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怜和香椿这一头刚把奶奶送走,一身风尘仆仆,骑着马的七爷就赶来了家有财妻。

她们俩也是做贼心虚,送走了袁瑜蓉之后,就在门前探头探脑的看对面的茶铺子,四爷曲瀚旭走进走出的,但是脸上的表情从容安宁,显然,啥也不知道!

香怜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刚松了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给吓回去了另一半!

两人全都惊惶的往门外瞧,一看没错家有财妻!直冲着这边过来了,马上的人,确实是七爷没错!

香椿惊叫一声道:“香怜!你比我稳重,还是你应付,我要是说不了两句漏了陷,奶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说着就冲回了后院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速度之快,香怜只喊了一声‘哎!’人就没影了。

香怜也是浑身发虚,主要是这件事……再看看七爷的表情……

那马一直飞奔到了店门口,把店里的香怜吓的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脑袋!生怕他直接骑着马冲进来!曲瀚文才惊险的一拉缰绳,拉的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就这一个动作,惊动了不止是这边指尖蔻的人,那边品叶居的全部人马都伸头看看怎么回事,一看是个男人的背影要冲进指尖蔻,这边的伙计就赶紧出来解围。

曲瀚文已经冲进去了,手里还提着马鞭,看到完全傻了的香怜,大声问:“你们奶奶来过没有?!”

香怜吓得脸通红,颤声回道:“没……没有!”

曲瀚文一路上的希望都在这里!听了这句话气得发疯一般,猛地一挥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将屋里的一张椅子打的翻了个个!

吓得香怜惊叫一声就跪下了。

“说!七奶奶是不是来了?!”

青秀等人在楼上,就地跪下根本就不敢下去!

“来过没有!到底来过没有!你要是敢骗我,我剁了你!”曲瀚文怒喊着。

曲瀚旭已经闻报,说有人在指尖蔻捣乱!他撸着袖子跑过来大声问:“谁敢到这里捣乱!他娘的不想活了……二哥?!”

曲瀚文转身看到了他,立刻又充满了希望:“你二嫂去家里没?现在是不是在家里?”

曲瀚旭使劲的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二哥!好像从天而降一样!吃吃的道:“我二嫂?在……在哪个家里?”

曲瀚文殷殷的看着他,充满了希望,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敢想象,要是家里没有……

他突然的冲了出去!

曲瀚旭看着脸白的像纸一样的香怜。问了一声:“二哥是找谁?二嫂?”

香怜慌张的点头:“是……好像是!”

曲瀚旭立刻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前后脚的跑回家,曲瀚文满院子的喊:“蓉妹妹!蓉妹妹!”

把方氏和邱泽媛全都喊了出来,众人看到从天而降的曲瀚文,全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曲瀚侠这一天正好出去的晚,这会儿也在家。闻声跑出来,看到曲瀚文急忙迎上去吃惊的道:“瀚文?你怎么来了?”

曲瀚文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大哥……蓉妹妹来了没有。她是不是来了?叫她出来……不,她在哪个屋?!”

曲瀚侠吃惊的张嘴结舌!你的老婆-----怎么跑这里找来了?!

……

袁瑜蓉感觉的没有错,曲瀚文果然是在她刚刚走了之后,就找到了指尖蔻。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们是弃马车走水路。那车夫自然是要回曲府的,回去了之后,还歇了一会儿才被曲瀚文找到,问了,车夫说是去松江府了,曲瀚文这骑着马连夜的往松江府赶来!

他听说去了松江府,心里也微微的松了口气,以为是来到了这边找曲瀚侠和方氏他们,这总比没有消息强的多了!

可是到了府里依然是没有找到人,曲瀚文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完全的无措,完全的失魂了!手脚发软,又惊又吓、又痛又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脸上的苍凉和凄惨,叫人看了都不忍心。

曲瀚侠看到他惊惶无措的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急忙的拉进屋,叫丫鬟赶紧的上了定神茶,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曲瀚文现在都没有了主心骨,一五一十又语无伦次的将事情说了,抱着头喃喃的道:“她去哪了?大哥……你说她一个女人能去哪儿了……”声音都哽咽着。

曲瀚侠等人听了,半天做声不得,只有曲瀚旭,咬着牙破口大骂:“宋宪博!我非要叫你小子死在我手里不可!”气的在原地直撂蹦!

邱泽媛赶紧的站起来拉他低声道:“你不要火上浇油了……”

曲瀚侠喃喃道:“你们一个一个的往这边送人,我就知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曲瀚文声音哽咽着道:“上一次离家,还早有准备,穿着皮袄,带着金子……这一次,什么都没带,还怀着孩子……”

方氏突然道:“瀚文,你不用担心!”

曲瀚文听了这话,又有了希望,红着眼睛抬起脸看着她:“大嫂,你和她最好,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她已经来了,告诉你了,但是不叫告诉我?你告诉我吧……”

方氏赶忙的道:“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

“大嫂家有财妻!你要是知道赶紧说吧!你看二哥急的……”曲瀚旭更是着急,蹦蹦的道。

方氏急的脸都红了,赶紧的道:“弟妹确实没有来找我!但是以我的想法,弟妹不会有事……”

“她会去哪里?”曲瀚文立刻问。

方氏无奈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着弟妹不会有事。不但她自己不会有事,还会保护好孩子无事。”

“你怎么肯定?”曲瀚侠问了一句。

“弟妹的性子,属于那种外柔内刚,很坚韧的,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可遇上什么事,能拿得起放的下……”

曲瀚文眼睛都直了:“拿得起放的下……”

曲瀚侠更急,赶紧嗔方氏:“你不会说话就莫说!”

方氏也急的满脸通红,声音都提高了:“我是说。无论什么事,也不会叫她……像一般女子一样想不开的!伤害她自己或者孩子,她都做不出来!而且她一定会想办法好好过日子!”

终于说出来了,曲瀚侠脸上也松了口气,赶紧的点头去看曲瀚文:“对呀!瀚文。弟妹的性子有多韧,你最清楚,不是个轻易低头认输的人!”

“二嫂自己有生意。还能被困死?!”曲瀚旭说了句不中听但是却算是一语中的的话。

曲瀚文苍凉的眼神中终于有了点希望:“对……她必定是要到指尖蔻来了……或许已经来了……”

“弟妹是什么时候走的?”

“四日前。”

曲瀚侠道:“你骑马,她坐船,虽然陆路比水路稍远,但是骑马快。你比她晚半天出发,她可能是快到了。或者才到!”

曲瀚文‘腾’的站了起来:“我去码头!”

曲瀚侠立刻站了起来拉住:“用不着你!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他转头吩咐曲瀚旭:“瀚旭,你领着两个人去码头,若是见到你二嫂,就是跪着求,也给求回家来!”

曲瀚文现在心急如焚的,哪里能呆得住!辩道:“我去!”

曲瀚侠道:“你梳洗一下,我把香椿和香怜叫来,你问问,也有可能来了不是?!”其实他是想叫曲瀚文歇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一路飞驰而来,吃饭睡觉全省了!这样人的身子哪受得了!

曲瀚旭答应一声,飞奔着出去了。简直比谁都急!

曲瀚侠命人去指尖蔻传香椿和香怜,同时叫人准备浴桶。伺候曲瀚文梳洗更衣,还有吃饭。

曲瀚文心急如焚,又有了点希望,终于洗了澡换了衣裳,在曲瀚侠的安慰下,吃了点东西。

香怜和香椿就来了,两个丫鬟上午已经惊了一次心了,这一次直接被叫到府里,更是心里好像是擂鼓一样的惊慌。

到了门口,两人互看一眼,也是互相的安慰,这才进了院子。

曲瀚文和曲瀚侠在堂屋坐着,一看到她们俩进来,不等跪下,曲瀚文已经亟不可待的道:“七奶奶到底去没去过铺子?”

两个丫鬟‘噗通’跪倒:“确实没有见到过!”

曲瀚侠站起来,慢慢的走到两人跟前:“你们俩是七奶奶的心腹,不过,办事可不能往傻里办!你们奶奶和爷闹别扭,那是夫妻之间的事,奶奶怎么着也是你们七爷的妻子,最后夫妻俩还是要和好,你们在里面不能添乱,而是要调和!还有,你们奶奶现在怀着身子,真要是在这段时间养不好,可没你们俩的好果子吃!!”

要说曲瀚侠说话就是老练!一番话软的硬的都有,真要是一般的丫鬟,早就说实话了!

不过香椿香怜这两年在指尖蔻也不是没历练,大爷这话有道理,但是,奶奶的吩咐却必须听!她们是奶奶重新买回来的,是奶奶调教的成了人上人的!

香椿就还是在府里的样子,吓得直哭也不说话,香怜依然是吓得浑身乱颤,就是一句:“确实没见……”

弄得曲瀚文希望破灭,曲瀚侠也束手无策。

且不说他们在这里审问。

袁瑜蓉再次醒来,头一件事,就是问大夫来说的话,三月、四月急忙的回禀了。

袁瑜蓉也有一些医学常识,知道孕妇是最忌乱吃药的,那个大夫开的药方子,虽说是孕妇能吃的,可是她觉着还是尽量少吃的好。

先前喝了一剂,现在觉着好点了,就不肯再喝,只是叫三月、四月去做饭,食疗总好过吃药。

四月去抓药的时候。听人说孕妇喝鸽子汤好,于是买了两只鸽子拎回来,袁瑜蓉听了,就叫她去做鸽子汤,放些大枣、枸杞什么的。

四月一听袁瑜蓉愿意吃东西了,自然是高兴,赶紧的去厨房和那个婆子一起做饭去,这边袁瑜蓉便裹紧了被子继续睡,吩咐三月,要是吃的做好了。叫她起来。

四月两人把鸽子汤做好,也到了下午了,还做了好些饭食,那个婆子,年纪一大把了家有财妻。这方面自然是懂得比三月、四月多,知道孕妇应该多吃什么。还做了个脆皮鱼、茄汁烧豆腐等几个菜,四月端上来。

三月去把袁瑜蓉请起来。梳洗了一下,把饭吃了,袁瑜蓉觉着略微的有了点精神,不过这两天累的狠了。还是继续去睡觉。

曲瀚文还是没有从香椿和香怜的嘴里问出什么来。只能叫她们回去了,这边就寄希望于袁瑜蓉还没有到。盼着曲瀚旭能带好消息回来。

曲瀚侠又去叫方氏过来,两人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半天曲瀚文,然后帮着他分析,分析到最后,依然是觉着,袁瑜蓉只能来指尖蔻。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袁瑜蓉能那么快的到这边,能那么快的找到宅子已经住下了。

……

袁瑜蓉不肯吃药,病就没有那么快好,而且怀孕初期。伤了那么大的心,在奔波了几天,胎儿虽然保住了。但身子还是亏损了,一个月都病怏怏的躺在**。幸好她自己也紧张起来。该吃的就吃,该注意什么也大概知道,这样调补修养了一个月,终于,身子是完全的好了。

大夫来把脉,说胎儿也还正常,袁瑜蓉现在就恨没有b超,不能照照胎儿是不是真的没事。

一个月过去,她的心情虽然还是不能平复,但总也不会还像刚开始知道的时候那样伤心了,也有了份责任,感觉差点失去孩子,不能再继续任由自己伤心下去,伤害到孩子了。

那时候一气之下离开了,现在也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指尖蔻拿走了三十两银子,曲瀚旭和曲瀚侠一直没发现,香怜和香椿有那个婆子作掩护,还来过几趟,私底下问三月和四月,奶奶用不用银子?

三月和四月也没银子了,就问她们有办法?还是从铺子里拿银子?

香怜摇头道:“大爷那边月月查账,我们拿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几个每个月都有月钱,大家凑一凑,每个月十两银子是能凑出来的!就给奶奶用度,还有补身子。”

三月、四月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就点头答应了,收了银子,买吃的和开销。

袁瑜蓉身子好了之后,就问银子是哪里来了,带的银子必定是全都花干净了的呀!

三月、四月把实话说了,袁瑜蓉觉着用伙计们的银子,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她们也不是宽裕的。还是琢磨着要做点什么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啊!

想了几天,自己能有什么拿手的?想来想去,又不忿起来!曲瀚文这厮搞婚外情,自己就这样气愤跑掉就算完了?那不是成全了他?自己走了,他没准更滋润了!今后左拥右抱更是逍遥自在,没人管了!

越想越气,决不能忍了这口气!

曲瀚文在宣城的茶铺子被宋宪博顶的也快不行了,而且他一直靠的不是那两个铺子挣钱,靠的是松江府的生意!松江府的茶生意还有丝绸生意!也就是说,这家伙今后的吃喝嫖赌,全是要靠这边的生意挣了钱,才能逍遥!

这边的生意,不论是茶还是丝绸,自己都是跟着一手一脚做过的,他们能做的风生水起,自己怎么就不行?

袁瑜蓉站起来,气愤的想:自己不但要把生意做起来,还要把曲瀚文的生意挤垮!叫那厮无钱去逍遥自在!叫他忙于应对吧!

有了这个想法,那一腔的不甘愤恨又化成了激励奋斗的源泉,撸高了袖子要出招了!

该死的蛐蛐儿,你给我等着!

再说曲瀚文,这一个月早就已经等得心凉了,又怀疑蓉妹妹并没有来松江府,而是顺江继续往下走了!

跟曲瀚侠等人研究了半天,还是方氏说的,弟妹是个谨慎的人,而且还怀着孩子,绝不可能去别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冒险,肯定就是来了松江府,或者还在宣城!

曲瀚文又觉着是不是上了蓉妹妹的当了?她假装要来松江府,其实还在宣城?毕竟她不适合长途跋涉……

这样一想,又觉着自己在松江府呆的时间太长了!马上收拾了,回宣城去!

曲瀚侠也觉着这一个月了,要来早来了!应该是还在宣城,就叫他回去看看,自己和瀚旭这边还是找着。

曲瀚文骑马又回了宣城了。

这一月的时间,足以叫他冷静下来,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想一遍。这一想,就觉着事情很多地方都可疑。

马老九既然是听从了宋宪博的怂恿要挤垮自己的生意,却为何还要三番两次的见自己?而且还那么的巧,两次都碰见了宋宪博,知道他要娶的女人和蓉妹妹长得像,还知道了宋宪博的龌龊用心……

之前的接触,宋宪博给他的印象还算是稳重,怎么能当着人的面,而且还是在酒楼那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还有,他最后找上门来打架,能看出来并不是完全的对廖淑琴无心,那之前为什么一味拖延,还叫廖老爷和廖太太反感至极?

廖老爷和廖太太是真的反感了他,还是因为收了别人的银子了?

曲瀚文越想越心惊!这件事……可能是上了当了!(未完待续)