛地坐起来,茫然了半天,才明白自己躺的地方是哪里。

耳边依然‘嗡嗡’的响着,喊得什么她不记得了,却只记得那撕心裂肺的喊声!

三月和四月就睡在地上,三月睡的轻,翻转了个身,就看到她坐着,立刻爬了起来轻声道:“奶奶,您还不舒服吗?您……没事吧?”声音都有些哽咽。

袁瑜蓉顿了顿,问道:“什么时候了?”

三月道:“刚敲了五更……奶奶……”

“宅子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嗯,是暂时能住了……”

袁瑜蓉道:“叫四月起来,去雇轿子,现在就搬过去……把香椿和香怜叫来。”

三月和她说话的时候,四月已经醒了,两人这就赶紧的梳洗收拾,四月去雇轿子,三月去叫来了香椿和香怜。

“这次出来,因为和七爷吵了架。”袁瑜蓉开门见山道:“暂时不想见他,他要是找来,莫要说我来过,跟其他的几个伙计都讲清楚,谁说漏了,决不轻饶!还有,门口的那个婆子我要带走,你们有什么事,找……找个不相干的人去我那里禀报。”

她说一句,香椿和香怜就答应一声。

袁瑜蓉叹气道:“现在我脑子也不清醒,别的想不起来什么……总之,不要说漏了嘴,大爷大奶奶那边,也不能说……等我觉着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她顿了一会儿,头晕的厉害,挥挥手,什么也没说了。

四月和三月上来将她搀扶下去,做上了轿子,去了城外的宅子。

到了宅子这边,那个婆子做好了饭,袁瑜蓉勉强的吃了一些,虽然真的没有胃口,但是两天都没吃饭了,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吃了饭,还是吩咐去找大夫,她就又躺下睡了。

婆子去找了大夫来,给睡梦中的袁瑜蓉诊了脉,依然和前面那个大夫诊的一样,是受了风寒,加上劳累,大夫说的也很严重,要好好休养,饮食调理。不然,孩子可能保不住。

开了适合孕妇吃的药方子走了,四月跑进城去抓了药,顺便的买了些肉蛋等吃的,急忙的跑了回来。

立刻煎了药,把奶奶请起来喝了,她们就收拾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